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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一定是男生?”

遲艾北愣了一下難道還有可能不是?

林修本想讓他自己禿嚕完,可看他憋得難受,他又不忍心:“你到底想說什麼?”

遲艾北絕望的肩膀一塌,也不試探了:“哥哥,是不是背著我談戀愛了?”

見他跟耷拉膀的小雞仔似的,林修歎了口氣:“我跟誰談?”

遲艾北哪知道他跟誰談:“就跟你表白那些人。”

林修:“沒人跟我表白。”

遲艾北皺著眉抬起頭:“騙人,剛才就有一個——”

戛然而止的話讓林修挑了下眉:“有一個什麼?”

遲艾北覺得自己反正也憋不住,索性就說了:“剛才我去找你遇到一個男生,他問我是不是你對象,我說不是,然後他說他喜歡你,要跟你表白,還問我意見。”

聽到他再三在彆人麵前否認,林修有點心累:“然後呢,你怎麼說的?”

遲艾北:“我跟你們撞號了,不合適。”

林修:“???”

撞號?是他理解那個意思嗎?

雖然習慣了他經常語出驚人,但這也太誇張了,林修氣笑了:“你知道我什麼號?”

自認為無所不知的遲艾北撓了撓下巴:“知,知道吧。”

雖然小說清湯寡水的連個親親都沒有,但遲艾北是受控,他還是能分出林修和賀塵疆的區彆的,總不能賀塵疆才是受吧。

林修捏了下他的臉:“你知道個屁!”

第76章 第 76 章

軍訓結束快半個月了, 林修依舊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前天晚上遲文東來學校看遲艾北,走的時候把林修給帶走了, 說是出差,今天回來。

下午,遲艾北跟莊原一回寢室就看見一向能出去就絕不在寢室的吳越下午居然沒去上課, 兩人都覺得有點神奇。

吳越見他們回來, 瞪了他們一眼, 隨後床簾一拉,把自己躲了進去。

莊原聳了聳肩,用口型說了句“神經病”。

遲艾北笑笑沒吱聲。

自從上次他罵了林修之後,遲艾北就再也沒主動跟吳越說過話,雖然他也不想把事情鬨得這麼僵, 但他罵了林修還不道歉, 遲艾北不能原諒他。

莊原帶遲艾北打遊戲, 不確定吳越是不是在睡覺, 兩人聊天刻意放低了聲音。

莊原說:“都是上大學,林修怎麼比彆人忙那麼多, 成天不見人影, 要不是他每天晚上都回來,我還以為他轉學了呢, 對了, 聽說他進學生會了。”

遲艾北也是這幾天才知道林修進了學生會, 據說之前一直在申請。

莊原:“你跟學生會主席挺熟的吧, 你就沒幫他走走後門?”

莊原話音還沒落, 吳越突然掀開簾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你們太過分了!”

遲艾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的手一滑放錯了一個大招,他茫然的看向吳越。

莊原也嚇了一跳:“你發什麼神經?”

剛才還一臉頹喪的人這會兒跟中了邪似的惡狠狠的瞪著他們:“你們太欺負人了, 你們這算什麼,要霸淩我嗎?”

遲艾北茫然的看了莊原一眼他們好好的在這打遊戲,什麼時候霸淩他了?

吳越這段時間被林修逼的人都要瘋了,他發泄似的衝著遲艾北和莊原喊:“我不就罵你們是同性戀,你們敢做還不敢當?你們讓林修天天跟著我,我選什麼社團他就選什麼社團,我搶什麼選修課他也搶同一節課,我申請加入學生會他後腳也去申請,你們不就是想惡心我嗎,現在我選修課搶不上,社團去不了,學生會也隻要他,你們滿意了?!”

莊原和遲艾北愣了一會,莊原回過神問遲艾北:“他說的是真的?”

那天晚上林修讓吳越以後看到他就躲著點,莊原當時聽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但他沒想到林修說的“躲”居然是這個意思,跟驅鬼似的。

遲艾北也頭一次聽說:“不可能,林修才不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是我做的。”

林修推門進來,看了眼正在為他辯解的遲艾北,遲艾北愕然的看向林修:“哥哥你回來了?”

林修“嗯”了一聲,拉起遲艾北:“走吧。”

遲艾北跟著林修站起來:“去哪?”

林修:“餓了,陪我吃飯去。”

莊原:“”你倆都走了我怎麼辦?讓我一個人麵對這個神經病嗎?

他回頭看了眼吳越,見吳越哭了,他抖了一下,連忙提上鞋跑了出去要死了,林修這算不算是報複,明明是他惹的事,把他留下算怎麼個意思?

莊原去了隔壁寢,跟隔壁寢的人打遊戲的時候,想到吳越說的那些話,莊原沒忍住“嘖”了一聲。

隔壁寢室的人:“怎麼了?”

莊原:“沒事。”

他是真沒看出來林修居然還會乾這種殺人不見血的事,他看著挺佛的,做事居然這麼狠,合著他這半個月沒乾彆的,就盯著吳越了-

從寢室出來,遲艾北一直看林修。

林修不知道他眉頭擰成這樣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幼稚?”

“有點。”遲艾北確實沒想到林修會做這樣的事,他問林修:“所以你這段時間忙的就是這些?”

林修:“基本上是。”

遲艾北不理解:“為什麼呀?”

林修:“他說話難聽。”

吳越說話是不好聽,遲艾北說:“那你也不該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事上。”

林修不指望遲艾北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剛想說他時間多得是,就聽遲艾北嘟囔:“我這些天找你都找不到,每天看見你的時間比高中分班之後還要少,害的我還以為你”還以為你談戀愛了,結果居然是去整吳越,這分明是在整我嘛。

明白遲艾北為什麼一直擰著眉頭後,林修突然笑了一下,遲艾北不高興的看他:“你笑什麼?你以後彆跟著他了,你還得上課呢。”

林修揉了揉他的頭,跳過他最後那句嘮叨:“知道了,之後都陪你。”

遲艾北抱怨的重點確實是林修這段時間陪他的時間少了,但這話被林修單獨拎出來說,遲艾北有點不好意思。

遲艾北糾正他:“不是陪我,是好好上課。”

看著他紅起來的耳朵,林修笑著點頭:“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第二天上午,吳越下課就看見林修站在他教室門口,他跟林修不同係,唯一一個讓林修沒辦法跟進來的地方就隻有這間教室了。

吳越警惕的看他:“你來這乾什麼?”

林修:“以後我不會再找你麻煩。”

吳越不信林修會無緣無故的就不跟他作對,他剛要問為什麼,就聽林修說:“但是你要跟遲艾北道歉。”

吳越覺得他才是那個受害人,跟一屋子同性戀住在一起就算了,現在還要讓他去給遲艾北道歉:“憑什麼?”

林修:“就憑我這學上不上無所謂,你要是想,我可以跟你耗上四年,讓你畢不了業。”

吳越覺得他瘋了:“我畢不了業,你不也一樣比不了業?”

“我說了,我無所謂。”林修說:“本來我也是為了陪遲艾北才來上的大學,我不需要畢業證,如果你也不需要的話,那就當我沒來過。”

吳越:“”-

吳越回到寢室的時候隻有遲艾北一個人在,想到那天吳越大喊大叫的,遲艾北莫名的有點害怕他。

遲艾北正要走,吳越突然攔住他:“對不起!”

“”遲艾北茫然的看著突然道歉的吳越:“為,為什麼?”

吳越是真心誠意來道歉的,雖然林修用那樣的話威脅他,但最後林修還是給了他一個必須道歉的理由,他說:“林修跟我說喜歡男生的人是他不是你,我那天把你也給罵進去了,對不起。”

雖然吳越給出了理由,但遲艾北還是有點不懂:“哥哥為什麼跟你說這些?”

吳越看了他一眼:“因為他想讓我跟你道歉,我罵他同性戀的時候連累到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倒也不是不能原諒,遲艾北撓了撓臉:“如果你是因為這個來道歉的,可能沒必要,因為我也喜歡男生。”

看著一臉坦誠的遲艾北,吳越人都快瘋了:“你你們同性戀就不能藏著點嗎?為什麼一定要把這種事說出來?我又不是同性戀,你跟我說乾什麼,就不能讓我覺得這間寢室裡不止我一個正常人,你們就非得孤立我嗎?”

遲艾北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讓他又破防了,他說:“我們沒孤立你,是你自己孤立的自己。”

吳越大聲道:“可你們三個都是同性戀,就我一個不是,這不是孤立是什麼?”

看著崩潰到大哭的吳越,遲艾北人都麻了,這可怎麼辦?

看著他哭的那麼慘,遲艾北覺得他怪可憐的,雖然不知道他為啥要哭,但都是同一個寢室的,遲艾北還是想安慰一下:“那要不你也彎一下?”

吳越摘掉黑框眼鏡抹了抹眼淚:“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

遲艾北急道:“不行嗎?那咋辦?”

吳越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直回去?”

“”遲艾北,“我覺得咱倆還是不要互相為難對方了。”

吳越也這麼覺得,他吸了吸鼻子:“行吧,那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嗎?”

遲艾北好奇林修到底個他說了什麼讓他這麼堅持跟他道歉:“我是gay你也道歉啊?”

吳越抽了抽鼻子:“道吧,本來那天的事跟你也沒關係,是我亂攻擊人,而且你那天還生病,我還那麼大聲,而且我覺得你跟其他gay不太一樣。”

遲艾北:“哪裡不一樣?”

吳越也說不上來,他斟酌了一下說:“你看起來傻乎乎的。”

遲艾北:“”

林修沒說錯,他這個人說話真的很難聽。

第77章 第 77 章

【哥哥, 我開完會了,現在要去看會場,你來嗎?】

林修來學生會送校慶的方案, 來了之後發現孟懷青不在,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遲艾北信息:【我在學生會,一會回趟宿舍。】

今天是十月的第一天, 本該是假期的第一天, 但就在放假的前幾天, 所有人接到校慶通知,時間是十月十五號,由於時間緊任務重,學生會所有人員集體犧牲了假期,全都留在學校安排校慶的事。

林修把之前加的幾個社團都退了, 隻留下一個學生會, 這幾天他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可遲艾北比他還忙。

林修信息剛發送成功, 身後突然一陣衝過來的腳步聲,隨後就聽見一道尖銳的嗓音衝著他喊:“孟懷青!你又要跑是不是, 我說你這個會長怎麼當的!”

林修回頭就見李純一個急刹猛地停在了他身後。

放眼望去, 寬敞的走廊上就隻有他和李純兩個人。

“林修?”李純愣了愣:“你在這乾什麼?”

林修舉起手裡的文件夾:“我來交方案,會長不在。”

孟懷青作為學生會主席, 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李純每天抓他比抓鬼還費勁, 李純“啊”了一聲:“他不在啊, 我剛才把你認成他了, 話說你倆還挺像的。”

林修跟孟懷青接觸不多,但不管是性格還是長相, 林修都不覺得他們像:“我跟他像?”

之前李純也沒覺得他們像,眼下差點認錯人,她仔細瞅了瞅,覷著眼睛說:“還彆說,仔細看長得也有點像。”

李純就是那年除夕被遲家邀請去的李總的女兒,林修加入學生會後跟她關係還不錯,可能是因為之前他們就見過的關係,再加上李純對“他對象”甚為關心,經常會找他打聽八卦。

這女人性格大大咧咧的,說起話來有時候也不著調,聽到這話,林修有理由懷疑她又在胡亂腦補什麼鬼東西。

林修:“你這是逮不到會長要拿我撒氣了?替身這套還能這麼用?”

李純也說不上來他跟孟懷青哪像,可能是身上那股勁,剛才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他是孟懷青。

李純白了他一眼:“想什麼呢,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

林修不留情麵的說:“你是,不然孟懷青為什麼成天躲著你?”

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副會長教訓起人來不分官位,連主席都該教訓就教訓。

林修把方案遞給李純:“這個給你,你逮到他再給他,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純追了兩步:“你是要去看小學弟彩排?”

林修生怕被她纏上:“不去,他今天不彩排。”-

遲艾北今天確實不彩排,他剛開完會,跟著過來看彩排場地。

入社團的時候他專門選了一個看起來平時事相對比較少的文藝社,結果還沒等十一放假他就後悔了。

校慶通知一下來,文藝社就召集了全員要求每人都出一份力,遲艾北甚至被社長點名要求出個節目,不為彆的,就為了他軍訓第一天就名聲大噪,兩位待選校草加上一任校草,另外就連出了名花心的狄左都公開說在追他,這樣的熱度必須拿來蹭一蹭。

確認好場地,遲艾北生怕被社長抓去立馬排練,趁她不注意就先溜了。

離開會場沒走幾步,遲艾北看見孟懷青站在那跟一個女人說話,遲艾北看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女人剛好離開。

“輪椅哥哥!”

孟懷青回頭,看到遲艾北,鏡片下那雙桃花眼笑的如沐春風:“你排練完了?”

“今天沒排練,我們過來看場地。”遲艾北看了一眼走遠的女人:“那人誰啊?”

孟懷青:“你不認識嗎?”

遲艾北愣了一下:“我?”

孟懷青說:“她好像是來找林修的,認錯人,把我認成林修了。”

遲艾北:“把你認成哥哥?”

孟懷青微微彎腰,湊近了些問:“我跟林修像嗎?”

之前遲艾北倒是沒覺得他們像,被孟懷青這麼一問,他還真覺得有點像:“好像是有點。”

孟懷青笑了一聲:“夢瑩也這麼說。”

遲艾北:“學姐?她什麼時候說的?”

夢瑩第一次說這話的時候孟懷青還沒見過林修,大概是她高三的時候,有一天突然提起來說他們學校的一個學弟跟他有點像。

孟懷青當時沒當回事,直到遲艾北約他吃飯那次他見到林修本人,他才知道夢瑩說的“像”是什麼意思,但這像的哪裡是他?

孟懷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準備了什麼節目?”

“打鼓。”遲艾北:“對了,林修哥哥去學生會找你了,你們見到了嗎?”

孟懷青:“沒有,他找我乾嘛,我沒去學生會。”

遲艾北:“找你交方案。”

孟懷青忘了今天提交方案的事了,他“嘖”了一聲,又要被李純罵了,他拍了拍遲艾北的頭頂:“我先走了,改天來看你排練。”

看他走的急匆匆的,遲艾北沒在這多待,轉身也跟著跑了。

一口氣跑回宿舍,遲艾北猛的推開門,就見林修光著膀子站在門口,撞開的門板差點打到他,微蹙的眉心在看到是遲艾北後慢慢鬆開:“被鬼攆?”

遲艾北愣了一下,連忙把門關上:“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林修抽了張紙走過來,撩起他的劉海把紙巾按在他的額頭上,遲艾北跑的滿頭大汗,那張紙輕輕鬆鬆的貼在了額頭上。

視線被遮了大半,但紙巾下麵的“風景”看得更清楚了。

林修跟喜歡裸睡的遲艾北不同,他很少會不穿衣服亂晃,即便是在他家的時候他洗完澡也會立馬找件T恤套上,像這樣光著上半身還離遲艾北這麼近,這還是頭一次。

林修說:“我剛準備換衣服你就回來了,跑什麼,不嫌熱?”

遲艾北一把拽掉貼在腦門上的紙巾,垂著眼從林修麵前平移過去:“我怕你等急了嘛。”

林修看著“逃走”的遲艾北,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小孩在躲著他,不是那種明顯的躲,他依舊會找他吃飯、等他下課、一有空就會找他,但卻不會像之前那樣毫不客氣的貼著他。

遲艾北兀自找了個話題:“對了,剛才我碰到輪椅哥哥了,有個女人來學校找你,還把他認成你了。”

林修:“誰?”

遲艾北坐在林修的床上,遠距離的看著林修穿衣服:“一個看起來年紀有點大的女人。”

林修不認識年紀大的女人:“不認識。”

遲艾北也不認識,回來的路上他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來那個年紀還認識林修的會是誰,但那個背影又讓他覺得有點熟悉:“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林修走過去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彆淨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遲艾北捂著腦袋抬起頭:“不是我招的,那人是找你的。”

林修沒吱聲,他招的那些哪個不是將來找上他的?他怕的就是找他的。

假期雖然被征用了,但他們還是抽空回去了一趟,兩人先去了趟療養院,晚上又跟林洋和江餘碰麵一起吃了頓飯。

知道他們假期要在學校加班,林洋唏噓:“你們學校也太沒勁了,放假都不放人。”

遲艾北覺得還好,反正都是跟林修一起,放不放假對他來說沒什麼區彆。

吃完飯兩人回了學校,莊原和吳越都回家了,寢室裡就隻有遲艾北和林修兩個人,晚上遲艾北睡到一半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林修聽到動靜,問他:“怎麼了?”

遲艾北把頭從上鋪垂下來:“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就是我們那次去買蛋糕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當時她也去買蛋糕,我們取蛋糕的時候她還站在馬路對麵。”

林修起身把他腦袋推回去:“要麼就下來,要麼就在上麵說,彆這麼垂著頭,怪嚇人的。”

遲艾北下意識的想下去,然而腳剛碰到踢蹬他就停住了。

林修看著那隻伸下來又縮回去的腳,皺了下眉。

遲艾北坐回上鋪:“哥哥你當時不是也看到她在馬路對麵站著嗎?”

林修:“沒看到。”

遲艾北:“你該不會是忘了吧,你明明看見了。”

林修翻了個身:“沒看見,閉嘴,睡覺。”

遲艾北聽出林修語氣不對,他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哥哥?”

林修沒理他。

遲艾北:“哥哥你怎麼了?”

林修還是沒出聲。

遲艾北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爬了下去,隻不過這次他剛爬到一半就聽林修說:“在上麵待著,彆下來。”

爬到一半掛在床上的遲艾北:“”

第78章 第 78 章

遲艾北排練的第一天林修來看了一眼, 但是沒等遲艾北排練完人就走了,遲艾北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他生氣了。

中午,遲艾北正要去找林修吃飯, 半路就被上次把孟懷青人成林修的女人給攔住了。

女人挽著頭發,一身樸素的裝扮:“同學,你認識林修嗎?”

自從遲艾北想起在哪見過她就對她出現在這感到更奇怪了, 上次遇到是在洲市, 她從這麼遠的地方跑來居然是為了找林修?

遲艾北:“你是誰, 找他有什麼事?”

女人笑容苦澀:“我是他媽媽,你能幫我把他叫出來嗎?”

遲艾北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媽媽?不可能,林修哥哥沒媽媽!”

女人眉頭隱隱皺了一下:“我確實很多年沒回來了,但他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怎麼會沒媽媽, 我回過家, 可是家裡沒人, 林修的姥姥和舅舅都不在。”

這事兒遲艾北清楚, 他說:“姥姥生病了在療養院,舅舅賭博被抓在坐牢。”

林寧一怔:“你怎麼這麼清楚?”

遲艾北心說, 都是我一手操辦的能不清楚嗎?

孟懷青偷懶從學生會跑出來, 一來就看到上次把他認成林修的女人在跟遲艾北說話。

“小北。”

遲艾北回頭,孟懷青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他朝著遲艾北麵前的女人點了下頭:“又見麵了。”

林寧看著孟懷青,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讓他不禁心頭一慌。

在洲市匆匆一瞥讓她認錯了人, 再次見麵她才發現不怪她會認錯, 而是真的很像。

孟懷青問遲艾北:“不是說不認識?”

遲艾北是不認識, 他皺著眉頭小聲說:“她說她是林修哥哥的媽媽。”

孟懷青揚了下眉梢,看著林寧, 這是什麼媽,連自己兒子都能認錯?

看著孟懷青那張臉,林寧沒忍住問了句:“你跟林修是什麼關係?”

孟懷青眼睛一彎,笑意卻不達眼底:“就目前來說,沒有任何關係。”

這話聽著哪裡怪怪的,遲艾北卻沒心思去想那麼多,眼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女人說自己是林修的媽媽,小說裡林修一直到死都沒出現過的人突然冒出來,遲艾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遲艾北的手機突然響了,看到是林修打來的,他下意識就把電話掛斷了。

林寧看著遲艾北的反應猜到打電話的是誰,她說:“我沒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林修和老太太,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在外麵,都不知道老太太病了,你能幫我把他叫出來嗎?”

遲艾北剛要開口,肩膀突然被孟懷青按了一下,他抬頭看向孟懷青。

孟懷青:“這事兒還是讓林修自己決定吧。”

畢竟是林修自己的事,他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太多,遲艾北點了點頭,跟林寧說:“我會跟哥哥說的,至於他見不見你”

孟懷青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轉了個身:“你們社團不是還有事嗎,快走吧,當心你們社長罵人。”

遲艾北剛想說他們社長不罵人,撞上孟懷青示意他快點離開的眼神,遲艾北連忙說:“對,我還有事,先走了,阿姨再見。”

林寧話還沒說完,她剛想追,孟懷青橫出一步攔在她麵前:“不好意思阿姨,我們最近在準備校慶活動,挺忙的,林修的事您最好還是去找他本人。”

林寧也想找林修,可她找了好幾天隻找到一個跟林修長得像的,根本找不到本人。

看著孟懷青那張臉,林寧有些在意:“我能問一下你姓什麼嗎?”

孟懷青笑著說:“姓孟。”

吃飯的時候林修見遲艾北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敲了下他的頭。

遲艾北遲鈍的反應了一下才抬起頭看林修:“乾嘛呀?”

林修:“我才要問你在乾嘛,吃飯也不好好吃,瞎尋思什麼呢?”

遲艾北咬著筷子,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個女人的事告訴他,正猶豫著,孟懷青突然端著餐盤坐了過來。

遲艾北愣了一下:“輪椅哥哥?”

孟懷青看了眼林修:“他跟你說了嗎?”

林修:“說什麼?”

遲艾北連忙叫住孟懷青:“輪椅哥哥,我還沒說!”

林修看了眼遲艾北:“什麼事?”

遲艾北張了張嘴,原本還沒想好說不說的話,這會兒被架在這,好像不說也不行了。

見他為難,孟懷青替他說:“前天有個女人把我認成了你,今天她又來了,找到小北說是你媽媽,想見你。”

林修看向遲艾北:“什麼時候的事?”

遲艾北支吾著說:“就,就剛才。”

孟懷青一副沒把這件事當回事的語氣,假裝看不出他們之前的氣氛:“你媽怎麼會連自己兒子都會認錯?”

遲艾北朝孟懷青使勁擠了擠眼睛,想讓他彆說了。

林修看了他一眼:“孟主席這麼八卦嗎?”

孟懷青笑了笑:“這怎麼能叫八卦?我這明明是在關心同學。”

林修:“關心同學的私事不算八卦?我以為你每天不在學生會待著,應該很忙才對。”

孟懷青:“我怎麼覺得你對我有敵意?”

林修對孟懷青本沒什麼敵意,最起碼在上一世沒有,要說有或許是因為他是遲艾北唯一一個不是抱著明確目的去接近的人。

孟懷青似乎是專門過來替遲艾北開口的,說完之後飯沒吃幾口人就走了。

孟懷青走後,林修跟遲艾北說:“她要是再去找你跟我說。”

遲艾北連忙問:“你要見她嗎?”

一個消失近二十年的人,林修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出現,上一世他沒有接觸過這個人,林修想知道她出現的目的。

下午,林修送遲艾北去排練,剛到會場門口就看見林寧站在那,看樣子她像是一直站在這就沒走。

遲艾北腳步一頓,看向林修:“哥哥。”

林修看著有些緊張的女人,跟遲艾北說:“你先進去。”

遲艾北不放心:“我不。”

林修:“排練要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吧,又不是上課,又不扣學分。

林寧走過來,剛要開口,就聽林修說:“等我一會,我先送他進去。”

聽著那不容置喙的語氣,林寧怔了怔,她想過林修會疏遠她,會不認她,卻不曾想他居然會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讓她等一會。

林修很快就出來了,林寧喊了句“小修”,林修看了她一眼:“找個地方坐坐吧。”

看著林修冷靜的態度,林寧有些意外,十幾歲的孩子不正該是遇事慌亂不安的年紀嗎,為什麼他明明是第一次見她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意外?

學校附近都是一些小吃攤和奶茶店之類的,林修找了一家遲艾北平時喜歡的冷飲店,進去點了杯芒果冰沙,跟店員說:“打包。”

打包的意思就是沒想在這吃,也不是給林寧點的,而且冰沙容易化,他甚至沒打算在這逗留太久。

林修隨便找了個位置,林寧坐下後努力想要找話題:“喝什麼,你隨便點。”

林修平靜的看著她:“不用了,謝謝,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這客氣疏遠的態度跟林寧預想的大不相同,之前想好的那些對孩子說的話一時間都派不上用場了:“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林修:“挺好。”

林修是終結話題的一把好手,一句“挺好”就讓林寧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問:“聽說你姥姥病了,什麼病?”

林修:“中風,已經好幾年了,現在人在療養院,你要是想見她我可以把地址告訴你。”

林修太過平靜,平靜的讓林寧覺得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麵,她低頭笑了下:“你好像對我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林修:“我對陌生人一向如此。”

林寧:“”

林寧很想反駁他這句“陌生人”但又沒法反駁:“這麼多年把你一個人扔在這,是我對不起你。”

林修跟她出來並不是為了接受她的道歉,他隻想知道她來找他的目的,但顯然她沒看懂他打包冰沙的意思。

林修反問:“您這些年過的好嗎?”

林寧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被拋下多年的兒子關心了這麼一句,她突然鼻子一酸:“好,挺好的,我結婚了,你有個弟弟,今年十歲。”

打包的芒果冰沙做好了,店員拿了過來。

林修說了聲謝謝,隨後再次看向林寧:“挺好的。”

林寧知道他這是著急走的意思,她努力的想跟他套套近乎:“剛才那個男孩看起來跟你關係挺好的,他是你朋友嗎?”

林寧看起來打扮的很乾淨樸素,但林修卻記得之前在洲市蛋糕店遇到她的時候,她發絲淩亂,衣服也儘是褶皺,整個人都看起來都十分狼狽的樣子。

林修不願把她想的那麼不堪,但他跟林偉民是親兄妹,林修不得不防著點,況且她這次回來的目的林修還沒弄清楚,他不可能跟她說遲艾北的事。

林修:“他是我債主。”各種意義上的。

林寧一怔:“債,債主?”

林修:“對,我欠他們家好多錢,我高中是他們家資助的,姥姥在老養院這幾年也都是他們家幫著出的錢。”

林寧想過他們一老一少過的可能不如意,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過的這麼差。

林寧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她捏了捏一直抱著的布袋子:“那個,你是不是著急回去,我不耽誤你時間了。”

林修剛要站起來,林寧又說:“你方不方便給我一個電話號碼?”

林修給了她電話號碼後,拿著打包的冰沙就走了。

回到學校會場,遲艾北被文藝社的社長扣在台上,發泄似的拿著鼓棒對著架子鼓砸出一連串的噪音。

王韻淼捂著耳朵:“遲艾北你乾嘛?”

薑曉彌是文藝社的社長,剛才林修把遲艾北帶進來,親手把人交給她,說他要逃排練,讓她看緊點。

逃排練可還行?

本來遲艾北對上台表演這件事就不情願,薑曉彌一聽說他要逃排練,直接親力親為的盯著。

看到林修回來,遲艾北瞪了他一眼,再次砸出一連串的聲音,這一次不在是亂敲,而是踩著鼓點把架子鼓敲的振奮人心。

其他排練的人不禁全都朝著遲艾北看了過來,直到敲完一整首,薑曉彌才愣怔的回過神:“不是,你敲的這麼好倒是早說啊,你敲成這樣還用得著排練嗎?”

遲艾北放下鼓棒站起來:“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薑曉彌:“可以是可以”

遲艾北直接從台上跳下來,大步走到林修麵前:“你——”

林修舉起打包回來的冰沙:“在這吃還是回宿舍?”

遲艾北:“”好過分!居然想收買我!

林修打開冰沙盒子,舀了一勺遞到遲艾北嘴邊:“在這吃吧,一會該化了。”

遲艾北用力咬住塑料勺,含著冰沙咕噥:“我生氣了,一盒冰沙可哄不好。”

林修回來之前遲艾北是真的氣,他居然用那麼離譜的理由讓薑曉彌看著他,他是那麼不聽話的人嗎,他不讓他去,他還能跟著怎麼的?

林修又舀了一勺:“嗯,知道,怎麼也能兩盒。”

遲艾北指了指旁邊的芒果示意讓林修舀起來給他吃,他說:“兩盒,還得告訴我你們說了什麼,她突然來找你肯定有事,你彆什麼都答應。”

林修看著氣急了又忘了避嫌的小孩,無奈的笑了下:“知道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愛操心?”

遲艾北含著冰沙不清不楚的說:“我隻操心你一個人的事,彆人我才懶得管呢。”

第79章 第 79 章

晚上八點, 孟懷青敲了敲書房的門,沒等裡麵的人回應他就把門推開了。

書櫃前,男人坐在輪椅上, 手裡拿著一本翻開的書,聽到動靜,他轉過輪椅:“有事兒?”

孟懷青走進來:“沒事, 就是過來跟您聊聊天。”

孟遠鐸合上手裡的書, 啟動輪椅移動到桌前, 笑著說:“我看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專門從學校跑回來能沒事?”

孟懷青笑起來跟孟遠鐸有幾分相像,他說:“我是那種人嘛小叔?”

孟遠鐸是孟懷青的親小叔,因常年坐輪椅身體看起來有幾分單薄,他看了孟懷青一眼, 反問:“你難道不是?”

孟懷青沒在否認, 因為他確實有事。

他坐在沙發上閒聊似的說:“小叔, 我跟你說哥好笑的事, 前兩天有個女人來學校找我學弟,結果認錯人, 把我認成學弟了。”

孟遠鐸放下書, 移動輪椅過來:“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大眾臉?”

孟懷青自戀道:“是啊,我也納悶呢, 我這繼承了小叔優良基因的長相居然也會被認錯!”

叔侄倆相視一笑, 孟遠鐸問:“然後呢?”

孟懷青說:“然後今天那個女人又來, 我這才知道她原來是我那個學弟的親媽。”

孟遠鐸把這話當故事聽, 對於故事走向他並沒有多少心思去驚訝, 隻是笑笑:“親媽連兒子都能認錯?”

孟懷青:“是啊,怪吧, 然後我就去查了一下,發現我這個學弟從小是跟姥姥相依為命長大的,他媽在生了他之後就走了,十幾年都沒回來過,難怪會認錯,合著這人壓根就沒見過自己兒子。”

孟遠鐸覷了覷眸子:“你去查人家?”

孟懷青的父母在他四歲那年車禍去世,孟遠鐸也在同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腿,孟懷青是孟遠鐸看著長大的,孟遠鐸可不覺得他是那種那種會隨隨便便對人感興趣並且無緣無故浪費精力去查彆人的人。

孟遠鐸:“你這個學弟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你著手去查?”

孟懷青俯身,兩條手臂夾著雙膝,鏡片下那雙笑盈盈的眼睛裡透著一絲精明:“夢瑩之前說他跟我長得像,剛才我仔細照了照鏡子,發現是有點。”

孟懷青這麼晚專門從學校回來,孟遠鐸就知道他一定有事,說了這麼半天的“故事”或許這句才是他想說的重點。

孟遠鐸眯起眼睛:“說吧,想要什麼?”

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孟遠鐸不信他隻是單純來報信的。

孟懷青笑著說:“過幾天我想帶個小朋友回來坐坐。”

孟遠鐸挑眉:“男的?”

孟懷青假裝驚訝:“你怎麼知道?”

孟遠鐸說:“要是女的用得著跟我說?你直接領老頭麵前去,他能高興的蹦起來。”

孟懷青:“這就有點為難老爺子了吧,都八十多了,蹦起來多不合適,顯得不穩重。”

“少跟我貧。”孟遠鐸,“想讓我在老頭麵前幫你?”

孟懷青說:“那倒不用,這事兒目前還到不了爺爺那,我是挺喜歡那個小孩的,但他好像更喜歡我那位學弟。”

孟遠鐸嗤了一聲:“合著你是自作多情?”

孟懷青問:“你幫不幫?”

孟遠鐸:“你會不會分遠近親疏?”

孟懷青不管,反正他是帶了消息來得,作為交換也得是他親,他說:“我可是你看著長大的,怎麼著也是我跟您親吧?”

孟遠鐸把輪椅掉了個頭:“等見到人再說。”-

林寧消失了兩天,第三天她的電話就打來了。

林修去洗漱了,手機在床上響起來,遲艾北看著“林寧”兩個字的備注,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誰。

林修從外麵進來看了眼遲艾北拿著他的手機,問:“誰?”

遲艾北把手機遞過去:“你媽媽。”

林修接過手機,表情沒有半點波瀾,他按下接聽順手打開了免提,隨後把手機放在桌上。

電話裡林寧問他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上次她的話明顯沒有說完,林修也想知道她突然回來的目的:“可以。”

林修掛斷電話,遲艾北突然湊過來:“我也去。”

林修看了他一眼:“下次。”

遲艾北也知道這種場麵他一個外人去不合適,而且上次林修就不帶他去,未免林修再找人看著他,這次遲艾北沒強求。

然而到了中午,他提前去了學生會樓下蹲著,見林修出來了,他悄悄跟在後麵,一直跟到學校外麵的一家烤肉店。

店裡是隔斷式的,沒什麼隱私可言的包廂之間隔著一道竹簾,雖然看不見對麵,但兩邊說的話卻能聽的清清楚楚。

遲艾北覺得這地兒選的可太好了,他的跟蹤水平也很好,跟了這麼遠林修都沒發現。

林寧的狀態沒有上次好,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了不少,她沒像上次那樣對林修噓寒問暖,而是開口跟林修細數這麼多年來自己是如何艱難。

林修覺得她這次回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錢,她之所以猶猶豫豫不開口大概是因為他上次說的“債主”那番話。

林寧:“我上次跟你說,你有個弟弟你還記得嗎?”

林修“嗯”了一聲。

林寧:“其實我這次來西城是為了給你弟弟看病,這兩年他一直在住院,我——”

連遲艾北都能看出她有目的,林修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見她終於說到這了,林修索性問:“你想要多少錢?”

林寧怔了一下:“不,我不要錢,我不是來要錢的。”

林修平靜的看著她:“那你想要什麼?”

上次聽到林修說他和老太太過的那麼不好,林寧已經放棄這個想法了,可這兩天小兒子的病又加重了,她是真的沒辦法了。

她低著頭,攥著手說:“你弟弟他得的是腎衰竭,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跟我去趟醫院。”

林修原本就沒報什麼期待,但聽到這話心還是沉了沉:“去醫院乾什麼?”

林寧紅著眼看他:“小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醫生說要是再找不到匹配的腎源他就會死,小修,算我求你,你能不能跟我醫院做個匹配?”

林修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逃過了那些羞辱和不公,現在事情又落到這了是嗎,他的人生不管重來幾回一定要這麼多姿多彩嗎?

林修:“如果匹配成功了呢?你想讓我給你兒子一顆腎?”

竹簾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撞翻了凳子,下一秒遲艾北就從隔壁衝了過來,他一把掀開簾子,大喊:“你做夢!彆說一顆腎了,一滴血哥哥都不會給!”

林修不知道遲艾北是什麼時候來得,聽見了多少,見他跟個小炮仗似的,林修連忙站了起來。

遲艾北拉著林修就要走,林寧見狀直接跪在了他們麵前:“小修,我求求你,小棟是你弟弟,你救救他,現在就隻有你能救他了。”

遲艾北人都要氣瘋了,他從來沒像現在生氣過,他抬腿就要踹人,林修及時把人摟住往後拖了一下才沒踹到:“你太欺負人了!你過的不好,林修過的就好了?他也是你兒子,可他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他被人侮辱的時候你在哪?他被人陷害的時候你又在哪?你小兒子的命是命,林修哥哥的命就不是命?你小兒子活不了就讓他去死,你要是敢碰林修,我跟你沒完!”

——欺負,侮辱,陷害,這些在這一世都沒有發生過。

林修摟著在他懷裡亂蹦的遲艾北:“遲艾北,彆蹦,走了。”

林寧還不死心:“小修”

林修垂眸看她,眼裡依舊沒有傷心,也沒有失望,平靜的好像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一樣,“上次我跟你說我欠他們家很多錢,以後很多年都要用來還債,我的身體是還債的本錢,所以這件事我說了不算,他說了算。”

第80章 第 80 章

“遲艾北。”

遲艾北拉著林修氣衝衝的往前走, 不回頭也不說話,整個人似乎進入了一種暴走模式。

林修叫他他也不理,林修用力拉住他, “認路嗎,走反了。”

遲艾北被拽的停在那,卻始終不肯回頭。

林修走到他麵前, 看著氣的吧嗒吧嗒掉眼淚的小孩, 歎了口氣:“你在氣什麼?”

遲艾北揚起頭喊:“她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你為什麼不生氣?”

林修揩了揩他臉上的淚:“是啊,我都不氣,你氣什麼?”

遲艾北咬死了要學他說話似的:“我都生氣了,為什麼你不氣?”

林修是對林寧有點失望,但並不多,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沒期待過什麼, 她的那些話力度還不如遲艾北闖進來說的那些。

林修還是頭一次見遲艾北這麼生氣, 家那天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林修彎下腰,手搭在他的肩上平視著他:“遲艾北, 你到底為什麼對我的事這麼上心?是因為覺得可憐, 同情我,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遲艾北:“不是可憐, 是心疼。”

林修收緊了搭在他肩上的手, 語氣平靜的像是在哄一個鬨脾氣的小孩:“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去心疼另一個人, 你說心疼我, 如果不是因為我可憐, 又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明顯超出了遲艾北此刻的思考範圍,他茫然的看著林修。

為什麼?

自從來到這他就把照顧林修當成了一種責任, 但這並不是他生氣的理由,就在他馬上要想到答案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林修一聲。

李純出來買奶茶,離老遠就看見他們兩個站在那,看起來像是在吵架。

李純跑過來,看到遲艾北臉上的淚痕:“怎麼了這是,林修,你怎麼把人惹哭了?”

林修懊惱的看了一眼跑過來的李純,小孩明顯要開竅了,她這麼一摻和好了,八成要憋回去了。

李純後知後覺的反應到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她塞了杯奶茶給遲艾北:“彆哭了哈,喝點甜的心情會好點,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兩個彆吵架啊,大庭廣眾的,林修你彆欺負小孩。”

看著李純走遠,遲艾北掉個不停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他吸了吸鼻子,看了眼手裡的奶茶,舉起來問林修:“哥哥,你喝嗎?”

林修:“”果然憋回去了-

下午,莊原回來了,他拖著行李箱,一進寢室就看見遲艾北坐在那發呆。

莊原:“你怎麼在寢室啊,不是說排練嗎?”

遲艾北看到突然回來的莊原也很意外:“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莊原說:“我爸媽這兩天不在家,我自己待著沒意思就回來了,你怎麼回事,看著怎麼喪喪的?”

莊原湊近他看了看:“哭了?”

遲艾北扭開頭:“沒有。”

莊原八卦心起:“跟林修吵架了?”

遲艾北:“沒有。”

莊原:“那你怎麼了?林修呢?怎麼你一個人在寢室?”

遲艾北:“哥哥學生會有事。”

莊原抱著胳膊靠著床架看他:“不準備跟我說說?我看你憋的挺難受的。”

遲艾北看了他一眼:“那我跟你說,你不許跟彆人說。”

莊原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

遲艾北腦子都想擰筋了也沒想出一個答案,他挑三揀四的把今天的事跟莊原說了一遍,其中有關林寧的他都含糊帶過,沒說的太具體。

“你說這種事哪有為什麼呀,看到他受委屈心疼他不是很很正常嘛,是你你也會跟我一樣的對吧?”

莊原挑了挑眉,林修真是出息了,居然問他這樣的問題,這是終於耐不住要出手了?

莊原看著把自己困入死局的遲艾北,搖了搖頭:“不會,我可能會同情他,會覺得他可憐,甚至還會看熱鬨,但絕對不會心疼,除非是特彆在意的人,不然誰會管那閒事,你也不會馬路上遇到的個受委屈的就心疼吧?”

遲艾北怔了怔:“他是我哥哥,我在意他也沒錯啊。”

莊原嗤了一聲:“非親非故的算哪門子哥?彆老想著給自己認親戚,說到底就是個萍水相逢,沒點特殊關係加持,你憑什麼心疼人家?”

遲艾北看著莊原:“那,那”

見他那那那個半天,莊原嫌他費勁:“承認吧,你根本就是喜歡他。”

遲艾北急慌慌的否認:“沒有,你彆瞎說。”

莊原眯起眼睛湊過去看他:“我瞎說?你確定是我瞎說?那之前我說他可能談戀愛了的時候你為什麼跑那麼快?我以為你那時候就已經弄清楚了,結果還在這吊著呢?”

遲艾北:“”

莊原:“那就奇怪了,你要是沒發現自己喜歡他,放假前那段時間你老躲著他乾嘛?”

遲艾北說:“我沒有。”

莊原:“沒有個屁,你之前成天在他床上躺著,恨不得長他身上,那天之後你就沒上過他的床,也不跟他一塊去洗澡了,你躲的那麼明顯,當我瞎?”

遲艾北怔了怔:“很,很明顯嗎?”

莊原翻了個白眼:“也不是很明顯,就是連吳越都能看出來的程度而已。”

連吳越都看出來了那就是說林修也看出來了?

遲艾北人都傻了。

那天之後遲艾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毫不顧及的跟林修躺在一張床上,他確實有刻意跟林修保持一些適當的距離,他以為沒人會發現的。

莊原:“親愛的,人有的時候要坦蕩一點,喜歡的東西要是不占為己有,有可能就會成為彆人的。”

遲艾北糾結了很久,依舊沒有想明白:“可是……”

莊園:“可是什麼?”

遲艾北苦惱的絞著眉頭:“可是我們撞號了呀。”

遲艾北還要回去排練,他走後,莊原一個人站在那呆了好久

他剛才說了句什麼?

……撞號?

莊原第一次對“撞號”這兩個字的意思感到陌生。

他說的撞號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如果是,遲艾北說他跟誰撞號?

他是從哪看出來林修跟他撞了的?難不成那小不點還是個1?

莊原gay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走眼,就他?人不大野心還不小!

莊原回過神後給遲艾北發了條信息:【親愛的,聽我一句,卡哇伊真的不適合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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