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2 / 2)

晚上馬戲團有兩場演出,但都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小男孩約翰,還有另一群半大的孩子,都沒資格上台演出。

他們的任務是在台下偷東西,什麼都偷——錢包,望遠鏡,懷表,戒指,頂針,項鏈,外套,帽子。有什麼偷什麼,吃的也要偷,但不能被逮住。

所以,每次演出前,嬤嬤都會把他們聚在一起,讓他們拿彼此熱一下手。

“熱手”的時候,埃裡克還是沒有出現。

薄莉忍不住問約翰:“埃裡克呢?”

“他受傷了啊,”約翰心不在焉地說,“經理給他放了一個月的假。”

他撇了撇嘴:“就算他沒有受傷,也不可能跟我們這些人待在一起的……我們學一個月的東西,他看一眼就學會了。嬤嬤特許他不用跟我們一起上課呢!”

其他孩子聽見“埃裡克”的名字,紛紛發出厭惡的噓聲。

怪不得埃裡克作為馬戲團最有才華的人,會被周圍人孤立和排斥。

——給優等生特權,並不能鼓勵其他人成為優等生,隻會讓其他人聯合起來排擠他。

薄莉還想問點兒什麼,約翰使勁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嬤嬤來了。

那是一個眼神犀利的中年女人,兩鬢斑白,頭頂梳著小圓髻,穿著灰色長裙,裡麵是臀墊裙撐,在後腰撐起略顯誇張的弧度,手上拿著一根長長的藤條。

她積威甚重,一路走來,口哨聲、談話聲、哼哼聲甚至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把工具都拿出來,”嬤嬤掃視一周,平靜開口,“我來檢查一下,你們手上功夫長進沒有。”

說完,開始一個一個檢查偷東西的技巧。

薄莉頓時心底一涼。

哪怕她沒有偷過東西,也知道這跟魔術一樣,需要大量的練習才能騙過彆人的眼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融會貫通。

果不其然,輪到她的時候,她摸錢包的動作堪稱漏洞百出。

薄莉吞了一口口水,剛要為自己辯解兩句,嬤嬤已舉起藤條,陰沉地命令道:“把手伸出來。”

“對不起,嬤嬤……”一句話還未說完,她的手掌已被拽了出去,隻聽“啪”一聲銳響,藤條重重抽打在她的手心上。

幾乎是立刻,她手心就浮現出一條紅腫的瘀痕。

原本隻需要打五下,因為頂嘴,又多加了五下。

這期間,薄莉想得最多的兩個字就是冷靜——冷靜,不能尖叫,不能對罵,不能扯過藤條打回去,冷靜——

十下打完,她就算想罵也痛得說不出話,後背全是冷汗,手心像被開水燙過一樣通紅腫脹,隱隱要滲出血來。

嬤嬤收起藤條,丟給她一小罐藥膏,罰她在帳篷裡呆著,不許吃晚飯,不許四處閒逛,“晚上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薄莉接過藥膏,忍氣吞聲說了聲謝謝,轉身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她立刻從臟衣服堆裡找到急救包,吞了一顆布洛芬,給傷口塗了碘伏。

她沒有消腫的藥膏,也不敢用嬤嬤給的藥,隻能躺在床上發呆,數著時間等藥力生效。

……

不知過去了多久,薄莉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吵醒。

有人拖著重物,走進她的帳篷。

他似乎有些跛腳,一瘸一拐,腳步聲一輕一重,拖的東西也不太安分,一直在掙紮,發出“嗚嗚”的叫聲。

埃裡克?

薄莉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不敢起身,怕自己判斷有誤,虛掩著眼睛,從睫毛的縫隙向外望去。

果然是埃裡克。

他手上拖的重物,居然是嬤嬤。

嬤嬤的嘴被抹布堵住,兩隻手被繩索反綁在身後。她並不是苗條的身材,是個結實有力的中年婦女,不然也管不住馬戲團那麼多大孩子。

埃裡克卻用一隻手抓著她的衣領,輕輕鬆鬆提了起來,把她拖進帳篷裡。

他不僅有著非人的恢複力,力氣也大得驚人。

一切就像是恐怖片裡的畫麵——他本身就是恐怖片的主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汗酸味和尿騷味。嬤嬤被他嚇得渾身冒汗,控製不住地尿了褲子。

埃裡克卻像是沒有嗅覺和聽覺一樣,無視了嬤嬤身上的異味,以及她喉頭模糊不清的求饒,把她扔在椅子上,用繩子捆緊。

從薄莉的角度望去,隻能看到他粗暴的動作,吱呀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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