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會客室再度陷入寂靜 , 死一般的寂靜 。

薄莉什麼都看不見 , 隻能努力去聽 。

那幅畫在哪兒 ?

綢布被博伊德揭開了嗎 ?

她現在能睜開眼睛嗎 ?

埃裡克殺死博伊德後 , 就鬆開了她的眼睛 , 不知道在乾什麼 。

人閉上眼睛時 , 眼前並不是純粹的黑暗 , 能看到光與影的聚合離散一一那是埃裡克在她麵前走動的影子 。

他似乎在會客室裡巡脫 , 檢視四周的東西一一隻聽一聲巨響 , 畫像被他扔到了壁爐裡 。

火焰嘶嘶燃燒起來 , 緊接著 , 是衣料的寒窄聲響 。 他一把搜起博伊德 , 搜查衣服裡的東西 。

薄莉聽著壁爐裡火焰的嘟唾聲響 , 不知道還要多久 , 畫像才能燃燒殆儘 。

她的腿有些發僵了 。

一直這麼沉默下去 , 也不是辦法 , 她得愚辦法打破沉默 。

隻有讓他說話 , 她才能找到破局的辦法 。

黑睿 、 恐懼 、 血腥味 、 危險 、 被注視的戰粟 、 冰冷的黑手套 、 勉強求生的心跳感 …... 她心裡的感受太多太雜太混亂 , 喉呈裡全是腎上腺素的酸味 , 像咽了一口血 。

這時 , 埃裡克似乎搜完了博伊德身上的東西 , 朝她走來 。

他身材高大 , 充滿了壓迫感 , 如同有形的陰影 , 要將她吞沒 。

薄莉一個激靈 , 脫口而出 :“...... 你看我寫的信了嗎 ?“

他停下腳步 , 沒有說話 , 也沒有扣住她的脖頸 。

薄莉後背已被冷汗打漲 , 從頭到腳都漲溪瀨的 , 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

良久 , 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 冷漠而低沉 , 令她耳根一陣酥 - 麻 :“ 信 7“

薄莉忍不住用肩膀蹭了一下耳朵 。

太久沒聽他的聲音 , 就會這樣 。 每一個字都令她起雞皮疙瘩 。

“...... 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意圖 , “ 她鎮定地說 , “ 本想直接把他們的信交給你 , 但你忽然不見了 …... 我怕你誤會我跟他們是一夥的 , 臨走前寫了一封解釋信壓在上麵 , 就在客房的書桌上 , 你沒看嗎 7“

他沒有回答 。

薄莉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 繼續說道 :“ 我不管他們說什麼 , 也不管你長什麼樣子

…... 我隻知道你救了我好幾次 , 沒有你 , 我早就死在馬戲團的營地裡了 “

這是實話 。

如果不是他 , 她根本無從知道 , 理查德沒有按照她的計劃偷走登山包 , 而是試圖與經理合作 。

“ 你是不是以為 …...“ 她深吸一口氣 ,“ 我在樹林裡選你而不是經理 , 是因為篤定你能殺了經理 ? 不是的 , 我知道經理並不想要我 , 一個登山包有很多種辦法可以揚開 , 但你隻有一個 。 我當時非常清楚 , 他的目的是離間你我 , 讓你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麵 , 隻有這樣 , 他才能說服你 , 回去繼續為他效力 。“

一半真話 , 一半假話 。

她知道經理的意圖 , 但也知道 , 埃裡克一定能殺了經理 。

“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 “ 她吞了一口口水 ,“ 但現在 , 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 而不是旁人的說辭 。 經理說你冷血又殘忍 , 非常危險 …... 可是這麼多天標處 , 我反而覺得 , 你並不危險 , 是一個非常善良的人 。“

埃裡克冷不丁出聲 :“ 善良 7“

「 還記得經理在樹林裡說的話嗎 ? 他說 , 你以前是波斯王國的重刑犯 , 是他給了你自由 …... 經理口口聲聲說 , 你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 沒有回報他 , 我卻覺得 , 你早已經回報了他 。 麥克那樣對你 , 把你綁在馬後麵拖行 , 你有一萬種手段可以殺死他 ,

但到最後都沒有動手 , 這不是回報是什麼 7“

他沒有說話 。

“ 博伊德一直說你是魔鬼 , 是惡靈 。 “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 “ 但是在我眼裡 , 你不僅是一個全能型天才 , 還有一顆善良的心靈 …...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 你是惡靈 。

薄莉說得唾液都快乾了 , 感覺自己給他加了一百八十層美化濾鏡 。

即使如此 , 他還是危險地沉默著 , 一言不發 。

薄莉心臟緊縮了一下 。

她不會美化過頭了吧 ?

埃裡克是否善良有待商榜 , 但他確實會對救過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

如果不是因為她穿過來的第一天 , 試圖救過他 , 給他清理傷口 , 噗他吃藥 , 就憑他這個冷漠多疑的性格 , 恐怕早已死在他的手下 。

薄莉心臟狂跳

, 胸口幾乎有些發痛 , 感到冷汗緩緩從臉頰滑落 。

她摸不清他的態度 , 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好話 :

“ 我不看畫像 , 不晏開眼睛 , 不是因為害怕你的長相 , 而是因為 …... 我在等待一個時機 。

他終於開口 : “ 什麼時機 。“

… 你允許我看你臉的時機 。 “ 她說 , 嗡音幾分緊細 , 幾分沙啞 。

埃裡克注視著她 , 以一種冷淡 、 評判的視線 。

來這裡之前 ,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 。

他看過她放在桌子上的信 , 但認為那大概率是一個計謀 , 一個把他引向這座彆墅的國套 。

一路上 , 她和博伊德的交談 , 他全部看在眼裡 。

即使失去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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