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沒了主意,蘇白也不甘心白來一趟,最後狠了狠心,把神識抽成一條細絲狀,順著搬開房瓦弄出的縫隙刺探下去。
以絕對的暴力來獲取的是“強盜”,而機敏靈巧不引人矚目的可謂“竊”。很多時候,安全措施是唬普通人的,少部分可以直麵“強盜”,真正防不勝防的,反而是技巧高超的竊賊。
蘇白此時的舉動就可以稱的上是相當高明的“竊聽”了。
靈活的神識如同一尾遊魚一般,徘徊在堂屋中的幾個人的周圍。
細細聽了幾句,蘇白不由得心下悶笑了起來,暗想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看上了一場好戲。
老張家傳承已久,行事方麵就多了幾分古舊頑固,比如說技藝傳子不傳女。
正堂當中坐著的就是李成煌口中的老族長,底下圍坐的是老族長的三個兒子,旁聽的還有族中其他幾房的長老,另外一邊站著的則是族中的幾個姑娘,其中包括老族長的女兒和孫女。
因為老老族長的預言,虎隱鎮老張家自覺是一場潑天大的機遇。
千年的傳承,並沒讓他們忘記自己祖上的天師血脈。雖然一開始還有一些小輩們懷疑著,但是後來的關於末日的廣播,還有專門探聽消息的人的回報,讓他們深深的認識到:自己是有大機緣的人,自己居住的地方是祖先選中的福地,而自家祖先流傳下來的天師技能,就是他們崛起的希望。
可惜近幾十年來,大家一直當老人們說的話是笑話,真正論起來天師本事,除了老族長並幾個老人之外,還真沒幾個人掌握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開啟爭奪——爭奪老爺子手中所謂的“秘籍”。還有那幾個祖上留下來的式神的操控權。
吵得最急的是老族長的幾個兒子,女兒什麼的已經自動被排除在繼承範圍之外了,但是三個兒子傳給哪個卻是個大問題。
按理說應該傳給長子,可惜長子年過不惑膝下卻隻有2個丫頭,傳給長子就意味著流傳不到下一代了,二兒子卻是有兒子存在,但是這個二子卻是收養的或者說是私生子,即便是張家的血脈,卻還得不到承認。至於老三卻是個和老族長不對付的,甚至討厭家族的古板守舊。雖然這一場末日危機讓他終於相信了家族傳承,但是他的兒子卻是從小在城市中嬌慣養大的二世祖,總之老三一家子就是不得老爺子待見。
三個兒子吵吵鬨鬨。有人占長卻無後,有人有個好兒子,卻是最讓人瞧不起的私生子,還有一個既是嫡子又有後代的,卻和整個鎮子氣場不和。後代還是個不爭氣的。
老族長被炒得心煩,可周圍還有其他人虎視眈眈,比如說幾位長老,尤其是張家二房一係的老頭子。
說實話,老張家的這幾房,關係並不親近。甚至於每房都有各自留下來的天師秘術。嫡係一脈到現在還牢牢把握的隻有血脈控製式神一項了。而三房流傳的是看星象,四房定風水,最不得小覷就是二房。似乎除了血脈控製式神之外的秘術都有涉獵,包括通靈,包括占卜。
說到這兒大家就應該明白了,所謂的二房其實就是李城隍的後代,這一家人的名字很是奇特。兒女的名字最少都是三個字,其中男丁的名字第二個字是木。女子名字中第二個字是紫,紫音同子,木子即為李。
這是當年城隍的兒子留下的後手,如果李家能夠翻身,他們會立刻舍掉頭上的張姓,改名“李**”
此時老族長的兒孫們在爭,其他各房的老人精們在看戲,蘇白則是等待著能不能套出血脈之法的秘密。
到了最後,老族長怒了,他始終記著自己的父親留下的預言,“末日除了是機遇,也有可能是災難!”為什麼到了這時候,這幾個孩子還不省心呢?
他重重的一拍桌案,抬起頭,沉聲說道:“當年老祖宗留下的功法,卻是被各房分類搜集起來的。而今已是末日,你們難道忘了,前任的老族長去世時,可是說過,此一場,渡不過就是滅族之災,而今之際,大家需要的是團結起來,而不是爭吵著隻學習控製式神的方法!”
說道團結,老族長的眼神掃過其他幾房的老者,眼見著幾個人眯著眼睛做瞌睡裝,終於是氣不打一處來,咬咬牙開了口:“現如今,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控鬼之術我嫡係一脈全部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