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父親的話,“養”子狠命的忍著痛,牙齦咬出了血,下嘴唇也咬爛了,但還是用左手死死的扣住被劃傷的右手,到了最後甚是用腳掌踩住不斷抽搐的右手手指,硬撐著沒有亂動溶血的手掌,也沒有抽搐的攥住拳頭。
蘇白對於這種人隻有忌憚沒有過多的評論,因為他不吭一聲的隱忍,也因為那份對待自己的狠戾。這種人為達目的可以不顧一切,而且在目的達到之前,可以無限的隱忍,一句話,他擁有成為梟雄的品質。
不過這與蘇白無關。英雄也好、梟雄也罷,蘇白隻想在末日中帶著自己的親友好好的活下去。剩下的,不管是英雄還是梟雄,隻要他們能夠帶領更多人存活就夠了!而現在,蘇白隻想為自己未來的手下——式神——換取“自由”。
“養”子的身體抖動的越來越輕,到了最後他終於不由再攥著踩著右手了,渾身汗淋淋的攤到在地上,隻有右手還未完全愈合的掌心,在不斷地抽搐著,比起剛開始的劇痛,這也不過是跟被蟲子蜇一下差不多。除了身體脫力,“養”子感覺精神格外的好。
老族長看到兒子好像快要吸收完畢,就急急忙忙的收好小玉瓶,囑咐一句,“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打坐調息。”然後,一步一步的捧著小玉瓶回到迷霧後的藏洞中。
蘇白幾次三番的想要衝出去搶過那瓶白虎精的血,畢竟單論實力來說,還是蘇白強大的多。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因為她還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個藏著張家最大的秘密的山洞裡會沒有機關。而且,她隻是知道血脈的由來,但並不曉得血脈之法的破綻。所以隻能攥緊拳頭靜靜聽著。
等到老頭再次出現,那個“養”子已經調整好呼吸,打坐恢複體力了。
這就是古代家族流傳下來的好處,正規的五心朝天的打坐方法,幾乎是從小學習,印到骨子裡了,自然身體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老族長的視線掃向兒子右手已經完好如初的掌心,不由的捋了捋胡子,樂了起來。
知道兒子此時隻是打坐,並沒有真的封閉五感。老族長開始詳細的講述起家族的血脈控製法,還有那瓶血液的重要性。
“玉瓶中,祖宗留下的純血最多也就能夠流傳十幾二十代了。你想想,到時候如果我們的嫡支後人根本無法控製那些式神,那還能怎麼統治整個張家?”看不到老頭子的臉色的話,蘇白聽到的也隻是輕聲細語的說教,然後那聲音帶著得意高昂起來。“這就要依靠老祖宗的英明了,他早就料到,經過千年的傳承,一個家族良莠不齊,總有有衰敗的,所以那張誓言卷。還有這瓶祖先的血脈就是後手。我們利用秘術口訣和他們交換,當然當他們開始修煉時,才會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祖先的血液。哈哈。到時候他們已經交出自己辛苦保存的功法,卻學不了嫡係的控鬼術。哼哼,讓他們再想著篡權!”
盤坐在一邊的“養”子,隻在心裡忌憚和慶幸著祖先的強大。然後聽著老頭子講述關於寶瓶血液的注意事項。
其中有一點正是蘇白所關注的。
“老祖宗把血液藏在這裡,就是害怕被彆人發現。尤其是那些式神,式神們本身就是我們張家人。他們唯一畏懼的就是這血液中的天生威壓,與其說他們服從的是我們嫡係族長,不如說他們更畏懼的是我們的血脈,而所謂的控鬼法,更多的是針對一些小鬼,或者直接就是控製式神的行動口令一般。”
“所以?”已經恢複大半的“養”子追問了一句。
“所以,我們據對不能讓式神接觸到我們先祖的血脈。據說,如果式神能夠獲得肉身,然後將先祖血脈溶於其中,他們就可以完全擺脫血脈的控製,到時候,那些被咱們老張家製成式神的人,回來第一個報複對象就是咱們自己!”
“養”子聽了狠狠的打了個哆嗦,他之所以對控鬼術這麼積極,就是因為他曾經見過自家的式神出手,不管是最近的團滅掉那夥外來人,還是之前見過的身手本領,都說明,式神的強大。要不是知曉式神在最初製作時,留下了不能出手對付張家人的設定,他都不敢見那些煞氣騰騰的式神。
如果那些家夥反噬……
絕對,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與“養”子的心態截然相反,躲在巨石背後的蘇白簡直喜出望外了,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樣看來隻要拿到那瓶血液,然後在給幾個式神找上幾具肉身,就能解決血脈問題了。
想到這裡蘇白恨不得那兩個感概祖先計謀深遠的家夥趕緊離開;或者她直接衝了出去,打倒兩個張家人,拿到那瓶血液。
不過到底是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久了,明白這是真正的生活,而不是自己處處心想事成做女主的時代。謹慎就成了蘇白漸漸養成的一個好習慣。
老族長和“養”子也沒有待多久,看著兒子吸收完畢,精神也大好,兩人立刻順著來路返回了。與來時不同的是,這一回,“養”子並沒有被威壓嚇得戰戰兢兢,已經可以抬頭挺胸的離開了。
兩個人的腳步很快,畢竟已經離開老宅很久了,如果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要知道,現在可是又很多人在眼熱著張家嫡係一脈的傳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