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嫣這話出來,嚴華的心頭咯噔一下,當時那事兒大家不都默認的是李棠知曉那外室的存在,心裡不痛快,要打殺文茵茵嗎?
雖然內裡是因為萬之褚沒有與李棠商量就擅自動了手,但外人不知內由,李棠當時為了護著萬之褚,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為此還和傅祁禎大吵了一架。
李棠是在為萬之褚掩事兒,但最後國公爺好像是看透了李棠的目的,警告了李棠。
李棠這才將萬之褚趕走的,她知道李棠和萬之褚這事兒若是暴露,最終是無果,然後由國公爺把萬之褚送走,不一定要李棠自己將萬之褚趕走的。
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明白,事情還沒有暴露,李棠為何會那麼急切的將萬之褚趕走,還撂了那麼多狠話,導致現在誤會重重。
可這事兒,外人並不知道內裡原因,孔嫣是如何知道的呢?
嚴華疑惑,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入宮的真是那外室?”
孔嫣低聲道:“已經確定是了,聽說還是右相送進去的,”
嚴華:“……這,也太離譜了。”
“可不是麼?聽說還很受寵,我是怕她以後為難棠棠。”孔嫣一臉的愁緒,好像真是為李棠擔憂,但嚴華的心思卻還停留在孔嫣剛才說的護衛要殺外室的事情上。
但見孔嫣這副神色,她又寬慰道:“既是相爺送進去的人,那哪能為難棠棠。”
“嚴姐姐你忘了,棠棠在相府隻是個妾啊,那人以後要是為難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相爺那樣的人還會為她討公道嗎?”
車軲轆碾著砂石而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馮菁和李棠她們還在笑鬨著,應是沒有聽見孔嫣這隨風而散的話,但嚴華的心裡頭卻是瞬間就不痛快了,但多年以來的好修養讓她沒有當場發作,隻道:“她從不是那種受了欺負需要彆人給她討公道的人,再說,妻也好妾也好,棠棠在選擇,在我這裡都一樣。”
孔嫣笑著附和,心底卻道:“以前不需要彆人給她討公道,是因為她是國公府的六娘子,是太子未婚妻,現在?你看看她還能不能自己討回公道?”
她們晃晃悠悠到寺中已是中午,上了香許了願誦了會兒經才往回返。
待她們入城時,天色已黑。
萬之褚這些日子一直在忙,也是有意與李棠避著,昨日親事已定,他忙到很晚才回來,李棠已經歇下了。
那日放了狠話,他也沒想到傅祁州會摻和他的婚事,還直接找了皇後指了曹湘,既然如此由不得他,那便定。
隻是李棠這裡,他卻沒有了任何可解釋的理由,又這麼快好似真是他心甘情願去定下的親事一般。
今早他在外麵躊躇了許久才回了院,想說的話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但他入院後才發現她不在,梅香說,她去寺中上香了,不知道去的哪一座寺裡。
他在院中等她回來,從清晨等到午後,從午後等到黃昏,一直到夕陽落下,晚霞散儘,弦月升起,她還沒回來。
他心中突然間升起了濃濃的恐慌,忍不住的煩躁不安,在大門口徘徊渡步。
嚴華先送她們三回的府,最後再送的李棠,車上隻剩二人時,嚴華才說起今日孔嫣提起的事情。
“當時你身邊的護衛要殺文茵茵的事情,你告訴過孔嫣嗎?”
李棠蹙了蹙眉,“我誰也沒有說過,她知道?”
“嗯,今天她旁敲側擊的問我你以前身邊的人是不是都還在,還說起了文茵茵被萬之褚送入宮伺候官家了,她說怕文茵茵為難你來著。”嚴華話落,李棠的臉色微變,“她是怎麼知道的?”
嚴華搖了搖頭,“你回去想想,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嗯,至於文茵茵,我覺得不至於來為難你,倒不必擔心,你考慮考慮曹湘這邊。”
“我和曹六還真是冤家路窄得很,她不與我為難,我也不與她為難,歸根到底我需要處理的是我和萬之褚之間的關係。”
嚴華拍了拍她,柔聲道:“你們是不是還沒有說通?”
李棠搖了搖頭,“大概是沒有說通的那一天了,對了,還有一事真的需要你幫個忙。”
“什麼事兒?”
“幫我看看我的戶籍冊。”她想知道,她的戶籍冊上,她是不是罪奴。
嚴華的父親兄長在戶部做事,查戶籍冊這個事情比較方便,聽她這麼說,嚴華應道:“ 好,我這兩天讓二哥去看,有信兒我跟你說。”
“好,謝了。”
“真是,我們姐妹還要說這客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