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和鯊魚都在等第二個站出來說話的人。
此時,邁克爾.凱奇鼓起勇氣站了起來:
“我是隊裡最老的球員,不中聽的話我來說。沙克,你永遠隻關心你自己,根本沒考慮過我們。你對媒體說球隊太老,太缺少運動能力。現在看看吧,到處都是關於我和德裡克的交易流言!
惹你的明明是那些媒體,球隊內部從來沒埋怨過你,那你為什麼反過來向球隊開火?羅傑就從來不會說那種話,無論經曆怎樣的失敗,無論媒體怎麼說他,他都會自己扛下來,不會抱怨隊友的能力。即使是在芝加哥,他也沒有抱怨過斯科特.皮蓬的能力問題。毫無疑問,我投羅傑一票!”
奧尼爾很吃驚,雖然邁克爾.凱奇說得很難聽很直白,但鯊魚必須承認,邁克爾.凱奇是對的。
他從來沒想過他的話會對隊友產生影響,他從來沒考慮過這一點,他被懟得無話可說。
現在,羅傑2比0領先。
有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也很快出現,是德裡克.麥凱。
羅恩.哈珀握緊拳頭,鑒於剛剛麥凱在外麵的行為,他覺得這混蛋會支持鯊魚。
但麥凱的發言卻出乎預料:
“如羅傑所說,這個賽季你根本不和我們溝通。羅傑邀請你去派對,你不去。我們在客場邀請你吃晚飯,你不去。然後,你轉過頭去和其他球隊的管理層吃飯。好,捅出簍子了,你又讓我們為你說話?
我們根本不了解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從不主動站出來把事情說清楚,總是嘟囔著‘反正你們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羅傑說話就不會這麼艱深晦澀,他總會等待合適的機會,把心裡話都倒出來,絕不傷害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猜忌。
還有,我打三號位的時候負責保護羅傑身後,也有做得不好的時候,羅傑從不當著記者的麵抱怨。這賽季我打四號位,我都不記得你有多少次當眾抱怨我們籃板退化,協防退化。媽的,我也儘力了沙克!但我他媽不是你們這樣的超級巨星啊!你可以私底下批評我,但彆讓我在媒體麵前難堪!羅傑才是真正的領袖!”
麥凱剛剛隻是不希望羅傑和鯊魚的衝突升級,所以才懟了哈珀。
但實際上,他從來都是羅傑的人。
3比0,羅傑遙遙領先。
奧尼爾瞪大眼睛,要不是隊友們說,他還從來沒發現自己有這麼多問題。
第四個人是薩魯,他先禮貌的對羅傑和奧尼爾鞠躬:
“毫無疑問,你們兩個都是偉大的球員。但說到領袖,抱歉沙克,你不是。
不是數據好的球員就是領袖,而是要看你為球隊做了什麼。
羅傑在隊友因為心結而發揮不出實力的時候,會鼓勵隊友。在隊友得意忘形的時候,會約束隊友。在球隊打不開局麵的時候,會身先士卒。
你呢沙克?你什麼時候和我們談過心?你的賽場表現無可匹敵,但羅傑對更衣室的上心程度明顯超過你。
必須承認,羅傑的性格讓他不可能成為一個好人或者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朋友,但羅傑告訴過我,好人並不是評價一個成功運動員的詞。
就運動員來說,羅傑無疑是一個好的領袖,好的運動員。”
4比0,奧尼爾已經把頭埋了下去。
和奧尼爾認識更久,當初把14號球衣讓給羅傑的安東尼.鮑威也站了出來:
“新賽季訓練營開始,當羅傑帶著我們訓練的時候,你正在享用炸蝦、蛋黃醬、漢堡包和炸雞,拉著一幫兄弟去拉斯維加斯瀟灑,淩晨三點現身拖衣舞俱樂部。然後,還把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有句話說得好,你重複做的事塑造了你這個人。沙克,換成你,你願意跟隨誰?我投羅傑。”
5比0,票數開始變得殘忍。
讓奧尼爾感到羞愧的是,隊友們說的這些事情,他一個都反駁不了!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他們認定“誰是領袖”的標準各有不同,但有一點所有人出奇的一致——他們都覺得羅傑更像是球隊的真正領袖。
最後,隻剩下多米尼克.威爾金斯了,他是最晚加盟球隊的,而且,可以說是和羅傑關係最差的。
威爾金斯的投票其實已經沒意義了,因為到目前為止奧尼爾一票都沒有得過。就算威爾金斯投鯊魚,鯊魚的票數也完敗於羅傑。
但他似乎也是鯊魚能獲得的唯一一票,如果鯊魚一票也拿不到,那也太尷尬了。
鯊魚覺得威爾金斯應該會選自己,因為他和威爾金斯的關係遠比羅傑和威爾金斯的關係好。
威爾金斯在眾人的矚目中站了起來,歎了口氣:
“聽著,我不想談論這些,我加入這支球隊沒多久,我沒有你們那麼深刻的體會。而且這事兒太愚蠢
了,必須停止。我少拿錢,可不是為了來受這種罪的。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奪冠。我也知道,奪冠就必須保證更衣室穩定。而羅傑,雖然是個十足的混蛋,但他一直在致力於保證更衣室穩定。所以,抱歉沙克,生活上來說我更願意跟你做朋友。但如果非要我選一個人帶我拿冠軍,毫無疑問,我會選擇羅傑。”
奧尼爾心態崩了,這一次投票的結果太過現實和殘忍!
全隊從首發到輪換再到飲水機管理員,居然沒有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他有資格當領袖!
這根本不是投票,這他媽是羅傑對自己的公開處刑!
這是一場血腥的選舉!
每個選擇羅傑的人,都相當於在鯊魚胸膛上狠狠捅了一刀!
縱觀整個NBA曆史,隻有保羅.皮爾斯能體驗到這樣的痛楚!
所有人完成投票後,更衣室一片死寂。
羅傑沒有說話,鯊魚沒有說話,大家都沒有說話。
平日裡凶巴巴的主教練布萊恩.希爾到了這種真正需要有人站出來說話的時刻,卻連大氣都不敢出。嗯,這就是為什麼他無法得到球員真正尊重的原因。
所有人都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奧尼爾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奧尼爾瞪著羅傑,眼神裡充滿了怨恨。
這是嫉妒的怨恨。
他本以為羅傑隻是榮譽比自己多,隻是獲得的青睞比自己多,隻是運氣比自己更好。
結果呢?
這個混蛋在更衣室也更得人心!
奧尼爾現在看待羅傑,就好像看待一個“隔壁家的孩子”。
因為“隔壁家的孩子”太完美,你反而會對他充滿敵意。
“好”,奧尼爾終於吐出了一個詞,“好,既然你們.既然你們都這麼認為。我以後,再也不會多說任何一句話。我以後隻會專注於籃球場上的事情,對於其他事情不再參與討論。拿了第三冠我就走人,再也不煩你們。”
奧尼爾本來想轉身就申請交易,但他不願意放棄三連冠的機會,他想拿一個第三冠和FMVP,證明這群混蛋都是錯的!
羅傑站了起來,也死死盯著鯊魚:“抱歉沙克,即使是你這樣的大塊頭,也不能違背真理。沒有老子,整艘船都得沉!”
那一刻,奧尼爾在羅傑眼裡看見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眼神。
這是一種融合了無情、高傲、威嚴、銳利、不容置疑幾種情緒的眼神。
簡單來說,這是國王的怒視!
羅傑,才是這支球隊真正的王。
即使是影響力僅次於羅傑的奧尼爾,也完全無法挑戰他的地位。
勝負已決,羅傑已經戴上了唯一的王冠。
最後,隊友們讓羅傑和鯊魚禮貌性的抱一抱,兩人也拍了拍彼此的後背,承諾就此停火。
不過從這一刻起,羅傑和奧尼爾不會再多囉嗦了。他們的蜜月期徹底結束,關係徹底完蛋。
羅傑不知道事情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他承認,這個賽季他對奧尼爾的情緒照顧得沒有那麼麵麵俱到。
因為他總是想著三連冠、王朝、勝利這些事情。
沙克嫉妒羅傑,但羅傑滿腦子想的都是擊敗所有人。
他沒有感受到奧尼爾那些不對勁的地方。
他就這樣失去了一個朋友。
可以說,是進入NBA以來最好的一個朋友。
羅傑不是鐵石心腸,他感到難過,遺憾。
他曾穿著鯊魚的球衣出戰,鯊魚曾背著他走進更衣室。他為奧德薩外婆的離世感到悲傷,鯊魚和羅傑老舅稱兄道弟。他們乾掉了籃球之神,然後自己走上神壇。羅傑告訴奧尼爾一個戒指不夠,奧尼爾告訴羅傑再也不會讓他孤軍奮戰.
兩年多的記憶,像幻燈片一般在羅傑眼前閃過。人們都說,人在將死之際才會有這種記憶像幻燈片般在眼前閃過的畫麵。現在羅傑可以確認,這是真的。
他和鯊魚的關係已經死了。
他們曾經親密無間,現在卻背道而馳。
但.這就是關於王朝的現實。
第一個公牛王朝讓喬丹和格蘭特決裂,第二個公牛王朝喬丹和皮蓬決裂。
二十一世紀的湖人王朝OK決裂,勇士還沒三連冠杜蘭特就已經和球隊決裂,在又拿了一個冠軍後普爾不得不離開。
更彆說為勇士奉獻了整個巔峰的克萊.湯普森在球隊衰落後取關了所有隊友。
現實就是,每一個王朝,都由鮮血鑄造而成。
這是詛咒,這是代價。
隻有翻過這一切的人,才能得償所願。
這,是王朝為何偉大的原因。
這是冠軍的信條。
當天的訓練結束後,所有魔術球員都接受了急不可耐的記者們的采訪,沒有任何人逃避。
我不想說什麼,事實上,我再也不會多說什麼了,看賽場表現吧。——奧尼爾談論球隊現在的處境。
我們達成了某種出奇一致的共識,真的是出奇一致。現在,我們能全力衝向第三冠了。——德裡克.麥凱談論第三冠是否還有機會。
動手?沒有,我們保持了克製。鯊魚說的話是不好的,但這不會再發生了,我
們球隊不會再有任何屁事發生。——羅恩.哈珀聊奧尼爾昨天的專訪。
這是最好的處境,我們穿越了那麼多的艱難阻礙,但現在我們還站在這裡,沒有被擊倒。事實上,全聯盟其他球隊還沒意識到,他們已經失去了贏的最後機會。——羅傑談論三連冠的可能。
我早說了,他們會完蛋的。但我沒想到,我這麼早就要打開我珍藏的紅酒了。——喬治.卡爾聊到魔術隊有可能出現的分崩離析。
失去了最後贏的機會?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們擊敗他們的機會不是最後一次,是一次又一次。聖誕節,會是第一次。——邁克爾.喬丹談羅傑的言論以及對聖誕大戰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