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2 / 2)

也是在此時,雲挽的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她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隨後卻又變得慌亂無措,緊埋著頭,瑟縮了起來。

腳步聲靠近,停至了她身後。

“祝師妹......”青年的聲音響起,卻是在這個她最不想見到他的時候。

“師兄,我今日身體不適,”雲挽的聲音因脫力而有些變調,“若是有事,還是改日再說吧......”

出於某些她自己也說不清的原因,她不想讓沈鶴之看到她如此狼狽的一麵。

身後的青年因著她的抗拒沉默了下來,柳溪旁的這片樹林也陷入了一片寂靜的夜色中,就在雲挽以為他已經離開時,一隻手突然從身後搭來,握住了她的肩。

“轉過來讓我看看。”

那隻手很大,輕易便罩住了她的肩頭,手指有些許涼,掌心卻是暖的,雲挽整個人都為之一僵,她下意識咬住了嘴唇,沒有依照沈鶴之的話做出任何反應。

“祝師妹?”青年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將她向後攬去,並不算太強硬,卻也不容拒絕。

清淡的冷木香撲麵襲來,那份接觸太過親密,雲挽驚得不敢妄動,於是她尚未完全反應過來,便被他摟著轉過了身去。

那雙漆黑的眼眸被稀疏的月色映得明亮,雲挽剛觸上他的視線,就下意識向後瑟縮了一下。

她垂眸避開他,眼淚卻止不住地滑落,淌過臉頰的傷口時,陣陣的刺痛感傳來。

“對不起......”她哽咽出聲,卻又因被他按著肩,無法真正從他的視線中逃離。

“為何要道歉?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雲挽也說不清自己為何要道歉,或許是那份隱秘的自尊心在作祟,她不想以這副狼狽的姿態出現在沈鶴之麵前。

她羞愧又無措,麵前的青年卻如無瑕白玉、皎皎明月,讓她愈發覺得自己臉上的傷猙獰醜陋;那淩亂的發絲和沾著泥灰的衣衫也變得格外難看......

沈鶴之左手輕攬著她,右手伸出,指腹輕輕點上了那道在她麵頰綻開的猙獰劍傷。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隻是明顯地感覺到一層薄薄的寒氣覆上了臉頰,而原本的疼痛也在這股沁涼中變得麻木,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她抬眸望著沈鶴之,眼底出現了茫然之色,又一滴淚順著她眼角滑下,恰滴落在了青年骨節分明的手背上。

“彆哭,”他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我會給你療傷,也會為你出頭。”

雲挽微微瞪大了眼睛,那份茫然也轉為了驚色,她幾乎有些受寵若驚,而沈鶴之也做了一件更加令她吃驚的事,他俯身而來,胳膊穿過了她的膝彎,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雲挽想掙紮,可還未等她用力,便感覺一股劇痛從脊背處傳來,她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如紙,冷汗也從額角冒出,再不敢輕舉妄動。

“你傷得很重,若不及時醫治,日後可能會落下病根、損害根骨。”

雲挽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聲音便輕輕震動著,隨著他平穩的心跳聲一同傳來。

太虛劍川的同門都說沈師兄冷心冷情,自幼修習無情道,也煉了一身精純的寒氣,並非輕易能夠接近。

可此時的雲挽卻覺得,沈師兄與他們所說的並不相同,穿過那層冰寒之氣,他的胸口很暖,他也比想象中的溫柔,溫柔到讓雲挽幾乎有些驚惶。

又或許是因為自入了這太虛劍川以來,她便麵對著各種各樣的惡意,所以突然被人如此對待,她竟一時難以適應,恍惚間覺得自己好似是在做夢。

“今日是我來晚了,”沈鶴之的聲音再次從她頭頂響起,“若要說對不起,也該由我來說。”

雲挽稍怔了怔,她低聲道:“又不是師兄的錯。”

“我既應了你的請求,便該護著你。”

雲挽沒再說話,因為四周的風突然變得凜冽,沈鶴之竟抱起她,禦劍而起,飛至了空中。

她在他懷中,視角受限,隻能看到黑漆漆的天空中,布著一層層的暗雲,像堆疊而起的浪潮。

這是她第一次禦劍而行,仿佛身處於一葉扁舟之上,飄飄搖搖,環抱著她的青年周身都散發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