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2 / 2)

突然出現的三人,正是太虛劍川的三峰長老。

這是雲挽第二次見這三人,她對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初入太虛劍川時,她徹夜攀上登仙路後,被虞驚意帶去玉清殿那次。

那實在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甚至於雲挽每每想起,便會因那其中包含著的不屑和蔑視,而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寒。

或許在三峰長老看來,他們不過是對著一個小姑娘露出了幾分漠視、說了幾句重話,連他們自己都不會太放在心上。

但對於那時剛經曆了喪母之痛,又舟車勞頓、漂泊無依,初來這陌生之地的雲挽而言,卻像一根根鋒利的針,順著她的骨頭縫刺進去,帶著冷冰冰的銳痛,令她至今都難以忘懷。

崔見山剛一出現,便精準地向雲挽看了過來,他的臉上生著些褶皺,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樣,讓雲挽覺得,他應當是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來是為昨日她打傷了崔檀昭之事。

昨日那場爭鬥發生在外門,但崔檀昭被雲挽重傷一事還是迅速在整個太虛劍川傳得沸沸揚揚,所以此時此刻的見寒峰頂,氣氛相當古怪,所有人都神色各異地觀察著,猜測著崔見山是否會處置雲挽。

雲挽原本的確是有些不安的,她擔心自己會受到懲戒,也害怕會連累沈鶴之,但這個瞬間,她卻突然覺得很痛快。

她甚至在想,若崔見山當真要問責她,她恐怕會忍不住對他反唇相譏。

她一定會質問他憑什麼,她也一定會大聲告訴所有人,她絕不交出掌門令,她要當太虛劍川的下任掌教。

她就是要與崔見山爭掌教之位又如何呢?

不過崔見山並未理會雲挽,他很快便宣布了大測開始,又叫上了另外兩位長老,一同開壇做法,準備著打開雪魘秘境。

雲挽露出了猶疑之色,她仰頭看向沈鶴之,青年卻對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崔檀昭在門內橫行跋扈多年,大長老若以此事問責你,本就名不正言不順,如果傳出去了,反倒有欺壓弟子的嫌疑。”

他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崔師叔素來自詡名門正派,極看重名聲......”

雲挽明白了,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將心裡話小聲對沈鶴之講了出來:“聽師兄這般說,我倒還有些失望,否則我一定要好好問問大長老,他憑什麼放任他女兒那般欺負我。”

她這話透著幾分稚氣,卻也將她那副總隱在早慧表象下的性子展現得淋漓儘致。

沈鶴之不禁又垂眸看了她一眼,他提醒她:“崔師叔五感敏銳,若你不是在我身旁,這話恐怕都會被他聽去。”

“我還怕他聽不到呢,”雲挽“哼”道,“他最好能好好反省一下,彆道貌岸然地把自己都給騙了!”

身側的師兄似是因她的話輕輕笑了一聲,他很少會笑,所以雲挽沒忍住悄悄抬眸看他,可惜他已收斂起了情緒,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模樣。

“大測持續三日,這三日我會一直等在水玉鏡旁等你出來,”沈鶴之道,“雪魘秘境對你而言不算困難,你不必太緊張,若是你都無法成功走出來,今年恐怕也沒有外門弟子能通過大測了。”

雲挽認真點頭:“我不會給師兄丟臉的。”

沈鶴之卻道:“雪魘秘境中包含幻夢試煉,水玉鏡可總覽所有細節,隻要彆在幻夢中說些不該說的話,就不算丟臉。”

雲挽入道時間不長,尚不太能理解這仙家秘境的能力,一時沒太聽明白,隻懵懂地點了點頭。

他們沒再繼續交談,因為水玉鏡附近突然卷起了一股巨大的靈氣漩渦,轉瞬之間,一道水波蕩漾的巨門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那便是雪魘秘境的入口了。

外門弟子很快被教習招呼著,在巨門前排成了整齊的隊伍。

雲挽也抬腳走入了隊伍之中,這是她第一次進秘境試煉,所以即使師兄肯定了她的實力,她還是有些緊張。

周晴走在她身側不遠處,她朝她看了一眼,就聽她道:“水玉鏡可觀看雪魘秘境內的一切,在其內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外麵的人聽見。”

周晴說這話時,始終目不斜視,顯然根本沒有任何想表現出和雲挽熟識的意思,雲挽也聽出了她話中的警醒。

周晴修煉有禁術,她自是害怕會在秘境中暴露。

不過外門大測為了確保公平性,會將弟子傳送至不同的地點進行試煉,直至在走出秘境前,他們都不會遇上第二個人,所以周晴倒不必擔心會在秘境中遇上雲挽,更不必擔心她會不小心說漏嘴,暴露出她的秘密。

雲挽沒搭理周晴,不多時,她便跟著浩浩蕩蕩的人群穿過了那道水波蕩出的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