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很累,你有事趕緊說。”
時釗早就感覺出來了,楚玦信息素在空氣中不定漂浮著,醉人甜起伏不定地縈繞在鼻尖,散發出誘人信號。
楚玦臉上平靜無波,卻已經暗自咬緊了牙關——他狀態本來沒有這麼糟糕,完全是在時釗過來之後,他感覺到那股淡雅柏木香,那些躁動信息素才開始爭先恐後地冒出頭來。
時釗走近兩步,一手攥住楚玦手腕,眼神寒得懾人,帶著不易察覺怒意,“你這叫沒事嗎?教官。”
“你為什麼去檢查?”時釗低頭凝視著他,大腦飛速運轉,迅速想出幾種可能來,“抑製劑失效?還是發熱期異常?或者……跟上次信息素異常波動有關?”
時釗向來聰明,隻這幾秒間,他就想出了最趨近正確答案可能。
“是信息素異常波動。”時釗篤定地說,“你對Alpha信息素敏感度開始上升了,對嗎?”
再任由他猜下去,楚玦今天檢查結果差不多就被他猜完了。
“可以了吧,小Alpha?”楚玦扯了扯嘴角,無奈地說,“你真是來查崗?”
時釗沒有理會他,繼續往下說。
“比如,你現在可以感覺到我信息素。”
話音剛落,冷淡柏木香在他們之間散發開來,強勢地籠罩下來。
不得不承認是,楚玦確實可以感覺到時釗信息素,不僅如此,他本能地想要親近時釗信息素。
時釗信息素能讓他安心,也能讓他稍微平靜下來。
但楚玦不需要。
“是你沒搞清楚狀況。你是一個剛分化不到一年Alpha,而我已經做了十年Omega了。”楚玦神色無常,仿佛剛才虛弱與不穩都是假象,他瞥了時釗一眼,“你說是你懂還是我懂?”
“是嗎?但是你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時釗分化成Alpha時間不長,但他不是沒有見過發熱期Omega,“不然,你為什麼不敢直視我?”
“你怕自己失控。”時釗斬釘截鐵地說,“你需要我。”
楚玦安靜了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然後才說:“不用。”
“現在已經很晚了。”楚玦閉上眼睛,三秒後再睜開時,他神情已經恢複成平時模樣,“回去睡覺。”
“你不能——”
時釗還想再說,但被楚玦打斷了。
“白旭成跟你說那些注意事項,你是一條都沒記住啊。”楚玦語速很慢,閒散得像坐在搖椅上大爺,可惜不穩呼吸出賣了他,他並不如表麵看上去那樣平靜穩重。
“我說有事可以來找我,但一般來找我人都會後悔。”楚玦輕飄飄地問,“沒記錯話,你被記名兩次了?”
“現在是三次了,小Alpha。——再給你十秒,從我這裡消失。超過一秒我記一次,記名五次你就等著淘汰吧。”
楚玦看著他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去睡覺。”
時釗還想再說點什麼,奈何楚玦已經開始數數了:“十。”
“九。”
“你可以來找我,教官。”時釗認真地說。
楚玦隻說了一個字:“八。”
“我可以幫你……”
“七。”
楚玦數數語氣相當堅定,讓人無法懷疑,十秒之後,他真會淘汰時釗。
時釗隻好往門口走。
走之前,時釗留下一句話:“不要跟彆人結婚。你是我教官。”
他將其中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強調自己所屬物。
門徹底關上之後,還有一句話被關門聲掩蓋住了:“我不想你結婚。”
時釗走後,楚玦坐在原位上,指腹摩挲著下巴,思索著時釗走前那兩句話,“這有什麼聯係?”
但他很快就無暇思考時釗兩句話間究竟有什麼聯係,因為先前打抑製劑隻能勉強壓下大半,仍有一股難耐情潮翻湧上來,他皮膚微微泛紅,全身都有些發燙。
時釗一走,房間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剛剛強撐起偽裝總算悉數卸下。
不過幾秒,他就跌坐到椅子上。
剛剛時釗站在這裡,就像一個巨大誘惑在他麵前晃蕩,他本能地想去靠近。
他迫切地需要一些慰藉,比如剛剛充盈在這個房間裡柏木香。
楚玦低聲罵了句臟話,後知後覺地想起醫生建議來。他起身去掏自己外套口袋,想找找那張小紙條,但什麼也沒找到。
他又想起自己好像將那張小紙條拿出來了,可能是放在桌上哪個犄角旮旯。然而,桌麵非常整潔,彆說小紙條,一片小紙屑都沒有。
可能是掉在什麼地方了。
尋找未果後,楚玦將它拋諸腦後,關閉通訊器,房間裡最後一絲光亮也消散掉。
一切又墮入黑暗之中。
楚玦回到床上躺著,思緒混亂地閉上了眼睛。
混沌之中,楚玦想起來。
時釗今天說不全對。
他敏感度是上升了,但他今天並沒有感覺到任星藍信息素。
這上升敏感度,好像有固定指向一樣。
它們全都指向時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