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賀蘭夕大驚失色起來。
翰元琛則笑著繼續道:“韓連歌自邊疆趕回,是來為朕清君側的,卻一夜之間改變了主意,你覺得這世上除了愛慕之情還有哪種感情能讓一個人如此迅速的改變主意?真是可笑,天都城人人愛慕的‘羨公子’,實則是個以色事人喜好男風的小人,他也值得你們如此喜歡?”
賀蘭夕愣在了那裡,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看起來似乎是受了極大的打擊,眼中灰暗一片,可實則她內心對小皇帝的話毫無波動。
就算是在攻略世界,她都不相信宜秋大佬能為了這種小事被彆人睡了,你開玩笑嗎?這麼凶殘的人,你還真以為她隻是想謀權篡位?這大佬估計隻想毀滅世界。
於是她懷著麵上悲痛內心平靜的狀態,在皇帝的注視下,又沉默的落下了一滴淚。
翰元琛更加興奮了。
他仿若蠱惑般道:“愛妃,他一個內裡如此不堪的人,怎值得你這般女子喜歡?你為他願意付出一切,可他為你做了什麼?如此無情無義又無恥之人,你何必再維護於他,你心中真的一點恨意都沒有嗎?”
賀蘭夕茫然的抬起頭來。
——沒有啊,她恨不得立馬消失在這個世界,還恨意?小皇帝一看就想拖著她一起作死,也難怪宜秋這麼關注他了,他自己也挺作的。
不過麵上賀蘭夕自是不會表現出來,她仍然茫然而又無措道:“妾愛丞相大人,便是他如此對妾,妾、妾亦不願恨他······”
“愚蠢!”
翰元琛用一種極為不爭氣的目光瞪了她一眼,站起身來,甩過衣袖,走了兩步,複又停下腳步,恨鐵不成鋼道:“他這麼對你,你竟然還愛慕他?你就不想將他從高位打落,狠狠踐踏?以償心頭隻恨?等到他落下神位,你想對他做什麼不行?”
賀蘭夕睜大了眼睛看他,喃喃道:“妾、妾不想啊······”
“你想!”
翰元琛猛得衝到她麵前,用力扣住她的肩膀使勁晃了晃,凶神惡煞道:“你想!”
賀蘭夕:“······”
——我特麼真是日了狗了。
她隻覺得骨頭都要被這日狗的小皇帝搖散了,你想就想,乾嘛非拖著她?這說他還是個正常人都沒人相信。
把賀蘭夕一陣搖得頭暈眼花,翰元琛總算是停了下裡,從憤怒裡清醒了過來,他繼續嚴肅的在賀蘭夕對麵坐下,清了清嗓子,道:“愛妃,就算你不想踐踏長生羨,難道你就不想得到他嗎?長生羨這種人,卑微愛慕是得不到他的,隻有把他狠狠踩進泥裡,待他狼狽不堪,他眼裡才能看見你的樣子。”
賀蘭夕弱弱的坐在他對麵,頂著他虎狼一般的目光,低下頭小聲道:“大人若心喜,妾也就滿足了,妾隻願他事事順心,沒有煩憂之日。”
她話還沒說完,對麵小皇帝就從極火爆的氣氛裡轉為極冰涼的氣氛,他的目光甚至如利劍一般寒冷,冷冷的注視著賀蘭夕,半響,他一字一句道:“你這女人有病。”
賀蘭夕心中一抽,暗道:你才有病。
“哼!”又是一聲冷哼,翰元琛揚著下巴冷冷注視賀蘭夕道:“像你這樣的女人,活該被他利用完又拋棄,朕要你們看著,總有一日,朕要把他從神位上拉下來,到時候,朕必定要他付出代價!”
說著他又冷冷瞪了她一眼,繼續道:“至於你,既然你這麼愛他長生羨,那就隨著他一起下地獄吧。”
賀蘭夕目光怔怔的看著他半響,似是被他的話觸動了心神,傷心之時又從眼角落下淚滴來,她感受到臉頰上的滾燙,連忙扭過頭去,以帕子拭去淚水,但還是哀哀道:“陛下沒有所愛之人,怎懂妾心頭之痛。”
她聲音哽咽,言語之中的悲意蔓延成河,仿佛陷入一片看不到儘頭的黑暗。
“愛一人,哪怕他不愛自己,哪怕他在彆人眼裡再不堪,再狠毒,可他在妾心中,便是這世上唯一,世人隻看見丞相大人麵上榮光,如陛下便隻看見大人心中毒辣,可隻有妾,妾既目睹他心中苦痛,又仰望他身上絢爛,大人在妾心中,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他對妾不好隻是因為他不愛妾罷了,陛下口口聲聲道大人奸臣賊子,可大人何時曾真正傷害過陛下?大人心中的苦痛,大人身上的背負著的傷痛,誰能看見?”
說到這裡,賀蘭夕眼前被水光朦朧愈加模糊起來,她睜大著眼睛任淚水落下,神情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美好的事情一樣,悲痛裡顯出幾分甜蜜來。
“丞相大人那般惹陛下厭惡,可妾卻曾經見過他在街角將一串糖葫蘆遞給窮苦人家的孩子,大人那時的笑,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沒有人生命裡全然是惡毒,便是如陛下這般,日日恨著大人,可陛下心中真的隻有恨嗎?”
翰元琛神色詭異的看著她,那神情······賀蘭夕懷疑她是不是有點說過頭了。
這小皇帝,看著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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