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反派三:權傾朝野一枝花(十八)(2 / 2)

“你說得也對,我真的好慘啊。”

話題進行到這裡顯然已經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因為強烈悲慘的情緒而停頓下來,也導致了麗妃整個宮殿在皇帝離開之後都浮動在一片淒慘氛圍裡。

而小皇帝這個時候卻回了自己的寢宮。

他今晚早早的就寢,卻無法入眠,躺在龍床上枕著手臂望著床頂,整個人翻來覆去的就很煩躁。

喜歡長生羨的女人果然和長生羨一樣討厭,他本來還想說服賀蘭夕,怎麼也能有用上幾分,結果賀蘭夕這個女人食古不化,腦子有病一樣依舊喜歡著長生羨這逆臣賊子,還妄圖說服他。

翰元琛又在床上滾了幾圈,想起賀蘭夕說的話。

“丞相大人那般惹陛下厭惡,可妾卻曾經見過他在街角將一串糖葫蘆遞給窮苦人家的孩子,大人那時的笑,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沒有人生命裡全然是惡毒,便是如陛下這般,日日恨著大人,可陛下心中真的隻有恨嗎?”

——他心中隻有恨嗎?

當然不是!

先帝剛逝之時,他懷著深深的哀傷,也曾試圖信任這位先帝重視的臣子,想聽先帝之言,將他視為肱骨之臣,助他掌握社稷,可長生羨是怎麼報答他的呢?

他趁他上位不久,還未完全掌握朝政,將他權利架空,他堂堂一個皇帝,整日裡隻能在宮中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天下大事都是由丞相抉擇,朝中之臣隻認丞相之令,誰還聽他皇帝之言,就連他往日裡疼愛的妹妹也對那奸臣愛慕不已,為權勢所惑,他身邊沒有一個忠心之人。

雖然長生羨除了言語上的冒犯,也確實未傷及他,可隻要長生羨在一日,他想什麼時候殺他,他能有什麼反抗之力?他身為皇帝,卻要每日裡活在心驚膽戰之中,這是他翰元氏的恥辱。

就連被他期待過的護國將軍韓連歌也背叛於他,成為那奸臣的裙下之臣,翰元琛一直想不通,彆人也就算了,就算是如翰元雪賀蘭夕這般女子也罷,畢竟是女子,為權勢為皮囊愛慕無可厚非,但韓連歌······他不信他這般人會為區區一個樣貌所惑,就算他長生羨生得再好看,那也是個男人,即便韓連歌真的好男風,可這區區幾日時光,怎麼就能讓他全然站在他那邊,以至於置他們韓家幾代忠義而不顧?

這是翰元琛最想不通的事情。

不過時至今日,他也不再期待韓連歌,相比之下,韓連歌比長生羨更令他痛恨,長生羨日日折辱他,因此他怨恨,但他們本為敵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可韓連歌明明給他帶來巨大希望,卻再度推他入黑暗之中,這等痛苦,更甚於平日裡的折辱。

翰元琛仰望著明黃色的床頂,深深的歎了口氣,隻覺沉重的壓力撲麵而來,便如那夜他陷入夢魘,置身火海,烈火灼上他的皮膚令他深深窒息,而他看得見的援手卻冷漠而立,作壁上觀,看著他在火海裡步步掙紮,最後葬身火焰。

如果不是最後那一聲驚語,那隻拉他出火海的手,他或許那夜就沉在夢魘裡再也無法醒來了吧。

想到這裡,翰元琛陡然狠狠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最後那救他的人竟是長生羨。

那隻纖細潔白,肌膚細膩好看得像是女人一般的手,還有那聲炸在他耳邊的‘醒來’二字,雖然最後長生羨一腳踹在他被褥上,像往常一樣欺辱他,但深夜之時匆忙趕來皇宮,他眉宇間的疲憊依然清晰可見,說來奇怪,他很疑惑長生羨為什麼要救他。

如果往日不殺他是因為怕堵不住天天悠悠眾口,但那一次是他自己出了事,和他又無關,若是他就此去了,長生羨不是正好得了機會,便是正大光明上位又如何?頂多遭人詬病幾句,手上並無沾他們翰元氏的血,也就沒人會痛罵他弑君。

這麼好的機會,他為什麼要救他?

翰元琛仿佛陷入深深謎團一般,紓解不開,滿腦子都是長生羨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羸弱的身影。

長生羨早年間為救先帝受了重傷,雖未死去,但也落下了病根,因此長年麵色有些蒼白,他現在不喜上早朝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身體不適所致,這些東西翰元琛都清楚得很,隻是往日裡從未細究,但今日深夜寂寂,他頭一次仔細想來,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關鍵的地方。

賀蘭夕所說之話,他信,但他平日裡遭到的欺辱也是真的,加之韓連歌的異樣舉動,翰元琛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長生羨和很多臣子們並不一樣,不是出生名門,也沒有重要師承,當年救下先帝,也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他此刻想來,便驚覺在他印象裡,長生羨竟是沒有任何親朋好友。

沒人知道他出生何處,父母是誰,也沒人知道他的過去,但凡事有因才有果,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一些事情,就如韓連歌的背叛也來得太奇怪,翰元琛恍然覺得他應該去查一查長生羨的過去。

雖然韓連歌和他看起來沒什麼交集,畢竟他鎮守邊疆數年,可深究起來,誰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麼隱情?或許他們本就相識呢?

越想越覺得深有可能,翰元琛突然從床上坐起,再也無法淡定下來,他坐在黑夜裡靜默良久,終於忍不住起身迅速爬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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