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秋很煩躁的看了他一眼, 不耐煩的說:“他說他叫撒野。”
克爾斯·薩德拉野:“······”
停頓了一會兒,他微笑著說:“我是克爾斯·薩德拉野。”
不是什麼撒野。
“有區彆嗎?”
宜秋詫異的對他攤手, 很沒所謂的說:“反正聽起來不都一樣?”
艾克裡斯·汀安坐在她身邊愉快的笑了,他挑了挑眉,這才溫柔的說:“確實差不多。”
那種幸災樂禍, 不需要仔細看都能看得出來。
不過說實話, 如果不是莉莉安的記憶裡有他的信息, 宜秋估計也不記得他的名字, 這個世界名字都太難記了, 而她這兩天遇到了太多的人。
克爾斯·薩德拉野臉上的笑意被刺的淺了些, 他挪開盯著宜秋的目光, 將視線徹底放到艾克裡斯·汀安身上, 眼裡似有火花閃過。
“小可愛既然介紹了我,那麼不為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嗎?”
他指著艾克裡斯·汀安,說出來的話卻沒什麼溫度。
宜秋吃完了三個小蛋糕的奶油, 也吃飽了, 此時就靠在椅背上靜靜望著他,滿臉無辜的說:“你想搭訕他為什麼要問我?”
說完還不等克爾斯·薩德拉野回答,她又乖乖巧巧的雙手合十,做出禱告的模樣,繼續說:“你放心,神從不歧視任何一份真摯的感情,我會祝你們幸福的。”
克爾斯·薩德拉野僵著臉沉默,最後終於忍不住抽著嘴角道:“我對他沒興趣。”
“隨你有沒有興趣。”宜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看著窗外漸漸便得愈發橘黃的光線,帶著一種餘燼的暖意,她站起身來,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突然微笑著說:“該回家了。”
“我送你。”
同時響起的聲音讓兩個男人再次爭鋒相對起來,但宜秋卻沒有答應,隻是頗為神秘的笑了,她眨了眨眼,仿佛小鹿一般圓潤潤的眸子滿是純淨,但那純淨之下,誰也不知道寫著什麼。
“或許······這是最後一個祭品,不是嗎?”
她的聲音極輕極輕,淹沒在唇齒間幾乎不可聞,艾克裡斯·汀安和克爾斯·薩德拉野都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宜秋卻沒有再重複,隻是言辭肯定的拒絕了他們想送她的想法,她一個人踏著夕陽的餘光,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各種玻璃櫥窗都被染上昏黃的顏色,溫暖而又甜蜜,宜秋卻望著快要燃儘的光線,唇角綻開神秘微笑。
白晝與黑暗交彙的時候,夕陽的光落下的最後一刻,人世將迎來逢魔時刻,那時,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夠發生。
這是宜秋之前在圖書館某一本遊記上看到的。
那本書隻是古時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吟遊詩人所作,寫下的傳說也隻是傳說而已,無法當真,宜秋當時卻罕見的在翻到那一頁的時候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然後她把那整本書都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
那個裡麵記載著一個非常古老的傳聞,據說飽含著摯愛的心能當做祭品,與執掌逢魔時刻的神做下交易,獻上這顆心的人,會獲得巨大的力量。
這隻是一個非常飄渺的傳說,到了現在,幾乎已經沒人記得,也隻能在這樣的遊記裡見到,一般人就算看到也隻是當做笑談而已,可宜秋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故事很可疑。
直到今天迪亞斯說起這件事,她才覺得其中有很多相像的地方,隻是唯一不同的是,莉莉安小姐姐不止撩了一個人,她撩了很多人。
甚至就連今天見到的那個沒有被小姐姐撩過的男人,克爾斯·薩德拉野,她也覺得很奇怪。
總覺得,這個男人也是她的獵物呢。
這種感覺很奇妙,但宜秋秋大佬偏偏是個信感覺的人,不然她也不會還真的和他吃一餐,肯定先一步就捅死他算了。
到現在為止,她也到得了許多的信息。
日記、照片、傳說、對應日記的男人、以及迪亞斯提起的祭品。
這個世界是一個看起來美好而又詭異的世界,莉莉安小姐姐也是個非常可愛善良的小姑娘,可將這兩者聯係到一起之後,就碰撞出無數難以解釋和不可思議的事情,宜秋甚至覺得,這個小姐姐想做的事情,很可能和她一樣。
這樣想著,似乎心情又好了一點,宜秋秋開開心心的回了自家莊園,晚上又吃了頓管家叔叔親手做的夜宵,然後才洗漱睡覺。
甚至一晚上都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一個。
第三天她照例去上學。
塔莉卡不知道為什麼請了假,宜秋借著人設給她順便打了個電話,得知那個小姑娘生病了之後就沒再關心了,至於迪亞斯則還在醫院住著,其他人她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本著沒事做的原則,宜秋乾脆開始認真的上課,盯著講台上那個一頭大波浪卷發的美術老師,一盯就是半小時。
這種視線,彆說被盯著的本人了,就連看著她的遲夜都覺得慎得慌,但宜秋依然默默盯著,直到四十五分鐘過後,美術老師連‘下課’兩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就匆匆離開了教師,顯然是被她的目光嚇的。
宜秋低下頭沉沉的歎了口氣。
“唉,求學的道路上真是艱難險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