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六:我是一隻孤獨的鬼(二)(1 / 2)

夜晚時分, 太子勞累了一天。

晚上就寢他因不喜睡覺時有人在身邊守著,因此仆人都遣了出去, 他自個兒熄了蠟燭, 還來不及回到床邊,突然聽見耳畔傳來細碎的哭聲。

那聲音一點一點, 淒淒切切, 柔柔怨怨,帶著幾分飄渺,仿佛響在耳邊, 又仿佛從天邊傳來。

昨日雖然有些驚訝,但他到底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死都不懼, 何懼這等鬼怪?

仔細聽了聲音,他站在黑暗裡, 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床鋪。

青色帷幔遮了一邊,黑暗裡有些看不清切,但那聲音如魔音貫耳, 絲絲縷縷從那裡麵傳出。

他皺著眉頭摸到了牆上的掛劍,握在手裡, 輕聲朝床鋪走去。

離得近了, 那哀哀切切的女聲就更加清晰起來,他聽到一個非常熟悉又帶著點尖利的聲音不斷的念叨著:“鴨鴨、鴨鴨、鴨鴨、為什麼今天不吃鴨鴨了?”

太子:“······”

他有那麼一瞬間想直接一劍劈死裡麵這餓死鬼。

昨天就是她?

不僅膽敢上他的身,還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粗魯得簡直毫無儀態可言, 當然,一個鬼也不能要求她還要什麼儀態,可就算是鬼,也要有點節操好不好?天天鴨鴨鴨鴨鴨的,上輩子這麼喜歡鴨嗎?下輩子乾脆投胎去做一隻鴨算了。

太子越想越氣,最後直接隔著遮了一半的帷幔,拿劍用力砍下,青色帷幔被他用劍劃開,最後隻聽見一聲清脆的響聲,他的劍似乎砍到了什麼硬物,裡麵念念叨叨的女鬼一聲驚叫,聲音猛地停頓,接著就是越發哀切的聲音響起,仿佛哭喪般絮絮不停。

“嚶嚶嚶我的手手······我的手手斷了!”

遲夜作為一團正常人看不見的光團,浮在她身邊,麵無表情的看了眼被砍下了一小節尾指的骷髏架子,毫無同情心的說:“主人,你沒有感覺好不好?而且也不用把它擺成這個樣子?”

他說的是宜秋的骷髏架子,此時這骷髏架子正盤膝坐在太子的床上,身體前仰,雙手還撐著下巴,黑洞洞的眼眶靜靜盯著床外,剛剛太子一劍砍來,她用骷髏架子的手掌去擋,然後就被砍下來一節小尾指了。

“你懂什麼?這樣就不完美了。”

宜秋腦海裡惡狠狠懟他,麵上還哭哭啼啼的。

“我可憐的小手手,你怎麼就離我而去了呢?那狠心腸的作孽的怎麼這麼凶殘啊,嚶嚶嚶我的手手······”

太子:“······”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奇葩的女鬼。

索性他也不用劍砍了,趁著窗外微微透過的光亮,太子重複回到桌邊,複又點了燈,那床鋪裡的女鬼念念叨叨的聲音突然一停,隔了一會兒又繼續念叨,隻是音調小了些。

他大步走到床鋪邊上,一把撩開青色帷幔,頓時露出宜秋驚恐的小臉,和那一具姿態詭異還盤膝坐在床鋪上的骷髏架子。

饒是太子脾氣好也不免要氣壞了,這女鬼居然還搬了一具骷髏架子放他床上?誰給她的膽子?

宜秋那張青白青白毫無血色的臉,加上滿頭淩亂的長發,眼下一大片青黑色,怎麼看都是晚上能嚇死人的長相,不過現在有燭光映著,微微昏黃的光線再趁著她那張驚恐的臉,如此豐富的表情出現在一隻鬼身上,讓太子心中有種說不出彆扭感。

宜秋可憐巴巴的摟著自己的小骷髏往後退了退,臉埋進小骷髏的脖頸處,嚶嚶嚶的縮在一起哭。

“我好慘啊······”

即便她沒那麼慘,現在哭起來都有一種慘絕人寰的感覺了。

太子用力按住眉心,心下對於鬼怪的往常印象算是去了一大半。

他往隔著宜秋幾步遠的床尾一座,冷冰冰的說:“就是你昨日上了孤的身?”

宜秋抬起小臉,特委屈的說:“人家隻是想吃鴨鴨······”

“你還敢說?”

太子咬牙切齒:“就因為這個你昨晚在孤耳朵邊上念了一宿?”

不待宜秋回答,他又恨恨指著她懷中的骷髏架子說:“你還把這等汙穢之物放在孤的床上?”

宜秋一聽這話可不樂意了,她可喜歡這小骷髏架子了,長得晶瑩剔透的,白白淨淨多好看啊。

“你才是汙穢之物!你全家都是汙穢之物!”她指著懷裡的小骷髏凶巴巴的說:“這是我!我這麼好看,你眼睛瞎了嗎?”

說著她又把那隻斷了尾指的手拿出來放在太子麵前,把那隻斷掉的尾指拚在斷口處。

“你看看,你把我的手手都砍斷了,我這麼好看的手手,你賠我手手!”

太子整個目光都變得詭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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