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政策家庭成份高的子女是不能上高中、上大學和當兵的,她能讀上初中就不錯了,很多地方連初中都不讓上。”
大嫂蘇琴是縣教育局教育科的科長,對政策了解得非常透徹。
“那,那咋辦呢,一個十七歲的女娃不上學能乾啥呢?”
我爸又冒出了多餘的一句。
“咋辦?回生產隊乾活去。我說成成他爸,你咋對陳麗娟,那個狐狸精的女兒這麼上心呢,她是你什麼人啊,是女兒還是……?”
還正在灶台上炒菜的我媽張淑華冷不了冒出了一句話來。
平時,我媽是不敢這樣跟我爸說話的,今天她仗著我大哥大嫂在,她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
“張淑華,你咋說話呢?她是我什麼人?她是我洙溪大隊社員的子女,我咋能不關心嗎?什麼狐狸精不狐狸精的,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咋就這樣惡毒罵人家呢?”
我爸最忌諱彆人在他麵前說王雅莉媽媽陳麗娟的壞話,他會和人拚命的。
“咋啦?我就說一句陳麗娟,你至於跳起來嗎?她是你的什麼人?是你的老情人,老相好吧。”
我媽的這一句話可把我爸真惹急了。
“咣當”一聲。
我爸把正喝酒的一個大玻璃杯直接砸在了我媽的頭上。
我媽頭上頓時鮮血直流,隻見我大哥大嫂手忙腳亂跑到灶台旁攙起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我媽。
我爸沒多說一句話,離桌而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我嚇得不敢吱聲,坐在餐桌上不敢夾菜吃飯了,扔下剩飯碗也跑出了屋,去洪曉梅家了。
那天晚上,我爸洪文庚沒有回家,他去了陳麗娟家,並住在了她家裡,這是第二天王雅莉見到我跟我說的。
王雅莉跟我說,我爸繃著臉走進了她家,她爸王衛星見我爸去了,便挾著被褥去窯廠睡覺去了。她還說,我爸抱著她媽哭了,哭得很傷心。
我不敢回家,怕我媽打我,也怕大哥大嫂責怪我,我睡在了曉梅姐家,和洪曉衛睡在一張床上。
洪曉梅媽呂淑英問了我是咋回事?我一五一十說了個大概,隻見呂姨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淑華姐不該當著成成和兒媳婦的麵說陳麗娟啊,她這是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