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南微笑,朋友也有很多種,生意場上的話當真,他才是傻。
他還能用到
對方,對方也能用到他,你好我好,就完了。
白三少身上還背負著他父親交待的任務,敘了敘舊,也聊起最近和記和14K的事。
張道南還是一樣的口風,隻是較之前跟彆人的官方的回答,更親近了些。
“我要有那能量,還會被人打上門嗎?”
白三少想想也是,那是怎麼回事?
張道南壓低聲音:“不是說是和記的人殺的?我們好歹給和記交了保護費,14K的人就這麼衝進來打打殺殺,是不給和記麵子。他們這麼打和記的臉,和記能不給他們好看?”
“聽說事情是因14K的前太子爺而起,14K的老大一死,現在誰上位?”
聊起八卦,不管是男人女人,一樣來勁。
白三少湊到張道南身邊,語氣興奮道:“聽說14K內部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有支持前太子爺的,有支持烏老大的兒子的。”
“支持烏老大兒子的又分為兩派,一派支持大兒子,一派支持二兒子。大兒子是大房生的,二兒子是二房生的。大房是14K一個元老的女兒,二房就是鄭弘業那個姑姑。”
“鄭家一向不要臉,當年為了在港城立足,一來就忙不迭地攀關係,塞了一圈,把家裡的女兒塞給了烏老大當二房,那時候烏老大還不是14K的老大呢,就是一個堂主。”
“這筆買賣他們家可是賺了,現在他們家正全力扶外甥上位呢,鄭弘業天天上躥下跳的,跟自己要當龍頭老大似的……”
“是嗎?”張道南垂下眼睛,喝了一口酒。
“聽說現在都不急著追究烏老大的死了,為了誰當下一任龍頭老大,內部都打了好幾場了……”
白三少的狐朋友狗見他們在這裡聊八卦,也加入進來。
“文仔,你的消息都落伍了。小道消息,烏老大不是和記殺的,是新義安。”
“怎麼又跟新義安有關?”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新義安的大成哥和烏老大有仇。大成哥成名時,烏老大還是個小嘍囉,後來兩人搶地盤,烏老大踩著大成哥一舉揚名。自此在14K中一路高升,最後做到了龍頭老大的位置。”
“彆人一提起烏老大的英雄事跡,就把大成哥的衰事拿出來說一遍,大成哥的心眼可是出了名
的小,當年他剛來港城時,穿得破破爛爛,人家茶餐廳沒讓他進,他混出頭後,把人家整得家破人亡。”
“你們說這事,他心裡能過得去?”
白三少聽得一愣一愣的,張道南直皺眉:“就因為沒讓他進,他就讓人家家破人亡?”
“嗯。所以嘛,他指使了這次的事,趁著和記和14K打起來,讓自己的人暗殺烏老大,再嫁禍給和記,既能報仇,又能讓兩方結仇。”
白三少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層。”
“是啊,現在不是和記和14K打得你死我活了,是三家混戰。”
“那豈不是打得更凶了?和記、14K、新義安都攪和進來了,看來這次讓義群漁翁得利。”
“不一定,說不定還打不起來,14K誰‘登基’還沒定呢!”
“這倒是,先搶到龍頭老大的位置,再給前老大報仇也不遲……”
還彆說,某些人還真是這麼想的。
畢竟那可是一個幫派的老大。
14K本來內部派係就多,烏老大活著的時候暫且不說,他死了,前太子爺覺得這老大的位置以前是他爹的,現在就該給他,雖然他爹覺得他做不了老大,但前太子爺不覺得。
烏老大的兩個兒子說憑什麼,現在的老大是我們老子,父死子繼,也是我們接手。具體該誰接手,兄弟倆又各有說法。
三方勢力你來我往,鬨了好幾場。
最後一位元老站出來主持大局,說三方公平競爭,誰為烏老大報了仇,誰就是下一任老大。
這下三方可算是有了目標,為了老大的位置,不遺餘力地給烏老大報仇。
和記這些年本就江河日下,在14K的全力打擊下,更加不是對手,好在有新義安為他們分擔了一部分火力。
俗話說,亂世出英雄。
在這場大混戰中,有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夕之間身死人亡,也有籍籍無名之輩嶄露頭角。
比如和記的新人野哥,憑借著先後救了和記的兩位元老,在短短的時間內冒出頭。
“野哥。”
“野哥……”
叼著煙的青年點點頭,站在走廊上,看著遠方。
馬仔們看著這個最近的傳奇人物,嘀嘀咕咕。
“野哥在看什麼呢?”
“看街道吧?”
“看什麼街道?街道有什麼好看的?野哥一定是在想明天和14K的那場仗怎麼打!”
“對對對,沒錯沒錯……”
野哥什麼都沒看,野哥很惆悵,隊長啊,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再不回來我都要當上堂主了!
趙家婚宴之後,張道南先後又收到幾份邀約,除了必要的,其他的他都沒有再去。比起在宴會上和彆人虛以委蛇,他更願意去醫院探望受傷的工人。
三十六個受傷的人裡,二十多個輕傷,剩下的還在醫院住院,其中有兩個傷勢最嚴重,至今還躺在重症監護室。
張道南先去病房探望其他人:“怎麼樣,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大家都說:“好些了。”
張道南道:“那就好,反正就在醫院,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醫生說。大家放心,醫藥費廠裡負責,包括這段時間你們的誤工費、修養期間的營養費,都是廠裡的。”
大家頓時激動起來:“謝謝老板!”
“謝我乾什麼?你們是在廠裡出的事,廠裡就應該負責。”
那可不一定,若是換了其他廠,能負責醫藥費,都算老板有良心了,大家很高興。
張道南讓他們安心在醫院養傷,囑咐了幾句,將帶來的慰問品放下,前往重症監護室。
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一個是個年輕小夥,大家都喊他財迷章,廠裡的女同誌們說他一分錢掰兩半花,精打細算比師奶還厲害。
另一個是一個小姑娘,今年才十八歲。
張道南問了問醫生兩人的情況,站在外麵,隔著窗戶,靜靜地看著兩人。
好一會兒,他出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身邊的長椅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張道南抬頭:“二哥,你回來了?事情辦完了?”
季嶼“嗯”了一聲。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