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聽罷，也湊上前來，手中拿著毛巾道“身為劍靈，沒能保護好主人，罪該萬死。照顧主人的事，自當由我來，主人，我來給你擦臉。”說罷，就要上前。
靈兒與露華一聽，也回過神來，兩人一個要給他喂水，一個要給他按摩，三人一起圍在床邊，嬌聲細語地同他說話。可憐小白個子小，一直哥哥哥哥的叫著，不能近前。
程浩楠哪裡見過此等架勢，平日裡大家雖也在一起，但都是打打鬨鬨開玩笑時居多，如今突然都圍過來關心自己，加上一個個都長得唇紅齒白，國色天香。他在床上頓時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酥了，剛想就勢享受一番，冷不防腦海裡傳來軒軒說話的聲音再不下床，我就趁你睡覺的時候把你切掉。
程浩楠渾身打個冷戰，看一眼軒軒，軒軒倚著窗戶給他一個能剜死人的眼神，嚇得他心中一寒，這女人可什麼都乾得出來，畢竟她剛剛沒說，是切掉我的頭，還是切掉其他部位，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當下張開雙手將三人向後推道“三位美女，我已經全好啦，我們下床說話。”
說罷，感覺自己說法有些欠妥，本來這三人也沒跟自己同床共枕。抬眼一看，這三人剛剛被程浩楠稱為美女，正心中暗喜，沒人挑他話語中的毛病，倒是小白衝上前來不開心道“浩楠哥哥，為什麼隻有三位美女，難道我不是美女，是醜八怪嗎？”
程浩楠望著小白水汪汪大眼睛，伸手掐掐她白嫩如雪的臉蛋道“我們小白是最漂亮的姑娘了，這個屋子裡，隻有一個人不是美女，她才是醜八怪，你們四個都是美女。”
剛剛說完，脖間一涼，一把飛劍凝於咽喉，軒軒漠然道“屋子裡的醜八怪是誰？”
程浩楠望著金釵點點，華服雍容，氣質高冷的軒軒陪笑道“當然是你……劍指著的我了。你看，我這樣貌，和你們這幾位一比，是吧？那絕對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彆，尤其是跟你比起來，那可謂稱得上牽牛花比玫瑰花……飛蛾比老鷹……螢火蟲比星星……”
“無聊。”軒軒說完，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她一走，屋內的溫度頓時上升不少。
程浩楠摩挲著脖頸嘀咕道“真是的，一點玩笑都不能開，嚇死我了。”
依依上前將程浩楠從床上扶下來道“主人，姐姐就是外表冷漠了些，其實她很關心你的，你昏迷的這兩天，夜裡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顧你，一刻都沒睡，此時想必是去休息了。”
依依這麼一說，程浩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撓撓頭道“是嗎？我一點意識都沒有，倒是夢見啃豬蹄來著，等會兒我專程去謝謝她。這兩天發生什麼事沒有？”
“你說，你在境仙境施展仙法，還是打不開仙界屏障？”程浩楠正色道。
靈兒點點頭“你暈過去第二天，我感覺十分過意不去，主動去找我爹的分身，答應送他回去，結果試了十幾次，始終無法打開屏障將他送回去，不知仙界出了什麼事，現在我也有點擔心了。”
“這可怎麼辦？”程浩楠敲打桌子。
“鬼都的傳送門可以通往三十三重天，屆時可以通過三十三重天回到仙界。”露華提議道。
“對呀，姐姐，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之前爹爹告訴過我的。”靈兒攥住露華的手，“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載道去。”
程浩楠喝口茶“那我們還是按照先前的計劃，明天去泰山舉行傳送儀式，先去修羅界拔出陣旗，拔掉陣旗後人界的修羅之氣便會消失，隨後我們和露華一起奪回鬼都。通過鬼都，靈兒和載道再一起回仙界去。到時候，我們大家一起去，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好耶，大笨蛋，你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幾個到哪裡都不分開。”說著，靈兒耐不住性子蹦蹦跳跳找載道去了。
程浩楠出得房門，正午的陽光暖暖地曬在身上，讓人神清氣爽。他伸個懶腰，踱步去軒軒房間，打算說句謝謝。
“軒軒，你睡了嗎？”說著，他推開房門。
軒軒正坐著正對麵的圓桌旁，挽起袖子，露出白玉般的胳膊，擦拭藥膏，胳膊上有許多殷紅的傷痕，見程浩楠進來，她迅疾放下袖子，冷言道“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程浩楠不理，徑直問“你胳膊怎麼了？那些傷是怎麼回事？”
軒軒挺身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程浩楠一步上前攥住她的胳膊道“怎麼沒關係？你是我的劍靈，就是我的人，平白無故受了傷，怎麼能沒關係。”
軒軒沒料到往日裡嘻嘻哈哈的程浩楠突然如此強勢，一時有些愕然，心中莫名一軟，雪白的臉上升上兩坨紅霞，乖乖由他抓握住胳膊不動。
程浩楠小心翼翼卷起袖子，隻見軒軒左手，手腕自胳膊肘之間全部腫了起來，一片通紅，上麵有許多深淺不一的傷痕，有些地方已經發青，還有的地方呈黑紫色，關切道“這是怎麼弄的？誰把你弄成這樣？”
軒軒望著他低頭的樣子，一臉幽怨道“被豬咬的。”
“豬咬得？”程浩楠抬起頭來不解道“什麼豬把你咬成這樣？再說守塵觀也沒有散養豬啊？總不至於你去豬圈，把手伸到豬嘴邊讓它咬吧。”
軒軒嘴角上揚，似笑非笑道“可不是嘛，我就是去豬圈，把手伸到豬嘴裡讓它咬的。”
程浩楠輕輕摩挲著她的傷痕道“你這是什麼癖好，真是搞不懂你，那頭豬咬完你，特高興吧。”
軒軒吐氣如蘭道“沒有，它才不高興，它還罵我是醜八怪呢。”
程浩楠抬起頭道“瞎說，豬怎麼會罵……我咬的？”
軒軒抽回手臂道“不然呢？你中了混元金鞭，混沌之毒入體，夜裡發病，要咬掉自己的舌頭，我隻好把胳膊伸進去，免得你咬舌自儘。”
程浩楠咂摸嘴唇道“怪不得我總夢見吃豬蹄兒呢。”
軒軒柳眉倒豎道“你說什麼？”
程浩楠嘿嘿一笑，拉過她的手臂道“我說，這麼肌膚勝雪的胳膊，我在夢裡沒咂摸出味來，現在想再咬上兩口。”
軒軒欲抽回胳膊，道一聲“滾！”
“開個玩笑，我是想給你上藥，以表謝意。”程浩楠牢牢攥住，不讓她抽出，軒軒暗自掙紮兩下，也就任由他握著了，兩人來到桌前坐下。
程浩楠拿過藥膏來，一點點抹到軒軒胳膊上，邊抹邊吹氣，有些咬痕比較深的地方，軒軒時不時輕嚀一聲。
“疼吧？”程浩楠輕聲道，“我再輕點哈，你說你也太實誠了。下次我再這樣，你就找根柴火棍，往我嘴裡一塞就得了，省得自己受罪。”
軒軒掃他一眼道“照顧你這一次，已經仁至義儘了，還想有下次？做夢吧你。”
程浩楠嘿嘿一笑道“那下次換我照顧你，我往你嘴裡塞一根柴火棍，讓你咬著，行了吧。”
軒軒說不過他，抬腿在桌下踹他一腳。
程浩楠不躲，生生受了，不再多言，輕手輕腳地抹著藥。
軒軒望著他專注塗藥的側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屋外，晴空一片，萬物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