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呢?
她直接摔裂了茶杯,惹得他更加憤怒,最後撂下狠話,一走了之……
胸口傳來熟悉的陣痛,許珈毓揉著眉下床,發現這人好像就是被自己氣走的。
地上還留著茶杯的碎瓷片,殘渣沒乾涸,一地狼藉。沙發上殘存著幾縷血跡。
她想到江泊雪的手,那時候好像被碎瓷片劃破了。
許珈毓挨著床邊,慢慢坐了下來。
黑暗之中,隻有指針在滴答滴答走著,空曠的房間,寂然無聲。
心裡不舒服,默了片刻,她給陳蟬衣發消息。
許珈毓:【我做了個夢】
過了會兒,陳蟬衣回:【半夜四點,臨近清晨,你做了個夢】
許珈毓有點煩躁,想抽煙,蹲在床邊從自己包裡摸出根煙條,一邊叼在嘴裡,一邊打字回複。
許珈毓:【是春.夢】
陳蟬衣:【。】
許珈毓:【你說做這個夢正常嗎?】
陳蟬衣:【正常,不過不要縱欲過度。】
陳蟬衣:【傷身體。】
她縱欲過度個屁啊!許珈毓蒙冤受屈,欲哭無淚!她都分手幾年了還縱欲,欲個什麼啊,她現在煩得很!
許珈毓抓抓臉,心裡的不爽感越來越重。
瑪德,那個男人就是有病吧!
許珈毓問她:【有沒有不傷身體的?】
說完,她終於在犄角旮旯裡摸到了打火機。
許珈毓用手攏風,點煙。
火苗“啪”地亮起。
隨著這聲音響起的,還有幾條微信提示音。
許珈毓腦袋伸過去看。
陳蟬衣:【你好。】
陳蟬衣:【有的。】
陳蟬衣:【不要抽煙。】
“……”
*
翌日清晨,重新飄薄雪。
許珈毓精神不好地做完妝造,一路上心不在焉,旁人跟她說話都雲裡霧裡,結果懵懵然到了拍攝地一看,她愣住了。
天色昏沉,男人一身黑衣沉肅,眉眼清寂,正坐在廊簷下,喝茶。
拍攝地有抄手遊廊,細雪落下,覆蓋在簷頂,薄薄一層白。他右手壓著茶碟,低眉斂目,吹去浮沫,輕抿了一口。
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矜貴,遙不可及。
然而茶水蒸騰出熱氣,柔和了他的眉眼,竟意外生出一種寧靜的感覺。
秦陽也在。
他和江泊雪不同,喝茶和喝水沒區彆,蹺著腿,眯眼咂摸了半天,才說:“我這茶好吧?頂級君山銀針,雖然是陳茶了,我覺得味道也不差。”
江泊雪沒答話。隨後,似乎是笑了一下:“一般。”
秦陽笑容尷尬:“真不給麵子啊,江少爺。”
“開春,我的茶園出茶了,給你送兩罐來。”他淡淡地道。
秦陽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轉臉一瞥,看見許珈毓到了,趕緊把茶水一飲而儘,拍拍褲管站起來:“走了走了,拍戲了,你慢慢喝。”
他指著許珈毓:“來站這來,待會兒盛尋舟從那邊抄手遊廊出來,你見到他再開始哭……快點的,趕著下雪把這場戲拍了,免得還要劇組再造雪景,不自然了。”
許珈毓垂眼:“嗯。”
她從亂糟糟忙作一團的人堆縫隙裡,看見他挽著袖口,露出一截蒼白手腕。
靠近掌心的地方纏著圈繃帶,很刺目。是她昨晚弄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