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溪苦笑,嗓子乾乾的:“不用謝。”
阮糖抬頭,看向宋辰溪的後腦勺,沒什麼表情,然後又低了下去。
陸夢怡突然嘴角勾了一下,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所以,我們去買奶茶了,你,要喝嗎?”宋辰溪覺得繼續聊下去,不太好。
按理說,這種時候,明眼人就會閃開了。
但是,陸夢怡沒有。
不過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喝。
阮糖雖然因為陸夢怡剛剛說的話有些不開心,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她心裡有些酸,她的主人,去了會所,見了一個Omega,還把人給送回了家?
雖然,以前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此刻,阮糖越想越覺得委屈,一句話也不想說了,一口奶茶也不想喝了。
她看著宋辰溪的長發,被風吹起,有淡淡的木製奶油香,無端捏緊了她的手。
宋辰溪買完奶茶,轉身,看見陸夢怡還杵在那裡,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擦眼淚。
哎......
宋辰溪牽著阮糖的手再次來到陸夢怡麵前,她把奶茶遞給她,“這杯請你喝,你彆哭了,早點回家吧。”
宋辰溪不來安慰還好,這一安慰,陸夢怡哭的更大聲了,“我,我沒有家,我,住在工會。”
工會會為無家可歸,且剛分化但還沒有匹配ga提供臨時住所。
工會離市民廣場並不遠,步行才一刻鐘,坐公交車隻需要一站路。
知道宋辰溪善良,心疼弱小,也篤定她一定會對自己表現出極大的憐憫,陸夢怡帶著哭腔說道:“我......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嗎?”
一起?
宋辰溪看看一旁捧著奶茶,麵無表情的阮糖,乾笑兩聲,“不好意思,我們待會兒有很重要的事情,就不一起了。”
阮糖怔了怔,抬頭,剛好對上了宋辰溪微笑的眼睛。
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碰了一下。
主人又一次為
了她拒絕了彆人。
陸夢怡並不想放棄,“可是......可是我怕剛剛那個Beta......”
宋辰溪看看已經走遠了的男人,“怕他什麼?”
陸夢怡:“怕他追過來。”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什麼關係,但是你看,這裡,這裡,那裡,還有那邊全都有監控,你不要怕。”說完,宋辰溪看了一眼阮糖後補充道:“那邊有公交車站台,我們可以一起送你過去。”
*
和陸夢怡分開後,宋辰溪牽著阮糖的手準備去地下停車場。
不知道什麼原因,宋辰溪覺得阮糖不高興了。
宋辰溪不是個扭捏的人,但她不想看著阮糖不開心。
“阮糖,你,怎麼了?”她側過臉,看對方。
阮糖低著頭,小幅度地搖一搖。
“那什麼,我最近沒有再去白鯨會所了。”宋辰溪說完,故意睨著眼睛看阮糖。
對方依舊低著頭,露出一小片粉白的鼻尖。
“剛剛那個女孩叫陸夢怡,當時還沒有分化,我就舉手之勞了一下,我絕對沒有碰她的!真的!”宋辰溪繼續睨阮糖。
阮糖咬了咬下嘴唇,依舊沉默。
“還有,不是我送她回家的,她來公司當麵對我表示感謝,我讓趙恒送她回去的,我沒有騙你,停車場的監控可以作證。”
“還有還有,白鯨已經被我關停了。”
這時,阮糖小小的沉了一下肩膀,嘴裡喃喃道:“主......主人,您......您不用跟我解釋,那是......那是您的自由。”
宋辰溪忽然一個彈跳,正麵對著阮糖,彎著眼睛抿著嘴角,笑得含蓄而可製,“阮糖,我的好阮糖,你剛剛,是不是......是不是吃醋了?”
被戳中心思,阮糖臉上“唰”的紅了,咬著的下嘴唇幾乎要破皮,看了一眼宋辰溪後眼神立刻躲閃,衣服邊邊被捏皺。
“沒......沒有!”她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雖然還是很小聲。
“真的沒有嗎?”宋辰溪眯起眼睛。
“真......真的!”阮糖的臉紅的像成熟的番茄,臉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粉。
不知道主人這樣問的用意,她有些害怕,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是生氣了,“對......對不起,您......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唔......”
宋辰溪看著阮糖柔軟的唇,緊緊閉上眼睛,搖頭的瞬間,她聽見了自己瘋狂的心跳。
“阮糖,”宋辰溪睜開眼睛,“我,喜歡你......這樣。”
阮糖愣了一下,不確定地看著對方。
Alpha的嘴......看起來真的很好親。
另一邊,佘敏坐在酒店落地窗前的軟皮沙發上,一手端著放了冰塊的威士忌,一手捏著一根細細長長的女士煙。
“果然,何以解憂,唯有煙酒,”她舔舔嘴唇,享受地閉上眼睛,“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就納了悶了,你閒出毛病了,沒事查宋二做什麼?”鮑琳琳敲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姐妹我看起來這麼神通廣大的嗎?”
“嘶——”佘敏撅著嘴,臉上表情難看的像是吃了翔,“她不親我了,對我冷冰冰的,關了會所也不提前通知我,最近一個月,她不參加我們的局了,你沒發現?”
“不參加就不參加唄,有她在,我都玩的不儘興。”鮑琳琳撇撇嘴。
佘敏白了她一眼,“誰管你儘不儘興,你爸想拿的拿塊地兒,可寫著她宋辰溪的名字呢!”
“煩**,這關我什麼事。”鮑琳琳捂著耳朵,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嘿,你就這點本事?查一個人的近況都查不出來?”佘敏攆滅了手上的煙。
“宋二沒什麼特彆情況,倒是你關心的小Omega有情況。”鮑琳琳抖掉煙灰,吐出銀白色的煙絲。
“阮糖?”佘敏有些詫異,揮手讓身邊剛坐下的女孩起開,“怎麼了?”
“PTSD。”
佘敏的眉毛挑了一下,露出兩條抬頭紋,“哈啊,PTSD啊?我突然想到新玩法了。”
*
宋辰溪的本家也在槐市的最南邊,一個氣候宜人,靠海的小縣城,雲路。
雲路縣風景秀麗,是個很適合退休之後,頤養天年的地方。
宋海洋一直迷信,覺得這裡是個風水寶地,所以將老家遷至此。
也是遷宅當年,白蘭懷了宋辰溪,也是那一年,宋海洋的事業越發的風生水起。
車子在老宅門口停下,宋辰溪給阮糖開門。
第一次來本家,她緊張的手心冒汗。
她不知道的是,宋辰溪也緊張的在心裡敲木魚。
宋家宅子整體古色古香,是很耐看的徽派建築,青瓦,白壁,馬頭牆。
門口的兩尊大石獅子比人還高不少,彰顯主人的
身份地位,以及建築的莊嚴宏偉。
大門已經敞開,門內有人來接應。
管家是個五十幾歲的男性Beta,姓賀,銀灰色的頭發,高高的鼻梁,算是宋海洋的發小。
雖然他和家主有這樣一層關係,卻沒有仗勢欺人,而是低調親和的誇張。
“二小姐,回來啦。”賀管家穿著黑色及踝中式長衫,胸前掛著木頭珠子穿成的鏈子,鏈子上固定了一副小圓眼鏡。
迎麵而來,他身上有檀木熏香,給人一種“文化人”的感覺。
“嗯,賀管家。”宋辰溪牽著阮糖的手,禮貌回答。
賀管家是讀過書的,笑起來很溫和,有刻在骨子裡的謙遜。
原身看不慣他這種人,說他隻會賣弄文化,實際上就是個草包。
每每見了麵,她不跟賀管家打招呼,甚至正眼看一下都像是要瞎一樣。
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真草包。
賀管家愣了一下,“老爺,夫人已經在堂屋了,全都在等您。”說罷,賀管家就彎腰指了個方向。
宋辰溪微微頷首,超那個方向走去。
整個宅子占地麵積很大,遠遠看過去,壓根看不見院牆。
穿過了很長的中式回廊,才好不容易聽見說話的聲音。
燈火通明的堂屋內,烏泱泱坐了好多人,十個手指數不過來那種。
阮糖見到一堆陌生人,本能的哆嗦一下,躲在了宋辰溪身後。
宋辰溪也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後背發涼。
難不成是個......□□大會?
“哎喲,小溪,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