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妄回頭(2 / 2)

說來也奇怪,原著不知是不是因為沒寫完的原因,一直沒有提起過祁凡的身世。所以於少陵還挺好奇,這樣的男主到底有什麼生世之謎。祁凡聽了以後,卻是沉默了片刻,才輕聲道:

“我出生在乾州。”

“離我們那還挺近的啊。”想不到男主還是南方人,於少陵這回是真驚訝了:

“那為何你沒來言韻閣拜師?反而去了洗劍宗。”

“……”祁凡沉默了,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於少陵這才想起,現下南派弱,北派強。人家祁凡好歹也是男主,想來是不願屈居在南派學藝吧。雖然有些彆扭,但於少陵也沒太在意,繼續問他:

“那你父母呢?也是修仙之人?”

“不,

他們隻是平凡人。”

真的假的!?既然是平凡人,為何原著從未提起過?難道是……已經過世!?於少陵內心念頭轉了一個又一個,卻不大敢問。祁凡卻似乎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突然一笑,頗有些意味深長:

“雙親健在,身體無礙。隻是畢竟都是凡人,和阿哥的父母自是沒法比的。”

於少陵有點聽不慣這樣的說辭,忍不住蹙起眉頭:“這是什麼話。同為爹娘,隻要在孩子心裡是最好的,便夠了。用比較什麼。”

“阿哥說的是。”

“那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不過是務農。父親種了幾畝薄地,母親養了兩隻蘆花雞。興許下次回去,便能吃上雞蛋。”

“……”還真是好樸素的男主了。

於少陵突然不知該如何接話,卻猛然瞥見旁邊出現了一條岔路。路的儘頭是一處洞穴,裡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書籍。

“琅嬛書閣。”

於少陵頓時反應過來這是什麼,不由多了幾分喜色。而那條岔路也在瞬間扭曲起來,洞穴像是被什麼吞噬了一般,變得越來越小。於少陵瞬間反應過來,琅嬛書閣打開的時間有限,隻有抓緊時間,才能進去。

他正打算叫上身旁的祁凡,一起過去看看有哪些秘籍,祁凡卻突然像是受了什麼重擊,猛地佝僂下身,有些痛苦的捂住心口。

於少陵一驚,趕緊問他:

“你怎麼了?沒事吧?”

祁凡隻是痛苦的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全部成了赤紅。

好好地,這是怎麼了?

於少陵想不通,他倆剛才也就聊了幾句祁凡的父母,怎麼他會變成這幅模樣。可眼前也顧不得那麼多,當務之急是要緩解祁凡的痛苦。他想到這,便騰出一隻手來握住祁凡的手。誰知才碰到他,祁凡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整個人都彈跳起來,渾身突然迸發出大量殺氣,雙眼通紅瞪著於少陵的模樣就像是要把他拆骨剝皮:

“冷靜!祁凡,你冷靜點。看清楚,是我!於少陵!是阿哥。”

祁凡似乎被他說動,不聲不響的和他對視了片刻。突然勾唇一笑,邪佞狂妄,竟是撲上前來用力咬住他的脖子,像是餓極的野獸一般,掐住獵物的命脈,啃咬

著他的血肉。是要不回頭,共沉淪。

於少陵疼得齜牙咧嘴,但好在這樣的祁凡總算是乖乖不動了。同時,通往琅嬛書閣的路越來越扭曲,洞穴也漸漸要完全關閉上了。

於少陵有一瞬間猶豫,最後還是沒管那個已經消失的琅嬛書閣,隻是趁著這個機會,用力扣住祁凡的命脈,將自身靈力,一絲一絲度化給他。

隻要有了靈力,身體有靈力護體,想必祁凡應當能稍微恢複正常。但他疏忽了,若是自身靈力不夠,一樣會被心魔入侵。

腦海裡那些碎片一般紛亂的片段突然加劇了起來,如潮水一般反噬而來。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竟是在他所熟悉的聽音鬆前。

疏泉澆藥壟,枕石聽鬆風。本該是分外風雅的一個地方,此時卻被血色染儘。而那株四季常青的鬆樹之下,躺著一個女人。

一個瀕死的女人。

是於夫人,他這輩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娘。

他隻覺得心尖被揪了起來。極力的想去做些什麼,手腳卻不能聽他指揮。

興許是要死了,於夫人用儘全力睜大了眼睛,死死抓著他的手。力氣大的在那皓白的胳膊上掐出一道道紅印子:

“少陵,答應阿娘,護著他。”

夢中的他哭的屁滾尿流,驚慌失措捂著她娘冒血的傷口,像個沒出息的小孩子:

“阿娘你彆說了,你休息一下,阿娘......”

“答應阿娘。”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於是那個女人終於放下了心,睜大著眼睛徹底沒了聲息。隻有唇角還含了一絲笑意,仿佛終於放下了心。

阿娘!阿娘!!!

他在這個幻境徒勞的尖叫著,這個殘影卻倏然逝去。很快,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牢籠之中。四四方方,空間小的驚人,他的脖子被一條鐵鏈束了,牢牢扣在牢籠之上,他甚至連頭都抬不起來。

這不是用來關人。

隻是用來拘獸。

很快有人進來了,他被迫低垂著頭。隻能看見那人繁貴富麗的靴子,然後那人便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後頸的皮膚被鎖鏈所縛,火燒火燎一般的疼。

他極力睜大眼睛去看,卻始終看不清眼前人究竟是何模樣。隻有他的聲音,冷冷的,像是沒有

世間任何的感情,偏偏話語內容卻如情人低喃,纏綿繾綣:

“哭了?覺得疼?還是歡喜?”

他無法回答他,隻感覺他的手肆意的撫弄著他。再低語時,像詛咒,又似挑逗:

“你彆想逃。你是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畫麵又變。這一次是在床上。香冷金猊,被翻紅浪。他被身後的人緊緊扣住,動彈不得。像個玩物一般肆意擺弄,尊嚴全無。而身後的人一點一點踩碎他的自尊,卻依舊癡纏著不願放過他。

為什麼!?

這些畫麵是什麼!?

是他未來將要發生之事?還是單純的隻是被這條路所惑,湧現出來的臆想?越來越多的念頭在腦海裡紛湧而過,於少陵隻覺得頭疼欲裂。

意識的最後一刻,是一個空茫的聲音。像是在勸誡,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妄回頭?因果既斷,何來回頭。你從未回頭,不在此輪回之中,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