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業魔(1 / 2)

於少陵卻沒想那麼多,不過是順手為之,安頓好陸地寶他便從腰間取下白玉簫,放在唇邊。輕輕一吹,樂聲便傾泄而出。調雖不太準,但威力卻甚大。不過幾聲,離得近的魔族便紛紛如聞什麼恐怖之音一般,痛苦抱頭滾地,還有不堪忍受者不斷嘶吼,其慘狀不堪入目。葉玨頓時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於少陵,直接問道:

“你這是何曲?”

“魔曲梵音。”

“你竟學了!?”葉少宗主明顯很驚訝,倒讓於少陵一頭霧水:

“你也知道我家的魔曲梵音?”

誰知這話也不知觸了少宗主哪塊逆鱗,他當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惡聲惡氣:

“那等不祥之音,早就臭名遠揚!”

“……”什麼鬼?少宗主,您老還是免開尊口吧。於少陵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隻是眼下這等情形他也懶得去和他計較分說,先把眼下這關過了才行。

他便不再理他,隻專心吹曲。上闕的魔曲甚至不用吹全,威力便已甚大。魔族接連敗退,連才被印下魔奴印記的周易都不敵此曲,遠遠避走,不敢靠近他。

本來一直高高在上穩坐釣魚台的紅發魔尊見此情形,麵露不愉之色,甚至微微坐直了身子,用一種明顯不快的語氣質問道:

“你們可都是我魔界精銳,在我業魔手中也是能排的上名號的。如今這般沒用,是盼著本座吸乾你們的修為,為本座貢獻一二?”

這話霎時讓於少陵目光一凝,他是知道業魔的。原著中提到過魔界以六魔為尊,業魔雖排在最末,脾氣卻最為火爆。因私掌障礙惡業,故而性子極其狠辣,在六魔之中殺戮之績更是最多。

沒想到第一次就遇見這麼個棘手的大怪,於少陵不由蹙眉。那些業魔的手下小魔們更是整頓了精神,哪怕頭痛欲裂,那些魔族也漸漸向他們攻來。但上座的那位業魔魔尊卻早就不耐煩了,他起身,紅發飛揚:

“正巧本座也坐煩了,便來會會這傳說中的魔曲梵音。”

他說著,已經如一道閃電般向於少陵飛馳而來。於少陵曲調轉急,有千軍萬馬之勢,嘈嘈切切,越發淩厲。

但魔尊轉瞬便逼到身前,竟是絲毫未曾受到影響。

於少陵閃身想退,卻被那紅發魔尊拘住退路:

“小娃娃,怎麼我來你就走。我還沒玩過癮了。”

於少陵心想你是六魔之一,在魔界嗜殺成性。魔曲梵音又對你毫無作用,我傻了我才和你打。想到這,他便收起白玉簫,攬著昏迷不醒的祁凡卯足了勁往葉玨那邊跑,同時恬不知恥的向葉玨求救:

“少宗主救我。”

“……”

葉玨一臉嫌棄,但到底是修仙界第一大派洗劍宗的接班人,雖臭著臉,卻也沒真的不管他。幾乎在他話音剛落下的時刻,便挺身擋在他身前,手中利劍一揮,劍氣卷起數道煙塵,竟讓那業魔身形頓了一頓。

“少宗主果真厲害!”於少陵趕緊溜須拍馬了一句,卻見葉玨眉目緊鎖,神情分明是有些緊張的。

果然片刻那業魔從煙塵中淩厲衝出,紅發狂舞,整個人有種瘋狂的狂躁:

“好劍!小娃娃,陪本尊玩一會。”

麵對如此淩厲的殺氣,葉玨雖然繃緊了身子,卻並不算慌亂。他握劍的姿態甚穩,每一招每一式都中規中矩,無懈可擊。但以於少陵多年用劍的眼力來看,卻分明是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

他正尋思著,就見葉玨長劍劍柄上鑲嵌著的那一圈石頭和他初見時不大一樣,當時四塊石頭隻是普普通通,無甚出奇。但現下已經有兩塊亮了起來,若琉璃寶石一般,散發出淡淡的溫潤光芒。

同時,葉玨手上的劍氣勢越發淩厲。比方才起碼厲害了幾倍。於少陵知道肯定和劍柄亮起的石頭有關。

業魔也發現了,身形微微一頓,神色頓時變得玩味:

“你這小娃娃的劍很有點意思,不像你們凡間能做出來的物品,倒像是我們魔界的氣味。”

葉玨因他這一句話臉色霎變,業魔卻突然笑了:

“你方才那麼循規蹈矩,是想用本尊來喂你的劍?”

“……”

“何必如此麻煩,你既然想養劍,本尊便成全了你。”

他這話一落,葉玨便知道危險。立時就要收劍,可業魔怎會輕易如他所願。隻見他猛然一喝,周身霎時迸發出大量魔氣和殺意,直勾勾衝著葉玨而來。

當即就讓

葉少宗主陷入兩難之境,他要麼用劍阻擋,要麼就憑自己這一身□□凡胎硬扛。葉玨當然不可能硬扛,當即禦劍擋在身前,劍氣和魔氣對衝,發出刺耳的轟鳴。葉玨劍柄上的另外兩枚石頭也豁然亮了起來,而且不同於前兩枚。這兩枚亮的晶瑩剔透璀璨奪目,比之前兩枚要耀眼百倍。

葉玨頓時臉色大變,避其鋒芒,急往後退,甚至動了要收劍回鞘的心思。

業魔怎會如他所願,見他閃躲便欺上前來,擺明著隻給他兩個選擇:

要麼迎戰。

要麼死。

葉玨且戰且退,最終被逼到退無可退。偏偏放眼望去,在場的這些弟子沒有一個可以給他馳援。他知道此時情況危急,一個不小心,大家就得全軍覆沒。所以他更不能退!

他咬緊牙關,猛地握住劍柄,周身靈力頓時大漲。同時手中之劍發出刺耳的嗡鳴之聲,像是已然按捺不住自身殺意——

要大開殺戒。

要血流成河。

葉玨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壓製著劍中的煞氣,冷不防耳畔卻響起一個聲音:

“少宗主,借劍一用。”

他一驚,心臟不受控製的感覺到一陣酥麻之意,原本積蓄了滿身的力氣瞬間散了大半。

他又臊又怒,暴躁的想打人,本想懟他,卻偏偏撞上了於少陵的那雙眼睛。其實葉玨一直不大喜歡於缺的眼睛,每次對上就會莫名暴躁。

因為於缺的眼睛生的未免太好看了些,一個男子,偏偏生了那樣的一雙眼,多情、又帶著欲語還休似有若無的媚意。眼波流轉,便是摧拉枯朽。

若是女子,定會甚美。

可若換成男子,便到底彆扭了些。

洗劍宗的心法至剛至硬,向來講究的是心純至性。所以對偏陰柔美麗的東西總是不大有辦法,偏偏於缺生為男子卻生了那樣的一雙眼。

所以,他不喜歡。

但此時,這雙多情眼裡卻滿滿都是赤忱認真,絕無半分玩笑的意思。葉玨這才發現,褪去了那些玩笑旖旎,這雙眼竟也可以如此乾淨堅定,讓他一瞬之間竟不敢直視:

“你又開什麼無聊的玩笑。”

“我沒說笑。”

於少陵說得分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