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歸家(2 / 2)

“少宗主,多保重。”

“哼。”

等洗劍宗那一眾弟子都離開後,於少陵才轉身。

便見於抿縶也正望著離開的葉玨。一向古板的臉上,難得卻有其它情緒。

於少陵甚少看見他爹這樣,頗為奇怪,問他:

“阿爹,怎麼了?”

“沒事。”

於抿縶仿佛下意識的答了一句,沉默片刻,卻忍不住又添了一句:

“能用金葉子,方才那個孩子是洗劍宗的嫡脈?”

“是的。”

“你們,關係很好?”

“還成。”於少陵下意識的答了一句,想了想又添了一句:

“畢竟我們一起經曆過這些事,他嘴巴雖壞,心腸卻是好的。”

誰知這話一

落,於抿縶卻是難得笑了。

他似乎憶起了舊事,從來嚴苛的麵目竟有幾分少年人的溫柔和飛揚:

“他們葉家人素來如此。嘴硬心軟。”

於少陵倒是被他這句話說得怔住,聽於抿縶這意思,像是和洗劍宗有些淵源。

他不由又想起,初見葉家兩兄弟時,葉瑄的跳腳和葉玨的倨傲。心中確定,認識應當是真認識,但估計關係應當挺複雜。

他爹像是和葉家以及洗劍宗都有些淵源。

可若是真如此,為何原著中從未提起過?

甚至在言韻閣滅門時,洗劍宗也不曾有什麼動作,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缺,你可想修劍?”

他爹突然轉頭問他,一時間於少陵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略有些尷尬的問他:

“阿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也沒什麼。”於抿縶似乎也不大自在,直視著前方,也不看他:

“隻是聽方才那個洗劍宗的孩子似乎說過你該修劍。便問你一句。”

“我們言韻閣以詩詞書畫為主,怎能忘本。何況,阿爹才將魔曲梵音傳給了我,那般精妙,是我自己吹不好,才會這樣……”

“阿缺。”

於抿縶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瞧著他,似乎也不慣這樣,明顯不大自在,眼睛裡卻滿是長輩的溫情:

“我原想著,你若願意修琴,也算是繼承了言韻閣的衣缽。但如今看來,是我想岔了。你娘說的對,吾兒喜歡什麼,就應該去做什麼。為父不該拘著你。”

說罷,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卷書冊遞給他:

“這一卷書冊,是為父一位習劍友人自創的一套劍法。為父並不懂劍,也點評不了。隻是想來多少是有些益處。隻是為父不修劍,無法指點你,隻能由你自己參悟。”

於少陵接過卷冊,展開一看,卻越看越是心驚。

這卷書冊竟和他上輩子偶然得到的劍術秘籍一模一樣!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穿越進這本書裡真的有什麼機緣嗎?

抱著這樣的疑問,他回到了言韻閣。

才進家門,於夫人便一陣風的跑了出來,一把用力摟住他,力氣大的幾乎要弄疼他。

“阿缺,嚇死阿娘了。”

於少陵卻隻覺得心尖溫暖,這樣被人

在乎的感覺像是自己也成了珍寶,不再是前世那一抹四處遊蕩的孤魂。

所以他分外認真的對於夫人道:

“讓阿娘憂心,是阿缺不孝。”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娘似乎真被嚇得不輕,摟著他的手勁半點沒鬆。

於少陵這才覺察出不對勁來,於夫人這反應,未免略過了些?

正疑惑間,於抿贄也走了過來,輕輕摟著於夫人,分外溫柔的開口,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夫人,沒事的。你先放開阿缺,他被你摟疼了。”

於夫人這才恍如大夢初醒一般,猛地放開於少陵:

“阿缺,疼不疼?是阿娘不好……”

於少陵趕緊否認:

“沒有的事,我一點也不疼。”而後又看著於夫人的臉,有些擔憂的問她:

“阿娘呢?身體可大好了。”

“阿缺回來,我便好了。”

於夫人笑得燦爛,他卻還是心中不安。

所幸,和他娘接下來的幾天相處雖能瞧出他娘對他過於緊張,幾乎寸步不離。但也的確比他離開時,身體好了許多。

他這才漸漸放心下來。

偏偏不知何故,近夜總是多夢。

具體夢著了什麼,醒來大多記不清楚,隻是覺得累。

是那種仿佛耗儘了靈魂,被剝奪了一切的,累。

不過興許是近日見他娘精神好了許多,他也高興。這一晚,便難得沒有做夢,睡得安安穩穩。

翌日大早,於少陵原是像過往一般。卯時三刻起,洗漱完後便要去聽音鬆前晨練。

誰知出了院落,就聽見四方響鈴陣陣。

是有人擅闖了言韻閣的入門結界。

這結界是他回來以後,同他爹商量後布下的。畢竟魔族近來動作頻繁,還是得有些防範。

本想著是魔族攻來,但轉念一想若魔族攻來能鬨得這麼大動靜,隻怕這魔族也是要亡。

所以,興許是誤闖入的普通人。

於少陵有些擔心誤傷彆人,便暫時改道,去往門口。

卻見言韻閣大門之前停了一輛甚是眼熟的馬車,頂上掛著的香包小巧彆致,於少陵卻記得分外清楚。

正是他上次給於少憶置辦的、覺得女兒家一定會喜歡的小玩意。

果然,門簾打起,於少憶那張傾城絕色,美的驚心動魄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她瞧著他,眼神依舊是冷冷的、無情的,可於少陵卻總覺得,她那冰冷冷的眼神之下,仿佛多了些彆的東西。

就像是此時她叫他。如風雪夜歸人,兜兜轉轉間,終於到了家,便莫名就多出幾分纏綿的眷戀來:

“阿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