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你棄了我吧。”
少憶的聲音很冷。
於少陵隻當她在害怕，還能強笑著安慰她：
“沒事，阿哥不疼。”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定能護著你。”
於少憶的手心驀然攥緊了，他看著他幾乎被血染透的衣衫和越發慘白的臉頰。聲音第一次，帶了些許顫抖。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傻話。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
“我根本就不是你妹妹！”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少憶分外冷厲的打斷。
於少陵比他還震驚，愣了好一會，才漸漸回過神來。
知道了？少憶怎麼知道的？她是何時知道的？
心中有一肚子疑問，他乾脆也不繞彎子，直接問當事人：
“少憶你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我就知道。”於少憶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麵孔在一瞬間變得異常堅決冰冷：
“所以阿哥，你可以棄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是你妹妹，你非要護著我的理由也沒有了不是麼？”
“你說什麼傻話！”於少陵先是不敢置信，而後變得憤怒。他冷聲斥了她一句，語調雖急，卻分外堅定：
“就算你不是我妹妹，難道我對你的情誼就是假的麼？我說會護著你就是會護著你，你少嘰嘰歪歪在這說傻話！”
有那麼一刻，於少憶的眼神變得很是清澈。像是一腔孤勇，幾乎孤注一擲，他問他：
“可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的麼？我就是想對你好，不行麼？”
“哪怕我不是你妹妹？”
“可你是少憶啊。就算不是我妹妹，也是和我朝夕相處的少憶。我對你好，不是因為你是妹妹，隻是因為，你是少憶。”
他渾身上下都顫抖了一下，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
“阿哥，你放開我吧。”
“都說了彆說傻……”
話尚未說完，結界已然被攻破。地魔攻勢已到——
“等等！”那個男女莫辨的聲音率先出聲，可地魔並未罷手，眼看招式淩冽，他們就要死在此處。
於少陵隻能下意識用身形護住少憶，他周身上下卻連連發出數道劍芒，像是自發保護他一般，將地魔擊退。
於少陵一驚，發現劍芒正是從胸口迸發出來的。他低頭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女子麵容倨傲，抱著劍的模樣，像是在罵他就是個廢物。正是在老街廟神龕中他悄悄留下的那副畫，剛才的劍芒也正是從畫裡發出。
他看著畫中女子抱著的劍，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突然想起夢裡的那句話。
“天魔血，以你血養之。天魔骨，便要用你骨換之。”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劍，正是他前世用慣的那一把。也是夢裡，他們刺進他身體的那一把。
他猛地倒灌劍尖，少憶頓時大驚：
“阿哥——”
“彆怕。”話音一落，他將劍刺入自己身體。冰冷的劍刃摩擦著骨頭，整把劍霎時光芒大盛。
——天魔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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