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不禁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這是發現了,若沒發現,往後…都不敢想,南蠻子忒他娘不是人了。
吳潛麵如土色,忽一抬手往嘴裡塞了個東西,可惜碰上的是驍騎營的兵,戰場上爬回來的,什麼沒見過,想死沒這麼容易,還沒等吳潛往下吞呢,就聽哢嚓一聲,下巴就掉了,張著嘴想合上都不可能。
旺兒過去從他嘴裡掏出個藥丸子來:“爺,這老家夥要吞藥自儘呢。”
崔九冷笑了一聲:“想死,可沒這麼容易,想在京城散播瘟疫,活刮了你都不屈,隻不過,爺倒是十
分好奇,作為大齊人,怎會跟敵國私通,南蠻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做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吳潛嘴巴閉不上,眼睛卻閉上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兒,崔九也不著急:“行,算你老家夥骨頭硬,爺希望你到了刑部大牢,骨頭還能這麼硬,帶走。”上來兩個侍衛把吳潛押走了。
旺兒道:“爺,地上這倆南蠻子可是禍害,不如趕緊埋了吧。”太醫連連點頭。
崔九自然也知道,下令拖出去埋了,此事乾係京城的百姓,不可輕忽,料理好了,看了看榮昌齋:“把這裡的東西搬到爺府裡去,地道填了,門上貼上封條,嚴加把守,不許人進入,違令者不用上奏,直接砍了。”交代完直接去了東宮,換衣裳,洗澡,去書房見太子。
這個局是太子哥哥布的,當初接著信兒,沒打草驚蛇,隻是派人暗中盯著榮昌齋,三天前,方看見兩個南蠻子進了榮昌齋,暗衛在外頭守了三天,不見人出來,這才報了上來,今兒自己帶著人去正好。
慕容湛聽了崔九的回話,怒意勃發,背著手在屋裡走了七八趟,方咬著牙道:“非踏平南蠻不能消我這番心頭之恨。”
崔九心裡也明白,即便南蠻如此作為,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南征,剛平了北胡,國庫需要充盈,百姓更需休養生息,故此,明知道這些事是南蠻孟氏乾的,仍需忍耐,此一回最大的收獲就是拔掉了榮昌齋這條南蠻的暗線。
不過,崔九現在想想都覺後怕,榮昌齋的寶貝多,還總有新貨,不拘自己,太子哥,幾位皇子平常也都喜歡去榮昌齋淘換東西,要是吳潛想算計他們,還不手到擒來,皇子若是染上瘟疫,弄不好就成國喪了,沒準這就是吳潛的目的。
而且,能把兩個南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大齊來,這恐怕不是一個榮昌齋能做到的,上一次大齊把南蠻孟氏驅逐回他們老巢,過後雖時有南蠻人侵擾邊境百姓,想進入大齊卻不易,需層層通關的文書,這兩個人卻一路直接進入京城才被發現,簡直不可思議
。
上回自己在榮昌齋也曾見過兩個南蠻人,如此多的南蠻子進京,若無內應絕無可能,這個內應必須揪出來,不然,還不知後頭會出什麼事兒呢,從吳潛身上找應該不難。
哥倆正商量呢,忽的蘇全進來道:“殿下,刑部剛傳了信回來,吳潛死了。”
死了?碧青楞了楞:“好端端的進了刑部怎會死了?難道不知道這是要緊的犯人,需嚴加看管。”
武陵先生歎了口氣道:“這也不算什麼新鮮事了,朝堂爭鬥曆來如此,想必是吳潛後頭的人下了手,老夫倒是覺得,九皇子有句話頗有道理,榮昌齋既是百年字號,南蠻孟氏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布置如此一條深遠的暗線,榮昌齋祖上就是大齊人,再糊塗,也該知道此是滅九族的大罪,為了子孫後代,也不可能做出這種糊塗事來,倒是極有可能被某人驅使,本來為師還有些懷疑,如今吳潛一死,就足以說明老夫猜的不錯,吳潛背後另有主子。”
碧青眼珠轉了轉:“師傅是說他…”伸出兩個指頭晃了晃。
武陵先生點點頭:“彆人不敢這麼做,他以前不敢,如今赫連家一倒,就難說了。”
碧青:“這簡直混賬糊塗之極,為了那把椅子,就去勾結外族,即便謀到了手,豈能安穩。”
武陵先生:“即便如此,也得先謀到手再說,世上的人總以為自己聰明,能憑一己之力,謀算所有人,殊不知,最後謀算的隻是他們自己。皇上當年以晉王之名登上大位,即便愛民如子,政績斐然,依然不免被人詬病,有此前車之鑒,怎會行廢長立幼之事,更何況,太子賢德勤奮,並無大錯。”
碧青聽著腦袋都大了,自古大位之爭莫不如此,父子兄弟一翻臉就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仇人。
這些跟自己關係不大,至少目前來說,沒什麼乾係,拔了榮昌齋,南蠻孟氏怎麼也會消停些日子,自己前些日子是關己則亂了,其實仔細想想就會明白,朝廷不會這麼早對南境用兵,至少要等深州大旱過去
,緩個一年半載的才可能,故此,自己跟蠻牛應該能有一段消停的小日子了。
比起京城的這些爛事,碧青更著急兒子的名字跟小五的婚事,兒子的名字,在碧青逼了大郎幾天後,蠻牛終於想出來一個還過得去的名兒,叫王小北。
師傅卻說太小家子氣,把小改成了驍,還給小家夥起了字,字破虜,小名兒是婆婆起的,說小家夥長得虎頭虎腦的,就叫虎子,快一年了沒名字,這一天之內就有了仨,家裡人不叫大名,更不會叫字,都叫虎子。
過了大秋之後,碧青信守諾言跟大郎搬到了王家村來,就江婆婆跟冬月跟了過來,其他人都留在了武陵源。
過了大秋,就一天比一天涼了,碧青怕冷,每年剛一入冬就得燒炕,燒炕的炭,大郎堅持不許從武陵源運現成的過來,自己跑去蓮花山砍了木頭,在坑邊兒上早就不用的土炭窯裡,燒了炭,用作燒炕,做飯。然後就開始收拾地窖儲存過冬的番薯,蘿卜,菜乾
…一副打算過一輩子的樣兒。
碧青也不攔著,也隨著他積酸菜,醃鹹蛋,做毛醬,做麥芽糖,做醉棗…還有桃醬。
武陵源的桃子產的多,那些挑出去的賣了好價錢,差一些的就會剩下,除了做桃乾,還做了桃醬。
這是碧青想出來的,桃子去皮,去核,碾碎,兌進去糖水下鍋煮,一邊煮一邊攪合成糊狀,趁熱裝入陶瓷罐中密封,晾的差不多了放入冰庫中,七天取出來就能吃了。
做法簡單,耐儲存,很受歡迎,尤其小孩子最喜歡,發糕上抹一層桃子醬,狗娃子一頓能吃兩大塊,狗娃子不愛吃飯的時候,碧青就用這招兒,百試百靈。
剛入冬,狗娃子就吵著要姑姑,小五隻得送了過來,狗娃子如今正是皮的時候,一眼看不出,就跑出去沒影兒了,不是在楊樹林子藏這玩,就是圍著坑邊兒上轉。
這天吃飯了不見人,忙叫冬月出去找,誰知大會
兒功夫,倒是進來了倆落湯雞,凍得唧唧索索,狼狽非常,一個是狗娃子,一個…碧青仔細看了看,方認出來,竟是富貴叔家的杏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