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終極夢想就是把普惠寺發展成天下第一寺,座下弟子遍天下,老和尚縱死也瞑目了,既然有了深州普惠寺,冀州普惠寺,江南,乃至南境,建幾個普惠寺,有什麼難的,隻要有銀子,有地方,官府不攔著,建多少普惠寺,誰管得著啊。
正想著,忽聽小五道:“這樣的刀俺見過幾把差不多的,是從雁門運到京城來的。”
大郎道:“你說的是胡人的彎刀?”
小五搖搖頭:“不一樣,胡人的彎刀,刀刃在一邊兒,俺見的那個是兩邊兒開刃,說是胡人平常剔牛羊骨頭的刀,很是鋒利,俺見廚娘使過,稍微一用勁兒骨頭就下來
了,既然能剔骨頭,想來那些藤蔓也成,俺見那刀好使,這次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兩把,給了灶房的廚娘,可那刀快是快,就是鋼口不好,用些日子就不成了。”
大郎道:“鋼口不好不怕,使著順手就成,走,咱們去灶房拿了刀去作坊裡找匠人瞧瞧,看能不能做出來,使著順手又輕巧的。”說話兒拽著小五走了。
男孩子沒有不稀罕刀劍的,狗娃子一聽,哪還待得住,跟著大郎小五跑了,屋裡就剩下碧青跟杏果兒。
碧青搖搖頭拉著杏果兒道:“瞧見沒,說風就是雨,剛還好好的在這兒坐著呢,轉眼就跑沒影兒了,這男人都一樣,指望他們陪咱們說說話兒難著呢。”
杏果兒道:“雖說俺不懂,可也知道這是正經事兒,聽見外頭說,要跟南蠻打仗了,大郎哥是咱大齊的將軍,這是正經事兒呢。”
碧青笑道:“你倒真是變了,跟那時候不一樣。”
杏果兒道:“那時候年紀小,糊塗,有些事兒想不明白,嫂子心胸大,擔待著俺,才有今天,俺嫁過來的前一天,俺爹囑咐俺說,可著大齊也尋不見再好的人家了,讓俺好好的,嫂子心善,嫁過來往後就都是好日子,叫俺彆聽娘叨叨,說俺娘一輩子糊塗,到老也不知道哪頭炕熱。”
碧青笑道:“跟你說句實話,當初我也挺惱你娘的,可後來想想,你娘也是個有口無心的人,真要是想乾壞事,嘴上就不說了,富貴叔又幫過我,這份情我心裡記著呢,嗨,如今成了真真兒的親家,還說這個乾什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吧,等過些日子就讓承業承安,來武陵源的學堂上學,彆人的孩子都知道上進,咱自己家的孩子更得念書了,你姐也跟著過來,瞧瞧是在家裡幫忙,還是去桃林那邊兒都成,如今正缺人呢,桃花是自己人,擱哪兒都放心。”
杏果兒眼眶有些熱,站起來就要行禮,碧青忙拉住她:“一家人,這麼著就遠了。”
三朝回門,牛車上拉了一車東西,布料,吃食,點心,玩意兒…什麼都有,雖都是小東西,可每個人的禮兒都有。
小五本說不帶著狗娃子,可杏果兒摟著狗娃子不撒手,說一家三口缺一個還說什麼一家子,小五沒法兒,帶著狗娃子去了王家村。
三口子走了,江婆婆道:“這杏果兒倒真是個聰明丫頭,知道怎麼攏著男人的心,姑娘瞧,小五剛嘴裡說不帶狗娃子,可杏果兒摟著狗娃子往車上一坐,小五臉上那笑遮都遮不住,就是杏果兒那個娘,彆不看事兒就成。”
碧青道:“桃花娘其實不是個壞人,就是好麵子,再說,有桃花跟富貴叔在呢,您就放心吧,桃花可比誰都看事兒呢。”
江婆婆笑道:“可是,沒她,杏果兒跟小五這檔子婚事還成不了呢,以前要是也這麼明白,何至於嫁那麼個混賬男人呢。”
提起周叔文,碧青問了句:“楊喜妹兒怎麼著了?”
江婆婆道:“還能怎麼著,給她男人那麼狠的踹了一腳,哪還能保住孩子,要我說,孩子沒了也好,姑娘沒聽見外頭傳的話嗎,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說楊喜妹兒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爹是誰,真要生出來,趕明兒管她男人叫爹,叫哥,還是叫叔啊,這周家白瞎了還說什麼書香門第,一家子活畜生,真該著不得好死,但願桃花那倆兒子,彆隨了他家的根兒,不然,桃花這輩子的苦可白吃了。”
碧青道:“這孩子哪兒有根兒不根兒的,教好了讓他們走正路,斷不會長歪,有桃花這倆孩子,周家的門風能給正過來,也不一定呢,不說這個了,遠著呢,且顧著現在吧,叫人套車去普惠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