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是女人,小心眼是女人的專利,崔九可是男的,也如此小家子氣,就叫人無語了,算了,不想他了,反正是他慕容家的事兒,跟自己有個屁乾係啊,等把慕容湛來了,寶藏打開,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
從冀州出來的時候,還在正月裡呢,這一晃都開春了,崔九說的是,武陵源的桃花快開了,她想兒子閨女,想爹娘,想碧蘭,想冬月,冬時,想師傅,想江伯,江婆婆,貴伯…想自己的屋子,想武陵源的一草一木。忽然,碧青覺得崔九鬨脾氣是應該的,嶺南再好也不是家啊。
或者自己該對他好些,以後他成了南蠻的王夫,就得在嶺南紮根兒了,即便能回大齊,也成了客,說起來,竟讓人不覺有些心酸。
轉過天一早,崔九剛往飯桌前一坐,旺兒就給他端過來一碗香噴噴的米粉,光聞著這股香濃的牛肉香就讓人忍不住垂涎,這絕不是廚娘能做出來的東西,崔九太清楚了,指著這碗米粉咽了口口水,卻仍彆扭的道:“把這碗給我端出去,爺不稀罕吃。”
旺兒嘿嘿一笑:“彆啊,這是沈姑娘特意給爺做的,我早上都看見了,姑娘親手磨得米粉,爺就賞個臉吃一口,彆辜負了沈姑娘一番心意。”說著,把筷子遞到崔九手裡。
崔九卻仍耍脾氣,放下筷子:“不吃,那丫頭沒按好心。”話音剛落,就見他二哥走了進來:“好香,這是什麼?我怎麼沒見過,九弟不吃啊,那給二哥吧,正好二哥還沒用早飯呢。”說著,直接把崔九麵前的米粉端到自己跟前,跟旺兒道:“愣著乾什麼,給我那雙筷子。”
旺兒心說,得,沈姑娘的一番好心,都便宜二爺了,正想著,忽見自家爺伸手把碗端了回去:“二哥既沒用早飯,這一桌子呢,二哥隨便用,這碗米粉剛弟弟吃了一口,沾了我的口水,二哥再吃不妥。”說著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吃的異常迅速,那樣兒仿佛生怕慕容鴻跟他搶一樣。
一碗米粉下肚,崔九心情好了些,碧青雖說可恨,可這手藝還是一如往常的好,想到往後說不準就吃不著了,心情又不禁抑鬱了起來。
忽想起什麼,看向慕容鴻:“二哥你說那個南蠻王女的姿色如何?”
慕容鴻點點頭:“可稱得上傾城之姿,九弟問這個做什麼?”
崔九湊過腦袋來:“二哥,我瞧你也不多喜歡你那個王妃,要不然,你留在百越城當南蠻王的王夫吧,如何?”
慕容鴻看了他一會兒:“九弟,你我是大齊的皇子,慕容氏的子孫,享了彆人享不到的尊榮,付出自
然也要比彆人多,義和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不也下嫁北胡了嗎,南蠻王女傾城之姿,對你又是真心喜歡,比起義和,九弟的處境好多了,退一步說,南蠻王這是看上了九弟,若她看上的是我,我也隻能在百越城,隻要我大齊南境長治久安,招贅南蠻又算什麼,這是我們身為慕容氏子孫不可推卸的責任,而沈姑娘想打通南北商道更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你因此遷怒沈姑娘,實在有些不應該。”
崔九愣愣看著慕容鴻,仿佛不認識他二哥一般,半晌兒方道:“我始終覺得溫柔親善隻是二哥做出來的樣子,實則工於心計,可太子哥跟那丫頭都說是我錯了,他們說二哥是個至情至性的君子,碧青那丫頭甚至說,二哥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在那丫頭眼裡,你們都比我強,我在他眼裡就是一個最沒用的皇子。”聲音有些落寞。
旺兒眼角有些酸,爺這話說的真叫人難過。
慕容鴻卻歎了口氣:“你可知道,二哥心裡多羨慕九弟嗎,在越城嶺的時候,沈姑娘時常提起九弟,
雖多是數落之意,卻極為親近,提起九弟就像提起她的弟弟一般,九弟,我們隻在她眼裡,可九弟你卻在她心裡呢,我們是外人,她卻視你為親人,如果可以,二哥倒想跟您換換,一輩子留在嶺南又如何?去南蠻王女又如何?王記的鋪子開了南北商路通常,來回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你想回武陵源還不容易嗎,就算一年回去一趟,也不難。”
慕容鴻話音剛落,就聽慕容湛的聲音傳來:“二弟說的是,若有你坐鎮嶺南,我大齊南境再無戰禍。”
慕容湛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崔九忙站起來道:“太子哥,您怎麼來了?”
慕容湛沒搭話,一進來對著崔九深深一鞠躬,崔九嚇得跳了起來:“太,太子哥這是做什麼?我哪兒能受太子哥的禮啊。”
慕容湛道:“這一禮不是作為兄長,是替大齊南境的百姓謝九弟大義。”
崔九滿臉通紅,甩甩頭,壯士扼腕的道:“什麼
大義不大義的,不就娶南蠻王嗎,我答應,答應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