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做這件事卻無從下手,怎樣改、改什麼甚至以什麼理由改都成了難題。有一日季舒玄前來伴駕時,征和帝隨口就問起了他,而他恰好想起現□□的麵試形式,便將這種模式換了個說法告訴了征和帝,征和帝聽了果然覺得不錯,當即便找到內閣學士探討起來,後麵就有了這個結果。
征和帝怕改革出現錯誤,被後人戳脊梁骨,便以季舒玄為擋箭牌,讓世人以為自己隻是因為寵信季舒玄,做出這一係列事。若是這些事有個好結果,史書褒獎的無疑是征和帝,若出了大問題,日後史書寫的就是他季舒玄迷惑君王了。
季舒玄再不甘心又能怎樣,從開放自由的現代社會來到封建頑固的君主社會,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入鄉隨俗,學著怎樣活下來,所以做個擋箭牌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他不用再擠在道觀裡。
征和帝雖然有利用他,可對他也是真的有欣賞,他也有信心運用自己從未來帶來的智慧在這個封建王朝好好活下去,且活出精彩。
季舒玄在現代是一名雕塑師,雖說在圈子不是很有名,可這手藝養活自己很是足夠了,他從小就是孤兒,在福利院成年後就自己打工賺錢上學,迷上雕塑後便不斷研修學習,後來出師也就開了一間小小的工作室。
要說來到這個世界也純屬是機緣巧合,在圈子裡認識的好友說有熟人在的考古隊挖出來的墓葬群裡,陪葬的有很多玉雕和骨雕,讓季舒玄一起去看看,能去瞻仰古代的雕塑藝術品,季舒玄自是欣然前往。
墓葬群在一座深山裡,季舒玄和好友開車到了山中央,便不得不把車停下步行前去,誰知季舒玄就在路途中出了意外,被雨後的山體滑坡整個埋起來了,醒來便是在紫雲觀的廂房裡。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季舒玄也終於搞懂了自己所處的朝代和現在的處境,現在承載他靈魂的身體與他不僅名字還有相貌都一模一樣,除了頭發長點、皮膚糙點之外,無一不相同,搞得季舒玄以為自己是帶著身體穿越了。
要不是道觀裡的道童給他說,他已經在道觀借住三年了,他都還在疑惑中。雖然身處封建社會有諸多艱難,可作為孤兒適應環境的能力比誰都強,況且他苦中作樂的想,來到這裡什麼古代雕塑他看不到,也不用再托關係上山下鄉了。
原身的季舒玄家道中落後為考科舉,便從遙遠的南海邊境來了京城。因為窮也因為自己肚子墨水不夠,科考落敗後也沒有盤纏回家,便借住在紫雲觀裡,以每日為觀內畫畫、抄書為生。
後來現代的季舒玄來了後,既不會畫古代的工筆畫,又害怕與原身字跡不同被發現,便領了修繕的活計用來抵押生活費。
之後便陰差陽錯的被征和帝拉去當有緣人,直接雞犬升天被賞了宅院、進了朝廷,現在大家不管背地怎樣,麵上遇到不都稱他為“季大人”麼。
瓊林宴快到了尾聲,眾人都喝的有些薄醉,沈世喻作為吏部尚書之子又是探花,來他這敬酒的人多如牛毛,他也不能不喝,是以現在頭痛欲裂,恨不得趕緊回家躺到床上去。
誰知征和帝閒得無聊又將他揪出來,問他可知自己為何被點了探花。這問題怪刁鑽的,答的謙虛未免讓人覺得探花之名有水分,實話實說又會被說狂妄自大、且說不定還會得罪狀元和榜眼。
沈世喻隻好說:“回陛下,可能是因為臣長的合陛下和各位考官的眼了。”眾所周知,自古以來選探花不僅要有才能更要有顏值,所以沈世喻這番回答算是避重就輕。
征和帝坐在上首哈哈大笑起來,“但也不全是因你長的俊俏,你春闈的試卷我看了,對我朝農事發展倒是見解獨到,殿試上對南海水軍的分析也是真知灼見,我向彆人了解過,你一直師從陳如辛大儒,陳如辛教學生一直都是經史子集為先,斷不會給學生傳授農業和軍事知識,你是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自然是因為前世我研究過啊。”沈世喻隻能在心裡這樣腹誹,麵上他還是回答到:“回陛下,臣曾和同窗相約出去遊學了一回,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在遊學過程中我看到了很多平日書本上見不到的東西,再加上本來我就對南海一帶很是好奇,所以遊學時特意去了那邊,才會在今朝科舉中占了便宜。”
征和帝聽他自謙占了便宜,不由得對他更是滿意,要知道這次科考改革若是能出幾個好苗子,對以後的整體改革會更有好處,沈世喻這個人的發展也會給他的計劃帶來一定的影響。
這屆的狀元雖說對軍事也有研究,但他年歲已大也無什麼發展空間了,榜眼雖然也可以但家世注定他往上走的幾率會很小,但征和帝也想給他機會,所以才點了他做榜眼。
隻有沈世喻既有才能又有家世,乃實現他改革目地的不二人選。在座的包括沈世喻自己,沒人能想到他的前途已經在征和帝的心裡排上號了,隻要不犯大錯再立點小功,平步青雲大概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