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喜宴的人這會都去了榮禧堂,沈世喻雖不想擠在人堆裡看熱鬨,但他是來賀喜的也不能一人坐在這小廳裡,隻得和眾人一起去看新郎新娘拜天地了。
在男儐相大喊了一聲“吉時到”後,賈寶玉和薛家女一人一端拉著牽紅走進了榮禧堂。
那寶玉渾身上下暮氣沉沉,麵上毫無表情,不見一絲喜氣,完全不像個新郎官。倒是新娘子雖蓋著蓋頭,光看身形也讓人覺得是一位賢淑有禮、行止有度的好姑娘。
赴宴的眾人雖覺得新郎官有些奇怪,但彆人的家事卻也不好摻和,是以並沒有人提出疑問。沈世喻看見寶玉如此作態,不由得心裡更加煩悶,他自己隻當是室內人多擠出來的,便覺得出去透透氣就好。
一場喜宴結束,沈世喻感覺比當值還累,不斷應付著來給他敬酒的人,著實煩人。再加上他心情也莫名的不爽快,所以酒喝的有點多,喜宴散後也顧不得彆的,趕緊回府休息去了。
又過了幾日,各地軍隊都傳來軍隊學堂的好消息,征和帝龍心大悅,在朝堂上封賞了沈世喻和季舒玄等人。沈世喻從七品的翰林院編修升為六品侍讀,季舒玄從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工部出來,又去了鴻臚寺混日子。
雖然沒有如願脫離翰林院,可沈世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他的仕途才剛開始肯定不會那麼順利。
就這樣沈世喻還是天天前往翰林院當值,做些收錄、編修的工作,日子過得平淡又舒服。當然除了每日回家都要被拉去看畫像,沈世喻有時也挺佩服沈鴻夫婦的,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找來那麼多的女子畫像讓他挑。
這日又一次經曆了一場碎碎念後,沈世喻平靜的回到了靜恒閣。這回江氏為他成親的事竟掉了淚,但沈世喻還是不肯鬆口,隻是一直為他惹了江氏落淚賠罪,江氏一時也有些氣餒,便讓他回來了。
回到院子後芷月來報鬆墨求見,左右這會無事沈世喻便應了去書房見他。
鬆墨一臉糾結地進了書房,站在沈世喻麵前好一會不說話,沈世喻隻好主動問他。
“怎麼了,不是有事稟報嘛?糾結什麼呢?”
“公子,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有關榮國府的事,上次您不是讓我打聽賈二公子成親的事,我聯係了在榮國府當差的老鄉,昨日他又找到我說了一些事情。”
“最近也不需要了解榮國府的情況,不過既然你打聽了,就說一說吧,我就當聽聽趣事了。”
“好嘞,公子。”聽沈世喻說要聽,鬆墨這才高興起來。“我那老鄉的媳婦在賈老太君的院子裡當值,最近北靜王水溶上賈府提親了,您猜北靜王要娶誰?”
鬆墨故意使了個壞心眼,好吊著沈世喻胃口,讓他主動來問。誰知沈世喻氣定神閒、紋絲不動,到是他這個說書的,憋不住自己主動說下去了。
“那北靜王要娶的是與賈二公子青梅竹馬的林姑娘,不止是北……”
“等一下,你說是誰?”沈世喻打斷問了一句。
“是北靜王向賈府提親要娶林姑娘,還有皇上身邊的紅人季舒玄季大人昨日也上門提親了,也是要娶林姑娘。”沈世喻剛剛話說的急都沒注意到自己把茶盞打翻了,到叫鬆墨看到了,便不敢再耽誤把得來的消息一股腦全說出來了。
聽了鬆墨的話,沈世喻一時控製不住紛亂的思緒,隻好讓鬆墨先下去。
“北靜王早就從賈寶玉處得知林姑娘這個人,他們還說過話,如今賈寶玉娶了薛家女,他要去提親也情有可原。可季舒玄從未聽他說過什麼姑娘,也沒和賈府有任何關聯,緣何他也去提親?”季舒玄能去賈府提親到讓沈世喻有些沒想到。
北靜王已經有王妃了,他去提親肯定是讓林姑娘做側室,想到這裡沈世喻感到有點生氣。雖與那位林姑娘隻見了兩麵,也從未說過話,自己甚至一點都不了解她,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讓那樣的女子做側室是辱沒了她,也直覺林姑娘是不會答應給人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