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死不休(1 / 1)

臘月寒冬,寒冷刺骨!  除夕之夜,蘇家莊蘇家一大家子,圍在火爐旁取暖,說著吉祥話,說著今年收成,熱熱鬨鬨樂樂嗬嗬。  “娘,今年風調雨順,一定又是個豐收年。”  “嗯,今年年景好……”  蘇老太聽著兒女媳婦兒樂嗬嗬的的說著家裡各種好,開口道,“蘇卿呢?”  聽蘇老婆子問起蘇卿,蘇婉兒忙道,“祖母且放心吧!我們過來的時候妹妹已經睡下了,父親也已把門給鎖上了,她不會跑出來的。”  蘇老婆子聽了點頭,“那就好。”說完,對著蘇卿的父親,蘇老大道,“老大,你可給我看好她了,蘇卿和金員外家兒子的婚事明日就定下了,可容不得出差錯。”  出了岔子,金員外答應給的那二十畝田可就沒了。  用蘇卿換二十畝地,蘇老婆子可是相當願意。養了她十多年,總算是有點回報。  蘇老大聽了,想到自家女兒,有些於心不忍道,“娘,那個和金員外家的親事,是不是再想想。兒子聽說,那金員外的兒子金福有動不動就把人往死裡打的習慣。所以……”  蘇老大話沒說完,就被蘇老婆子給打斷了。  “他那是對彆人,對蘇卿可不會,那是他媳婦兒他不會動手的。”  不會嗎?絕對會!金福那可是個傻子,他有什麼不會,有什麼不敢的呀。  蘇老大還想再說,就聽蘇老婆子強硬道,“這件事不用再議了,我已經決定了。就蘇卿那癡傻的樣子,能嫁到金家那也是她的福氣,一輩子吃香喝辣有啥不好的。”  聽言,蘇老大不敢說話了。  蘇婉兒心裡舒坦了,蘇卿那傻子離了家,家裡就安生了。如果她嫁到金家再被金福打死。那,整個蘇家可都安生了。  想到蘇卿那個妹妹,蘇婉兒心裡就覺得膈應的不行,太丟人。  “好了,我累了,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  蘇老婆子一句話,蘇家三子帶著自己的媳婦兒,兒女都起身離開了。  走出蘇家老宅的時候,其他人還對著蘇老大說了聲恭喜,那恭喜,卻不帶祝福,個個都透著奚落和嘲弄。  蘇卿就是個笑柄,是蘇家大房的笑話。  蘇老大不吭聲,悶聲回了家。  到家就發現,西屋的門開著,蘇卿不見了。  “爹,怎麼辦?怎麼辦?蘇卿她跑出去了,她肯定又不知道跑那裡去撿男人了!”蘇婉兒有些氣急敗壞道。  沒錯,就是撿男人!  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之外,蘇卿都在外忙著撿男人回家,這是她最大喜好,也是蘇家鬨心,最膈應她的地方。  “你在這裡守著你弟,我出去找人。”蘇老大說完,匆匆出了門。  蘇婉兒恨恨的想,希望蘇卿最好凍死在外麵倒也乾淨了。  ……  寒風刺骨,白雪皚皚。此時,蘇家莊外的山腳下,一顆大樹上,兩個渾身黑衣侍衛打扮的男人,在樹杈上相對而坐,相對無言。  如果不是性彆不對,他們這樣還以為是在眉目傳情。  良久,其中一個打破沉默,“夜七,你說,咱們要不要去勸勸主子?”  夜七聽了,沒什麼表情道,“主子是能勸動的人嗎?”  夜五不說話了,聽勸,那就不是主子了。  他們的主子,位尊人邪,生來擁有一切,除了當今皇上和太後之外,沒人敢妃忤逆他。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讓他覺得人生少了點趣味兒。所以,在這除夕之夜,沒找到彆的樂子,主子他決定躺下尋個死!  沒事兒尋死玩兒?  夜七和夜五不知道該說啥才好。隻希望趕緊來個人,發個善心,能來把主子從地上就救起來。  夜七:“隻是這冰天雪地的,又是大過年的,哪個沒事兒會往外……”夜七的話沒說完,就看一道綠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有人來了。”  夜七個和夜五不再說話,靜靜坐著等人走進。  一身綠色棉衣,一頭青絲隨意挽起,看打扮,很鄉村。  皮膚細白,五感精致,唇紅齒白,看模樣,還不賴。  一個十五六歲的農家小丫頭。  女子一般都心善。  夜七和夜五兩人對視一眼,做出點動靜,將女子引來。  或是聽到了動靜,女子果然走向這邊,而後在夜五有心的推動下,眼看著女子朝著主子所在地方走去……  夜七:希望接下來是美人救英雄呀。  男人,撿男人,撿男人!  蘇卿嘴裡念叨著,漫無目的的走著,咦?那是什麼?  看到雪地上那一團紅,蘇卿抬腳走進,當看清是什麼,心下一喜,“男人,你是男人!”  躺在地上的塚蒼,看看滿臉歡喜的女人,不說話。此時月色正好,這女人的出現,煞風景。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男人沒錯吧?”蘇卿問著,蹲在地上,仔細盯著塚蒼看起來,看過,高興,“你是男人沒錯。”  塚蒼不言。  蘇卿:“我能問你點事兒嗎?”  塚蒼不語。  蘇卿:“你活兒好嗎?”  聞言,塚蒼不看星星了,轉頭盯著蘇卿看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麼?”  “你活兒好嗎?我祖母,叔父和嬸娘都說,男人一定要活好才行。”這樣種地才能見到好收成。  什麼收成不收成的,塚蒼不知道。他隻知道有女人問他活兒怎麼樣了,這問題,平生從未想過有人敢問。  “活好如何?不好又如何?”  “你活好的話,跟我回家吧!”  跟她回家?塚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蘇卿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吧,回家。”  這世上有女人想對他女上男下,稀奇,古怪,想試試。  夜七和夜五坐在樹上,眼看著塚蒼隨著蘇卿朝著蘇家莊走去,那一紅一綠兩道背影,看的夜五恍惚,主子這就跟人走了?這,是不是太好勾搭了?!  夜七:說不定主子躺在那裡根本不是為了尋死什麼的,就是為了女人睡他而已!  他躺在雪上純粹就是欲火橫生,在去火罷了。  ***  蘇卿回到家,“爹,大姐,弟弟,我回來了。”  蘇卿話落,就看蘇婉兒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蘇卿完好無損的回來,心裡失望同時大怒,“你還有臉回來?”  對蘇婉兒惡聲惡氣,蘇卿已習以為常,依舊高興道,“姐,我撿到男人了,撿到男人了,你看,你看。”  聽到蘇卿的話,蘇婉兒恍然發現她身後還站著一個男人。  狹長的鳳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冷峻的下巴,高大精壯的身材。還有身上放那……蘇婉兒說不上來,隻知道那氣韻她從未見過。  什麼氣韻?王八之氣而已!  這是一個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的男人。  蘇婉兒呆呆看著。  “姐,你看他真的是男人,而且他活兒很好。”  聽到蘇卿的話,蘇婉兒回神,狠狠瞪了蘇卿一眼。  “茅房在哪裡?”  聽到塚蒼問話,蘇婉兒忙指道,“那裡,在那裡。”  順著蘇婉兒所指的方向,塚蒼抬腳走過去。  塚蒼一走,蘇婉兒對著蘇卿發難……  塚蒼站在茅房,看著那臟兮兮的地方,聽著外麵的蘇婉兒訓罵蘇卿的聲音,心情大壞,這什麼鬼地方。  看看這茅房,這屋子,是能女上男下的地方嗎?  在塚蒼滿是嫌棄時,聽外麵一聲尖叫,接著就是一片沉寂。  塚蒼抬腳走出,看到的就是倒在牆邊,頭破血流的蘇卿,還有神色不定,隱隱夾雜著期待的蘇婉兒。  看蘇婉兒一眼,塚蒼抬腳走過去,不鹹不淡道,“你把她弄暈的?”  “是,不是,那收拾因為……啊……”話沒說完,蘇婉兒就被塚蒼像是丟垃圾一樣的摔到了牆上。  看著倒在地上疼的眼睛直翻的蘇婉兒,塚蒼不愉的說了句,“敗興。”  再看看暈死過去的蘇卿,塚蒼嫌棄的說了句,“掃興。”就她這身板,還敢問他活怎麼樣?他活好,她也得有命受才行。  “你乾什麼?乾什麼?”  隨著聲音,就看蘇婆子,蘇老二兩口子,還有蘇老三兩口子,急匆匆的從外走了進來。  蘇老婆子率先跑到塚蒼跟前,“你是誰?”  塚蒼:“爺是誰,你還沒資格問。”說完,看看天色,“爺累了,送我回去。”  白跑一趟,塚蒼懶得自己走回去了。  聽到塚蒼的話,蘇老二蹭的走到塚蒼跟前,氣勢洶洶道,“還送你回去?這是哪裡來的瘋子?”  不是瘋子,怎麼會跟著蘇卿回家。  “娘,彆跟他說那麼多,直接亂棍打出去。”說完,蘇老二就去拿棍子,順便還給蘇老三也拿了一個,“打。”  在這蘇家村,還沒哪個敢在他們蘇家囂張。雖然,這個男人長的還挺好看。但一個男人長的再好看也不能納成妾。所以,好看的男人除了打,沒彆的用處。  看蘇老二,蘇老三拿著棍子朝著他掄拉,塚蒼眉頭挑了挑。  亂棍打死?這話,他說過很多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  塚蒼忽然覺得這市井也有點意思,因為不知死活的人夠多。  心裡想著,塚蒼輕易接住蘇老二,蘇老三揮過來的棍子,隨著對他們一笑,接著出掌……  “啊……”  院子內的人就看蘇老二和蘇老三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吐一口血又落在地上!  “老二!”  “老三!”  院子裡亂作一團,塚蒼覺得鬨騰,聒噪,“不想他們死就把嘴巴閉上。”  一句話,院子內的人嘴巴頓時都閉上了,塚蒼滿意,對著他們道,“去收拾一間乾淨的屋子,爺我累了。還有,馬上給我重新蓋一間茅房出來,那個太臟了。”說完,塚蒼抬腳去了堂屋。  蘇老婆子捂著心口,氣的大喘息,“這瘋子,這瘋子是蘇卿從哪裡帶回來?”  就是縣太爺來了,蘇家也從沒蓋新茅房招待的,這瘋子又算是哪根蔥?  哪根蔥?很快蘇老婆子才知道,這不是蔥,是祖宗,是閻王呀。所到之處簡直是寸草不生!  自從塚蒼到,全家上下隨時都處在被滅族的狀況中。  “娘,先彆說那麼多了,趕緊找大夫過來要緊呐。”蘇老二媳婦兒齊氏急聲道。  先找大夫給蘇老二,蘇老三和蘇婉兒看傷,之後再問蘇卿是怎麼回事兒。  ……  痛,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卿被突入的劇痛疼醒,皺著眉睜開眼睛。  “你終於醒了!”  隨著聲音,兩個梳著三十餘歲月的婦人映入眼簾。  看到這兩個人,蘇卿眉頭皺了皺。  “既然醒了快說,那個瘋男人是你從哪裡撿回來的?”  聽到這話,蘇卿眉心一跳,腦子裡頓時映現出一副畫麵……  冰天雪地之中,一個一身紅衣,魅惑又張揚男人躺在上麵。  “你是男人嗎?你活好嗎?跟我回家吧!”  一身綠棉衣,滿臉開心的傻女人。那女人……好似她。  “問你話呢?啞巴了?”  “我看她是還沒清醒過來,得再打才行。”說著,蘇老三的媳婦兒吳氏,對著蘇卿的受傷的頭部,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那清脆的聲音,那可足了勁兒的力道,落在頭上,蘇卿頭鈍痛,眼前陣陣發黑,腦子也嗡嗡作響。不過也因為這一下,腦子頓時浮現各種畫麵,猶如放電影一般在眼前足以掠過……  那畫麵,讓蘇卿腦子如刀割一樣痛。也讓她認清了當下的情況!  現在,她已不再是那個被病魔折磨而死的蘇卿。而是蘇家那個人人欺辱的傻女蘇卿了……  “弟妹,我看你剛才打的還是不夠用力,你再打!”  隨著齊氏的話,吳氏當即又揚起了手朝著蘇卿揮去,隻是這一次,手還未落到蘇卿頭上就被她給擋下了。  “你這死丫頭,竟然還敢反抗,看我今天不撕……啊……”  隻聽哢嚓一聲響,吳氏狼嚎一樣聲音也隨著響起。  “你,你乾了什麼?”齊氏盯著蘇卿神色不定道。  “彆吵,聒噪!”  聽到蘇卿這話,吳氏眉心直跳,那個瘋男人也是這麼說的,然後把家裡男人都打了,現在蘇卿也說著這話把吳氏手腕給扭斷了。所以,現在的瘋子都已經跟劊子手一個習性了嗎?  “茅房呢?茅房在那裡?怎麼還沒蓋好!”  聽到外麵那因為一泡尿,正滿心不痛快的聲音,齊氏心裡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