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1 / 2)

地攤名媛 南風北寄 13835 字 6個月前

傅清河說到做到。

車禍遇難者葬禮這天,慕雲漫作為幕天集團代表出席葬禮,看望遇難者家屬,並捐贈一部分救助金。隻因為目前車禍具體原因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這些救助金暫時隻是以慕氏集團旗下的慈善機構捐贈出去,而並非造成事故的賠償金。

慕雲漫穿著一身黑西裝從樓上下來,準備趕往葬禮現場,打開車門卻在車上見到了傅清河。

慕雲漫之前完全不知道,不由驚訝,“你怎麼來了?”

傅清河放下手中的平板,轉頭看他,“我昨天說過什麼。”

慕雲漫撇撇嘴,坐上車,關上車門,“現在網上還傳你要跟我解除訂婚關係,投奔橫星大小姐懷抱呢。”

傅清河:“所以更不能給外人可乘之機。”

這場葬禮性質特殊,本來就關注度極高,車子剛到達殯儀館,就能見到不少拿著相機的人在門外蹲守。

去之前,慕雲漫就知道會麵臨怎樣的情況,她在社會新聞上看過失去親人的家屬悲痛中會如何反應,可能會被罵,也可能會被扯頭發,糟糕點甚至可能會被打,慕雲漫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為她是慕雲漫,她不能不去。

看這陣仗,就知道今天事情進展絕不會有多容易。

慕雲漫深吸一口氣,開門下車。

傅清河從另一邊繞過來,站在慕雲漫身邊伸出手,慕雲漫與傅清河對視一眼,挽上傅清河的手臂。

兩人剛一出現,周圍記者迅速圍了過來,無數閃光燈明滅中,拍下兩人相對而望的這一幕。

傅清河帶著慕雲漫往殯儀館走去。

慕雲漫深吸了一口氣,跟上傅清河腳步。

傅清河察覺到慕雲漫的細微動作,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慕雲漫的手背。

“彆怕,”傅清河壓低聲音對慕雲漫道:“等會你就站我身後。要是有人朝你潑水你就往我身後躲。”

讓傅清河這麼一打岔,慕雲漫緊繃的狀態都消失了,她瞥了傅清河一眼,也壓低聲音道:“那你呢。”

傅清河:“總要有一個人承受家屬的憤怒不是?為夫就替你受了。”

慕雲漫心暖融融的,“啊,這不太好吧。”

傅清河:“怎麼,舍不得了?”

慕雲漫就憐惜地摸了摸傅清河的手臂,“雖然你皮糙肉厚的,但是咱衣服貴啊,被打壞了燙壞了多不劃算。”

傅清河挑眉瞪他,“那我光著去。”

慕雲漫握緊傅清河手臂,“可彆,我要臉呢。”

兩人這麼鬥著嘴,那種緊張感倒是不見了。

傅清河和慕雲漫來到葬禮現場獻花。

那場車禍造成五人死亡,家屬們圍在一起,哭紅了眼,慕雲漫走進來的那一刻,他們齊齊望了過來。

他們一個個用赤紅的雙眼盯著慕雲漫,仿佛她是罪孽深重的惡人,而他們對她恨之入骨。沒有人能坦然麵對這樣的目光,慕雲漫難受地握緊了傅清河的手腕,有一瞬間的膽怯。

慕雲漫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她到底資曆尚且,又活在溫室,從未麵對這樣□□的恨意和敵意。

而這隻是開始,他們謾罵,詛咒,赤紅著雙眼,脖子上布滿青筋,“還我老公的命,”“還我弟弟的命,”“你拿什麼陪我兒子”“你們怎麼不去死!”

濃重的負麵情緒和情感直衝而來,怨、恨、憤怒、痛苦、厭惡、甚至惡意,甚至有激動的家屬衝上來要動手。

慕雲漫被傅清河和保鏢護在中間,她雖然沒有受到什麼激烈的身體攻擊,可麵對如此負麵的情緒的衝擊,慕雲漫臉色有些泛白。

慕雲漫不認為自己是個脆弱的人,也自認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真正身處其中,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其實慕雲漫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的爸爸還躺在病房昏迷不醒,她家的企業被惡意針對處處危機,她一個從未在集團工作的人被趕鴨子上架,麵對各方的試探和出招,勉力平衡才能維持不出錯的狀態,而現在她還要站在這裡,麵對這些人的謾罵指責。

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慕雲漫緊抿著唇,在痛苦的哭聲和謾罵聲中為死者獻上鮮花,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對,隻能在獻上鮮花之後,給遇難者家屬送上捐助款。

可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女人衝上來,她速度太快,太突然,保鏢甚至沒反應過來,這中年女人狀若瘋癲地衝上來,狠狠打掉了慕雲漫手上的紅包,“啪”的一聲很響亮,慕雲漫手背當即就紅了。

“誰要你們的錢,把我老公還我!”女人聲音哭得沙啞,可每一個字都清新地傳入所有人耳膜。

紅包落在地上,慕雲漫愣神間被那女人狠狠推了下,她往後跌去,被傅清河攬住,身後的媒體閃光燈亮起,他們像是嗅到腥味地蒼蠅,完全不顧場上家屬的悲痛和慕雲漫的狼狽,隻知道興奮地按下快門,拍下兩位女士狼狽的一麵。

慕雲漫並不覺得被打到的地方疼,她隻覺的難堪,在那中年女人痛苦的眼神裡,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闖入彆人痛苦世界,報以高高在上的虛假憐憫的偽君子。慕雲漫明明覺得自己沒錯,可這一刻,在中年女人眼中看到的自己的模樣讓她感到羞愧,她的內心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炙烤。

傅清河沉著臉擋住身後鏡頭,把慕雲漫護在懷裡。

慕雲漫扶著傅清河的手臂站直,而後推開傅清河,“我沒事。”

慕雲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彎腰用完好的那隻手撿起地上的紅包,她走到那女人麵前,看著痛苦的家屬,慕雲漫好像知道了家屬要的是什麼,錢挽不回死者的生命,抹不去家屬的痛苦,更阻止不了後續悲劇的發生。她知道每一場悲劇都是嚴酷的警醒。

慕雲漫把紅包放在女人旁邊的桌麵上,深深鞠躬,“幕天會給你們,給所有消費者一個交代。”

之後慕雲漫後退幾步轉身離開,傅清河跟了上去。

兩人重新回到車上,慕雲漫雙眼微微放空,像是在想什麼。

傅清河伸手拿過慕雲漫被拍紅的手,那家屬激動之下,手上力度沒有控製,慕雲漫手背已經紅了,腫起很高,上麵還有被指甲刮出的一道紅痕。

傅清河看著皺起眉,跟司機說了一聲轉去附近最近的藥店,買了藥膏給慕雲漫細細抹上包好。

慕雲漫收回手,“沒事。看著誇張而已。”

傅清河臉色很不好看,說好了護著她,可還是讓她在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

慕雲漫收回手上的那隻手,用另一隻手拍了拍傅清河,“其實他們就算行為再過激,我也不會生氣,狼狽些沒什麼,她們才是真正的痛苦。”

“我原本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可是就在我與家屬對視的那一刻,我卻突然覺得莫名的羞愧,內心像是被架在火爐上炙烤,”

“我以前隻覺得慕氏是很沉重的擔子,可是我隻知道它沉重,卻不知道它是如此沉重。原來做企業要慎之又慎,因為往往一個不慎,就會釀成一場場悲劇。”

“每一場因為商品釀成的悲劇都應該成為企業永遠懸在頭頂上的警鈴,麵對這場悲劇的正確做法是應該讓產品更安全,給所有消費者的生命更可靠的保障。”

“市麵上做電池的品牌那麼多,爸爸卻從不把研究方向重點放在更有噱頭的蓄能、儲電量上,而是主攻安全性,我現在能夠理解爸爸的選擇了。”

傅清河握著慕雲漫的手,“幕天的電池安全性已經是當下市麵上所有品牌中最可靠的了,反倒成為首個出現重大問題的電池供應商,這其中還是有蹊蹺。”

慕雲漫:“這裡麵的確有些地方存在問題,已經在查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正說著慕雲漫接到一個電話。

慕雲漫掛掉電話,神色有些凝重。

傅清河:“怎麼了?”

慕雲漫:“剛高叔叔跟我說,有一個小股東把自己手上的股份全部賣給了索恒,另外還有幾位小股東瞞著我們跟索恒接觸,看來他們還是不看好幕天的前景。”

傅清河:“倒不意外,索恒最近籌備了一大筆資金估計就是準備對幕天下手,之前索恒就已經在市場上購入了大量散股,接下來對小股東出手並不意外。”

傅清河,“放心,前些日子我已經跟爸爸打過招呼,現在浮海開始籌備資金,必要的時候會出手與索恒爭奪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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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死者家屬那裡出來又接到小股東拋售股票的消息,慕雲漫心情糟糕到極點。回了公司慕雲漫去調查組那邊了解了消息,而調查還遲遲沒有結果,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慕雲漫從調查組出來,路過一個茶水間,聽裡麵女員工在八卦。

“慕董還不回來?小慕總根本就鎮不住場子,股東都跑了,前兩天聽說獅北給你們部門王總拋了橄欖枝,我看你們王總這兩天心不在焉的,手上的事也不怎麼管了,是準備跳槽了吧。”

“還不跳槽留著等公司倒閉失業啊。”

“你說咱公司還有希望度過這次難關嗎?”

“我看難...”

慕雲漫回到辦公室,看著電腦屏幕上浮動的股票陷入茫然,外麵危機重重,調查沒有進展,公司內又人心浮動,慕雲漫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時候慕雲漫突然接到傅清河的電話,“喂。”

慕雲漫聲音怏怏地,沒有精神。

傅清河:“現在在忙嗎?”

慕雲漫:“沒有。”

傅清河:“那我等會到,二十分鐘後到地下停車場等我。”

慕雲漫:“乾嘛?”

傅清河:“散散心。”

慕雲漫:“不去。”

傅清河:“我二十分鐘後到。”

說完,傅清河就掛了電話。

慕雲漫把手機扔到桌子上,嘟囔,“煩人,說了不去的。”

可二十分鐘後,慕雲漫還是到了樓下停車場。

一下來慕雲漫就驚了,隻見傅清河穿著一身黑色休閒裝坐在一輛山地摩托車上,慕雲漫從未見過傅清河這幅樣子,像是年輕了七八歲的叛逆青年,不過還是超帥。

慕雲漫睜大雙眼走上前,“你怎麼...這是要去乾嘛?”

傅清河把一個袋子扔給慕雲漫,“去換上,頭發紮成馬尾。”

慕雲漫指了指袋子,“我...”

傅清河:“快去。”

慕雲漫拎著袋子去了樓上找了個女廁換上,這是一身黑色JK,慕雲漫穿這一身,再把頭發一紮,倒有點高中生的樣子。

慕雲漫走出去,傅清河正好看過來,慕雲漫瞥他一眼,幽幽道:“沒想到你喜歡這種的。”

傅清河舉手做投降狀,“不是,公司女同事買的,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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