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門鈴聲響起。
李道顯揉了揉腦袋。
天未亮，天之閣就有訪客。
李道顯打開了房門，凱瑟琳如約而至。
“早上好，頭名先生。”凱瑟琳笑意盎然，愉快地開口，“如果打擾到你的睡眠時間，那我真的很抱歉。”
聽起來毫無歉意。
李道顯笑眯眯地回道：“不用抱歉，相對於你乾脆利落地輸給我三局，還要幫我演示三次凝精法，道顯感激不儘。”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被一句話破防的凱瑟琳杏眼圓瞪。
沒等她說話，李道顯轉身：“請進來吧，要喝些什麼？”
聽到這句話，凱瑟琳下意識地問道：“都有些什麼？”
“隻有狂麥汁和水。”
“那就狂麥汁！”
李道顯接了兩杯，放在了會客廳的茶幾上。
凱瑟琳躺倒在沙發，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又打量著天之閣的環境，嘖嘖稱奇：“這裡和選手宿舍，簡直是天差地彆。”
李道顯端起狂麥汁喝了一口：“上次導師就有說過，這裡的是按照頂尖小型實驗室的標準打造的。”
“實際感受和語言描述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凱瑟琳也起身，嘗了嘗狂麥汁，眼睛睜大，新奇道：“哎？好喝哎！這是三樓還是四樓的餐廳的？完全不一樣啊。”
李道顯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上次在‘星界璀璨’餐廳，嘗過他們的狂麥汁，味道很不錯，回來就自己試了試。”
“奇怪，‘星界璀璨’我也去過，總感覺味道也還是不如這個……”凱瑟琳小聲嘟囔道。
不過，這句話提醒了凱瑟琳。
她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上次的神秘獎勵什麼，是你加速魔藥反應的秘術？是戈登導師教的嗎？”
李道顯點點頭：“嗯，戈登導師教導了我很多。果然是一個親切溫和的長者。”
凱瑟琳又喝了一口狂麥汁，翻了個白眼，默默想到：真希望看到你搞砸魔藥後，戈登能夠“溫和”地銳評到讓你想哭的樣子。
雖然凱瑟琳也沒有被戈登罵過，但是她目睹了戈登的犀利言語。而且不少網友已經將戈登“滾出去”做成表情包，在魔網上流傳了。
“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李道顯問道，“飲料還要再添一點嗎？”
“再來一杯，謝謝。”凱瑟琳將杯子遞了過去，李道顯好像還挺紳士的嘛。
李道顯從善如流，利落地添上狂麥汁，放到凱瑟琳麵前，又問道：“還有什麼需要麼？”
凱瑟琳想了想：“沒有了吧。”
“沒有的話……”李道顯熱切地看向凱瑟琳，“那現在可以開始演示了嗎？”
“呃……是因為想要快點演示所以才這麼熱切嗎。”
“當然不是。”李道顯矢口否認。“我就是隨便問問。”
不，你就是！
凱瑟琳在心裡補充道，起身跟李道顯來到了實驗室。
凱瑟琳又羨慕了！
天之閣內就有獨立的操作間，遠比十一層的共享操作間要來的方便……
“哎，你這是在熬製什麼？”
凱瑟琳有些好奇地看著調製室內，正在恒溫加熱的魔藥溶液，她記憶裡，沒有找到任何一種魔藥的中間狀態，是眼前的色澤和味道：“又是自創魔藥嗎？”
李道顯不願多說，簡單的“嗯”了一下，就帶凱瑟琳來到了另一邊的操作台。
“請開始你的表演！”
凱瑟琳雖然聽起來怪怪的，但是還是如約熬製魔藥。
一共三次，每次都使用了不同的材料。
最後製作了不同的魔藥，難度也各不相同。
僅從這點來看，凱瑟琳確實是真心的遵守了約定。
也正是因為三種近距離的煉製過程的對比，李道顯的觀察發現：
凱瑟琳的獸係凝精法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用不同野獸原料的獸性，去吞噬主材，最終互相淘汰晉升。
但實質上，其實是將主材的特性，根據輔助的野獸材料去區分，再重新整合的過程。
這一過程最主要的目的，是在維持原本“整”的概念的同時，弱化了不需要的特性，本質上是一種主材的重組。
其中起到關鍵作用的，同樣是一種特殊的氣息。
想通了這一點，李道顯也關掉了知識吸附。
於此同時，一枚【完整的凝精法線索】也伴隨著提示，落入到了自己的係統裡麵。
凱瑟琳這時候一揮手，用魔法將操作台清理一新，問道：“你是想要從我這裡偷學到凝精法吧？”
李道顯坦然承認：“的確如此。”
凱瑟琳坐在操作台上，搖晃著兩條腿，說道：“你這樣是很難偷學到的……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魔藥派係呢？最初就是因為入門難度太高了，各個魔藥學派想儘辦法，從小培養，各種儀式輔佐，才能稍微提升一些入門概率……”
凱瑟琳看著李道顯，突然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你知道‘律’嗎?”
律……當然知道。
如果說巫師學徒晉升正式巫師的關鍵是：認知自身，觸及靈魂。
那麼巫師想要進階高階巫師關鍵，就是探索和自身認知相符的“律”，並將之理解。
認知就像是容器，魔力就像是水。
水會隨著容器的擴張而水漲船高。
這種認知的提升，就是對“律”的認知。
所有的魔法，都是在觸動“律”的過程，通過對魔法變化進行觀察、認知、模擬、掌握的過程，叫做“規律”。
原則上，高階巫師他們掌握的律，足以讓他們相關的魔法有質的飛躍。
同時律，也是編織規則的關鍵。
想到這……
李道顯看向凱瑟琳。
原來如此……
凱瑟琳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臉頰兩側浮現小小的酒窩，肯定了李道顯的想法：“魔藥的秘術，就是‘律’的表述，至於我從小就能使用凝精法的原因……”
“是我的體內具有天生的律。”
正是這樣。
秘術引動的氣息，的確是規則的氣息，但更準確地來說，引用了規則衍生的律。
李道顯回想起星界璀璨餐廳那一次珍貴的感悟。
難怪，難怪戈登導師在演示前說，即使沒有領悟，也能夠對後續的秘術學習有巨大幫助。
那天晚上最大的收獲，就是那一次星界遨遊的感悟，它讓自己有了領悟律的資格。
看著李道顯若有所思的目光，凱瑟琳提示道：
“除此之外……”
“即使是你悟性超群，僥幸領悟到了秘術，沒有教派的通允許可，私自使用，不僅會有巨大風險，還會被學派追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