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離婚了。”裴音郗低聲說。虞言卿不高興,她不該再理會了,也,再也管不著了。
“話說回來。她以為你有外遇都能這麼冷靜?”這“外遇”都住進老婆買的房子裡來了,虞言卿竟然隻是一個人過來看看情況,而且全程冷靜克製,你們富豪姐姐捉“小三”都是這麼漫不經心的嗎?
裴音郗一怔。之前想的都是對虞言卿強調,她誤會了,水柳是妹妹而不是外遇。卻沒往這方麵想。虞言卿能冷靜地批評她不顧她的臉麵,對她有肯能喜歡上彆的女人的事實不在意至此,看來也真是對她沒有多少留戀之情了。
本來就知道的事情,本來就接受了的事實。再次想起,也仍然是讓人覺得心酸難受呀,唉。
裴音郗摸了摸手心的白灰,方才接過虞言卿遞過來的螺絲,仿佛還記得她那柔軟的指尖的觸感。
“所以她不需要我的寬慰。她本來就不喜歡我,以前礙於我的身份,現在我倆準備離婚了,她不會在意我的事的。”
裴音郗沉靜的語調不帶抱怨。可是水柳卻聽出了落寞。
哎呀。人家說癡男怨女,男女之間的恩恩怨怨感覺都沒那麼一波三折,你們兩個女人之間的感情卻也是那麼百轉千回。搞得她都很好奇,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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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言卿回到虞景莊園以後,威廉下班之前來三樓會客室問過她,要不要明天約律師來商議修改離婚協議書,對裴音郗做出什麼約束性的措施。
虞言卿說,不用了,彆的什麼都沒說,就讓威廉下班了。之前的事情她沒對威廉說,大概是他以為她去看過以後,會對平平靜靜離婚這件事有什麼彆的想法了吧。
但是實際上,虞言卿自嘲地笑笑,當裴音郗鐵了心要離婚的時候,無論是什麼措施,也是約束不了她的。
要約束一個人,莫過於用什麼牽絆她。裴音郗對權勢地位榮華富貴毫不留戀,她的身家抵得上一個小富婆,但是也毫不猶豫願意分她一半。
以裴音郗的能力,她新組建的這個公司要做大也是遲早的事,就算讓她淨身出戶,也擋不住她。
虞言卿突然發現,自己對裴音郗的認識是這麼有限的。除了那個18歲時就乖順的脾氣和對她百依百順的相處方式,虞言卿發現自己對裴音郗的其他認識都是非常零星片麵的,換而言之,就是完全不了解。
到了晚上瑤瑤睡覺的時候,虞言卿去她房間陪她說話。瑤瑤提到裴音郗剛剛才回到公寓。
虞言卿狀似不經意地問:“媽媽做什麼去了搞到那麼晚。”
瑤瑤說:“媽媽說,她去幫一個我沒見過麵的親戚搬家去了。她還說今天她親自動手安裝家具和打電鑽,媽媽好酷,她還答應下次教我,帶我一起搞。”
虞言卿回到房間洗漱完躺在床上,久久都沒有睡著。說來也是奇怪,她們結婚那麼多年,以前,裴音郗對她而言,就是一個客觀的存在,沒有特彆的喜歡或者不喜歡,因此也從來不需要花時間去想關於她的事。
這會離婚了,既然已經簽了字,裴音郗就應該是和她不再有關係的人。她應該更加不需要想裴音郗的事才對。
可是,離婚真的是好麻煩。牽扯了兩個人和一大堆公事私事,害得她這幾天心思圍繞在裴音郗身上轉的次數,簡直比過去幾年加起來的次數還要多了!
就像今天晚上,哪怕是搞清楚了,水柳和應星虹母女是一場誤會,裴音郗和她們是出於親情,而不是出軌。但是水柳兩母女顯然在裴音郗的心目中是很有份量的,甚至讓裴音郗連她的情緒都不再照顧。水柳問她要不要送她出門,裴音郗說不送,而是忙著裝那什麼鬼架子!
虞言卿一想起裴音郗體貼地幫她們整理房子,細心地安排生活的樣子,就覺得心裡一陣堵。
她也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照顧家人明明是人之常情,虞言卿也說不清她心裡那種又悶又堵的感覺是為什麼。就好像,就好像裴音郗的世界裡,最重要的人不再隻有她和瑤瑤,而是多了彆的人……
這種認知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啊啊,惱人。原以為裴音郗是一個自己自從八年前結婚之前就拿捏得清清楚楚,可以放心地隨意丟棄在一旁的妻子。
可是卻沒想到,她在做一份充滿挑戰有如拿生命在走鋼絲的極限事業的時候,她的後院,早就燃起了大火,直到燒到她身上了,她才知道。
虞言卿突然發覺,她是這麼不樂意。不樂意就這樣,你愛離婚就離婚,你想走就這麼揮揮手走人了。
那年18歲,懵懵懂懂,空有一身倔強,什麼都不會的一個小女孩。她放在身邊一手養起來。她養得好好的一個小工具人,培養好了,離婚以後要被彆人撿了去?
她才不要趁她心意,她要把她抓回來看看。要看看你這個人腦子裡到底是什麼做的,好端端的,想放棄金錢地位和家裡一個美美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
她要撩死她,迷死她,綁死她。她的人生隻能由她自己主宰,每一個改變,每一個決定,都必須是她親自做下的決定,當年結婚如此。離婚也必須如此。
那隻大笨狗,她要走上去仔細研究清楚,她到底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