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至清(1 / 2)

卿令智昏 若沁 6167 字 8個月前

裴音郗因為腿上的傷額外休息了三天,三天後虞言卿召開了董事局會議,會議的議程就是輕基金第四季度的撥款問題和下一年的預算。

大大的會議桌前坐滿了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往最前麵的位置看多幾眼。因為董事長的位置上麵,並排坐了兩個人。虞家的正牌大小姐,大家都很熟悉。她穿著一身高定套裝裙,戴著珍珠項鏈,寶石胸針,配上鑽石耳釘,讓她整個人看起來貴氣而冷冰,不可親近。

虞景集團的總裁裴音郗,大家也很熟悉。她穿著設計時尚的小西裝外套,煙灰色長褲和高跟鞋,剛剛及肩的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隨和但又不動聲色,很公式化。

兩個大家都很熟悉的人,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因為同時出現在會議上的時候,幾乎從來沒有過。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從來不管公司的事,裴音郗則是她的完全執行人。

看來兩人鬨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才會同時出現了。

裴音郗讓伍源給大家分發了資料,然後說:“第四季度的撥款就按現在這個方案,開始大家說賬上沒錢大概是有誤會,所以才耽誤下來,我這裡特地列了詳細的情況說明。”

馬上有虞言卿的叔公,也是集團的大董事之一,提出意見:“裴總這個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原本是彆的項目的留用資金,給你撥走了。”

裴音郗的音高不高,可是說起話來卻很洪亮,氣場很強:“留用資金也是資金,集團的錢接受統一調配,不存在預留給誰了就動不了了吧。暫時用不上的錢,放在那裡,就是拿來用的。第四季度集團會有大量應收賬款,到時候哪個項目需要資金再統一調配就是。過去的幾年這套流程從來沒異議,今年我也不希望有問題。真有問題,就克服一下。”

夠霸氣的,倒真像一個當老總的樣子。向汝喬坐在虞言卿背後悄悄往前麵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下麵開始竊竊私語。

然而裴音郗根本沒打算給他們討價還價的餘地,因為她不是來要第四季度的撥款的,她是要搞定下一年的撥款——這是她家的前妻大人給她下的死命令啊。

何況當時為了通過撥款預算,她忍著腿傷,硬生生站了兩個小時做報告,才定下來的。現在董事們借著她和虞言卿離婚的事情就想不認賬,沒有這麼便宜的。

“另外,下一年度的預算。上一次董事會就已經通過了,為什麼簽字的時候卻開始不順利?今天趁大家都在。把字簽一簽。”裴音郗說。

您是流氓啊,不,您是暴君啊。上來就逼簽字。相比之下,第四季度的錢都是小事。果然,有人開始提議:“我看今天先把第四季度的撥款落實了就可以了。下一年度的,先從長計議嘛,裴總彆急。”

伍源聽了直偷笑。魯迅先生寫的文章裡說過:當一個人說,我要屋子的牆上開個窗戶。就會有旁人反對說,彆開窗戶了。於是這個人就說,我要把房子拆了。於是旁人就會勸他說,那您還是開窗戶吧。

裴音郗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裴音郗見虞言卿在看她,她也轉頭看了看虞言卿,露出一個寬慰的表情,似乎在說,搞定一半了。但是虞大小姐給她的表情是一個橫眉怒視的表情。

因為這些毛病是怎麼搞出來的?還不是因為裴音郗莫名其妙的要離婚搞出來的!以至於她不得不坐在這接受董事們的質疑,離婚真是麻煩死了啦!

裴音郗突然覺得自己又變態了,因為看見虞言卿被搞得不勝煩擾的樣子,她竟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最初提離婚的時候,隻專注於她們之間的感情,和她目前身處的身份和境地,沒有過多的考慮到彆的事。

後來基金會的資金突然被停掉,裴音郗才意識到,她們如果離婚,那麼公司這邊將是一個巨大的泥潭。虞言卿不一定搞不定,但是肯定會搞得非常痛苦。

但是大狗狗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她也不是故意的,她隻是離婚以後才恰巧發現了這點而已。裴音郗想,她的壞大概在於,從發現的那刻起,她就在等,等她那永遠冷靜自若的前嬌妻氣得跳腳,然後氣呼呼地找她算賬的的樣子。

就像現在。虞言卿好生氣,哈,永遠淡定似乎對所有事情都儘在把握的大小姐,也有氣呼呼卻又對公司的事情奈何不得的樣子。她的表情生機勃勃,還……挺可愛的。

“不是我著急。上一次的新藥項目,董事長說要通過董事會決議,再往下推進,現在也一並通過了吧。”裴音郗再說。

這您可就逼得太緊,得寸進尺了啊。要實行下一年的撥款預算花大筆錢,還要通過另外一個也花大筆錢的新藥項目。同時一起搞,整個集團的家底幾乎是一次性掏空,董事們個個心慌出汗了。

會議室一片死寂,沒人說話。裴音郗說:“這麼說吧。給錢,通過項目,我保證下一年的利潤增長50%,給股東們的分紅也會比原本預計多50%。如果不足,董事長會釋出手中的股票補足。”

這話一出,現場幾乎炸鍋了。這算是某種對賭協議,用虞家長房手裡牢牢控製住的股票做賭注,裴音郗的做法幾乎是破釜沉舟了。

董事們看明白了裴音郗的決心,於是開始精明地打算盤,如果一定要推進,那麼現在就是提要求,逼迫裴音郗給他們各種好處的最佳時候。

於是董事們開始七言八語的討論起來,有的要原材料的采購權的,有的想裴音郗把集團公司某個待開發的地塊交給他們開發的,有的想申請對外投資案的。

虞言卿一直在會議室裡不說話,可是聽著卻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索性不聽了,丟下一會議室的董事,先回辦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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