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得虞言卿一開心,興致來了,順手把卸妝棉拿過來,從自己的手袋裡順手拿出眉筆。招招手讓剛才那個吐槽自己的眉像是老了五歲的那個女孩過來。
虞言卿笑了笑說:“來,向特助化不好的地方,我幫你重新弄一下。”
一個大美女站在那,還是集團的大老板,那女子臉都有點紅了,走近來,彎腰靠近虞言卿,閉上眼。
虞言卿極少幫人化妝,其實一瞬間有點不自在。不過還好化妝也是一種手藝,對她來說克服一下心理障礙和拿手術刀在病人身上做手術就沒什麼太大區彆了。所以她也沒太介意,調整了一下,快速動起來。
“你彆動噢~維持一下平衡,我一會就好。”虞言卿清淡的笑意隻微微彎起嘴角,輕緩的聲音吩咐道,手上的動作很乾脆。
那女子閉著眼,半彎腰,為了維持平衡,她很自然地伸手扶住了虞言卿抬起為她畫眉的手臂。
不一會,虞言卿收起眉筆,點點頭:“好了,這樣就顯得年輕靚麗了。呐,我這隻眉筆送你吧。”
“啊,謝謝虞總。”那姑娘喜出望外,接過虞言卿的眉筆笑得眉眼彎彎。
“真好看!”
“好幸運啊,虞總親自幫你化妝。”
那姑娘喜滋滋地轉身往人群堆裡一紮,被其他愛美的姑娘們團團圍住了。
裴音郗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虞言卿的表情雖然一如既往的淡定,但非常溫柔且耐心地幫一個女人化妝的樣子。
這個畫麵看在她眼裡,突然升起了一種裴音郗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因為她想起了以前的畫麵。
那還是她18歲的時候,她和虞言卿剛結婚不久。在和虞言卿結婚的婚禮之前,裴音郗從未化過妝,她從小跟著水永居無定所,早就養成了堅毅冷靜的性格。
普通女孩子會有的興趣,她接觸得少,也不怎麼看中那些不實用的愛好。她的興趣本來就是武術、電腦、園藝之類的東西,從小對什麼給洋娃娃換衣服化妝,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之類的沒興趣。
長到18歲,一個小高中生,也沒必要化妝。直到她一夜之間成了虞爺爺身邊的接班人,每天見到的是各種高管、大老板,出入的是各種宴席、會議。
帶妝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保護色。不管你年齡有多大。
可是即便客觀上工作需要,裴音郗依然沒太大興趣,不喜歡塗塗抹抹。虞爺爺給她安排了專業的化妝老師教她技巧,可是每次學習的時候,老師一讓她閉眼開始畫眼妝,裴音郗就開始趁機偷偷睡覺,老師說了什麼,那是完全沒留意聽。
真的必須自己化好妝出門上班的時候,她就在更衣室裡對著鏡子胡亂塗抹一通。
有一天虞言卿不經意看到了,饒是再冷冰不多言的性格,饒是和裴音郗再冷淡互不打擾的關係,虞言卿也忍不住覺得好笑起來。
“你就弄成這樣去上班?”
“嗯啊。”裴音郗心想,反正是給彆人看的,雖然感覺越化妝越醜,隨便啦。
“你會不會化妝呀。”眉毛一邊高一邊低,一邊長一邊短,粉底不均勻,口紅也是亂抹一氣。精致了一輩子的大小姐,實在看不下去。
“不會呀。”老老實實的回答。
就像一隻蹲在梳妝台前的大狗狗,一臉老實的樣子。
虞言卿歎歎氣,在她身邊坐下,抽出化妝棉沾了卸妝水開始擦她的臉,淡聲說:“我來幫你吧。你看清楚我怎麼做,學著點,你看著我乾嘛,看鏡子。”
虞言卿伸手捏著她的臉轉向鏡子。裴音郗乖乖地任她擺布,老婆伸手摸她的臉了,哪怕隻是捏著她的臉轉向鏡子,她也覺得好舒服。老婆的手碰在臉上軟軟的,還那麼香,裴音郗愣愣地笑起來。
十幾歲的小姑娘啊,要什麼化妝,滿滿膠原感的臉蛋,冷白皮的膚色,漂漂亮亮的五官。虞言卿隻是簡單地撲了點粉,眉上掃了幾筆,換了隻顏色青春又不顯得輕佻的口紅。三下五除二就搞好了。
“好了。很簡單,淡淡的妝就好了,以後就按這樣。”虞言卿語氣平靜地說,順手收拾桌子。
裴音郗一看,果然是又順眼又好看,幾乎看不出來化了妝,但是整個人的麵容顯得精致很多。
裴音郗看見自己臉有點微微緋紅,因為剛才她老婆給她化妝,虞言卿的手柔柔的碰觸在她臉上,那張美得令人心跳的臉離她好近,她幾乎都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連輕柔的呼吸的聲音,都像是迷人的樂曲。
還有她香香的頭發還從肩膀上落下來拂著她的脖子。
太舒服,太心跳,太撩人了,那時仍年輕不夠沉穩的裴音郗忍不住臉頰上自然的反應,臉上沒有用腮紅,卻比用了還瀲灩。
裴音郗忍不住小小聲問:“你…經常幫人化妝嗎?”
“我?怎麼可能。”大小姐的表情仿佛她說了一個笑話。養尊處優了二十幾年,很多的時候,都是彆人幫她化妝,她怎麼可能幫彆人化妝呢。
“你從沒幫彆人化過妝嗎?”大狗狗圓眼一亮,就差笑眯眯的吐舌頭搖尾巴了。
“是啦。隻有你。你是唯一一個。”如果不是裴音郗這個隻有18歲的小妻子,她才不會這樣親自動手為人服務。
虞言卿隨口說了那句話,就催裴音郗趕緊走人了:“你看著我乾什麼,快去上班呀。”
裴音郗想到這裡,再看到剛才的畫麵。什麼啊,不是說隻有她,她是唯一一個嗎?
現在虞言卿為了克服心理障礙,刻意和彆人多接觸,和彆人貼身坐,和彆人靠近談笑,甚至連幫彆人化妝都來了。
裴音郗覺得自己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