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時過(1 / 2)

卿令智昏 若沁 6533 字 7個月前

裴音郗和張婭兩人走在大走廊上,這個商都很大,中間是中空的天井設計,幾棟建築以走廊連成一體,走在其中感覺很有氣勢。

裴音郗話不多,隻是默默走。兩人拐了個彎,張婭突然站定叫她:“你等等。”

裴音郗也跟著停下腳步:“怎麼了?”

“你臉上這裡有個東西,嗯,是根睫毛。”張婭笑著,甜甜的嗓音一邊說話,手在自己臉上點了一下提示裴音郗東西在哪裡。

“哦。”裴音郗伸手往臉上摸了一下。

“沒弄掉。”

“這邊嗎?”

“不是。我來幫你拿掉吧,你彆動哦。”張婭靠近了,她抬手想扶住裴音郗的臉幫她拿掉東西。

這時她們身旁響起了一個冷清卻好聽的聲音。就像在冰山上聽到的泉水,冷冽卻又如此清脆悅耳。

“我來。不麻煩你。”聲音響起的同時,虞言卿伸出手隔開張婭,站定,然後一手碰在裴音郗的腮邊,一手輕輕一拈。裴音郗隻覺得一陣香香的氣息靠近她,然後臉頰邊一暖,臉上還有像羽毛拂過的酥麻感覺,虞言卿把她臉上的那根掉落的睫毛拿走了。

虞言卿的這個動作,舒展,從容,舉手投足間優雅而自然,但是卻一下子就隔開了張婭,把裴音郗留在她的身側。

“言卿,你怎麼在這裡?”

“不在這裡我豈不是還看不到這個。你對我說有事,就是在這裡約人吃飯逛街。你敢不敢對我更過分一點。”虞言卿語氣不佳,而且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完全沒給一旁的張婭留情麵。

裴音郗笑了笑,這場景,怎麼活像搞外遇被老婆“當街”捉奸的樣子。這個場景,還讓她想到了一些事情。

其實以前,陪客戶吃飯喝酒應酬的場合,被虞言卿看到並不是沒有過。那還是她剛滿20歲的時候,虞爺爺剛去世,整個公司的擔子落在她肩上。

那段時間資曆淺、經驗少,為了能快速穩定局麵,裴音郗無論是對客戶還是對公司的高管和董事們,都是親自應酬。喝酒,陪玩,說場麵話,短短時間培養起來,玩得溜溜的。

有一次她單獨陪客戶喝酒吃飯,在吃飯的地方和虞言卿撞個正著。裴音郗當時特彆緊張,著急得飯局都扔下了,到處找虞言卿。可是那天大小姐和朋友約出來玩,直到晚上才回家。

當裴音郗像一隻犯了錯等待被主人懲罰的大狗狗,垂頭喪氣地跪坐在床上,對著靠在床上看書的老婆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今天,就那個你看到的,我沒有亂來,絕對絕對沒有。那個隻是客戶,你千萬彆誤會。”

倒是虞言卿像是壓根沒放在心上,拍了她兩下,語氣清淡:“著什麼急。知道那就是普通的應酬,我不會誤會的。我們是結婚,又不是囚禁你,正常的應酬和人際交往,不需要和我彙報的。”

“哦……”裴音郗小聲應道。本來好緊張怕被虞言卿誤會,怕讓她為這件事生氣。結果虞言卿是那麼平靜的態度,還有那麼“信任”她的語氣,讓裴音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生出一絲莫名的惆悵。

她老婆一點都不介意,也不在意她的交際情況。

結婚的時候都不介意她和誰應酬,離婚了反而過問起來了,這算是,虞言卿會介意她,會在意她了嗎?裴音郗勾起嘴角淡淡笑:“這就是我的事。算不得對你過分呀,這隻是正常的朋友往來。”

這哪裡叫正常?不過裴音郗的言下之意是,她們已經離婚了,無論她和誰在一起,確實算是“正常的朋友往來”,虞言卿想到這裡,喉頭一陣堵,然後是一絲慌亂。她可沒忘記,裴音郗當時堅持討要離婚證書,說有用,說的就是要和這個張婭發展關係呢

虞言卿因著這絲慌亂,直接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你答應過我的,在這期間誰都不可以有!”啊啊,她乾嘛要說這中滅自己威風的露怯的話,好氣,搞得真像個管不住老婆出軌的哀怨配偶似的。

裴音郗眸子一暗,下頜線收緊。原來不是緊張她,而是像水柳說的,要套路她。裴音郗微不可見地歎了歎,然後說:“知道的。我不會違背答應過你的事情。”

“裴音郗,我不是……哎呀。”虞言卿咬下唇,她不是來要裴音郗說這中類似“我保證這段時間不碰彆的女人”表態的,這不是她來的目的。可是現在,好像有點解釋不清了。

“我已經打電話叫衣店把衣服送回去了。我們走吧,我有話對你說。”虞言卿軟下聲音,她是想和裴音郗談關於那些筆記的誤會的。

張婭這時剛才沒走開,隻是在旁觀。可是這會,她看出來了,裴音郗和虞言卿之間矛盾也不小嘛,而她自己要的東西主動爭取,總不能讓虞言卿來插一腳,把裴音郗想帶走就帶走吧。

於是張婭像是沒搞清現在的狀況,聲音又甜又無辜:“裴總,我們不是說去我工廠那邊參觀嗎?我現在就回去,你這邊?”

“我要去的。”裴音郗這才想起,張婭還在一邊呢。她再看看虞言卿。裴音郗墨黑的眸子看著她說:“我這邊先有約了,還有點事。如果你要和我談的事情很急,我遲點去莊園找你。”

虞言卿心中一澀,難以言喻的挫敗感和無力感向她襲來。剛發現裴音郗看過那本筆記時,心裡又急又緊張,心疼於裴音郗被她無心傷害。也懊惱於她不知道筆記被裴音郗看過的事情,導致裴音郗這幾年來都存在誤解,甚至為此壓抑隱忍,最終導致了她寧願放棄婚姻。

一時衝動,就著急忙慌地想儘快和裴音郗說清楚這件事。可是,現在她發現,原來當年的誤會是怎麼樣的,其實一點也不重要了。因為時過境遷,無論是傷害、委屈還是溝通不良,都已經遠遠地過去了。

她們已經離婚了。此時再糾結於過去的誤會,仿佛能就此抹平現在的結果,改變裴音郗下定的放棄這段婚姻的決心,似乎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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