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公寓四處的牆壁掛了一些或者抽象,或者天真爛漫的油彩畫、水彩畫甚至鉛筆畫。還有進門處安裝了一塊和室內裝修完全不匹配,風格過於可愛的長頸鹿造型的亞克力板身高牆貼。身高貼上還用油性筆標記了測量身高的日期。
小小的細節,顯示了裴音郗和瑤瑤過去三年在這裡的生活狀態。這是一種家常的,真實的狀態,似乎和以前她認知的裴音郗都不一樣。虞言卿不知怎麼的,看得心一酸,眼睛也熱起來。
裴音郗洗完澡套了件衣服出來,在客廳裡看到的就是這樣情景。虞言卿很漂亮,無論用哪種苛刻的標準來衡量,她都是一個極美的人。美麗而驕傲,天然且被優渥的家庭嬌養出來的氣質,自帶著冷傲和矜持,讓人不敢靠近。
可是她偏偏靠近了。
隻不過,昨晚那被一心要取她性命的黑衣人圍困的時候,在她被困在那逼仄臟汙的方寸之地的時候。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那就是她在世間的最後一刻,害怕再也沒有機會靠近虞言卿。
書上說人對死亡有天然的恐懼,但作為一個五歲就目睹殺手在她麵前開槍射殺親朋的人來說,裴音郗以前對死並沒有太多的概念。直到昨晚那一刻,直到她想到虞言卿。
裴音郗想到這裡,坐在沙發上窩進虞言卿的身旁,整個人躲進她的懷裡。“我已經謹遵醫囑把藥都吃了,我都這麼疼了,你不要氣我了嘛,好不好。”
虞言卿伸手摸了摸她半濕的頭發,心裡覺得心疼。雖然在醫院裡沒有給她做更詳細的檢查,可是剛才給裴音郗進去洗漱的時候,虞言卿已經看到了,這人一身,大大小小的擦傷,左一塊右一塊,還有各種顏色的淤青,青的紅的紫的黑的,到處都是。
可以想象昨晚裴音郗遇到的危險,是多麼的心驚肉跳。簡直無法想象,裴音郗是經曆了什麼,才能這樣安然無恙地回來。虞言卿又氣又心疼,低聲嗔:“你呀,還知道疼啊。”
說完這句,還是忍不住話鋒一轉:“還疼……我再給你拿止痛藥吧。”
虞言卿伸手在茶幾的袋子裡再拿出止痛藥剝出一顆放在裴音郗嘴裡,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水順手喂了她一口。
裴音郗乖乖地吃藥,喝水,一雙黑色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虞言卿的臉,恨不得戴上個放大鏡,細細看她的表情。裴音郗想,這大概也是過去八年明知她們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婚姻,裴音郗仍控製不住地一直愛著她的原因。
因為虞言卿無論外表多冷冰,實際上她從未用她的手段傷害過她,甚至不曾在她脆弱需要安慰的時候推開過她。比如最開始她願意幫助她救她的養父,比如在她剛知道養父失蹤的時候,比如她因為超高強度的工作和學習壓力而心生沮喪的時候。
雖然虞言卿過去的八年不會黏黏膩膩地過問她的事情,甚至冷得不會說一句寬慰的話,可是哪怕她隻是表情冷淡地在她身邊,但這便不吝於是最好的陪伴了。
裴音郗情動,忍不住吻虞言卿的唇。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狗狗,趴伏在主人身上求安慰。
“嗚嗚。”
裴音郗這個樣子,激起了虞言卿的母性,她笑笑,輕啟紅唇接納了裴音郗的糾纏,慵懶的聲音柔軟:“可憐的。乖哦~”
輕輕柔柔地吻了一會。裴音郗挑開虞言卿襯衣的第三顆扣子,撥開前扣的小衣。
虞言卿不由笑了,小聲說:“裴音郗,色令智昏你,背不疼嗎?你還動得了?”
裴音郗把臉埋在裡麵吚吚嗚嗚地說:“我從昨晚忍到現在,醫生幫我處理一下。”
昨晚虞言卿一次次美得驚人,裴音郗強忍著卻一次都沒敢讓自己放肆,生怕她來一次,直接腿軟了,哪兒還有力氣爬起來和夏旅思一起去那個什麼鬼養豬場。
“喂,你過分了一點吧。”虞言卿氣笑了,又在她腰上擰了一把。裴音郗還敢給她提昨晚。
裴音郗這會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美醫生的手應該在下麵而不是在腰上。裴音郗繼續吚吚嗚嗚說:“你就管上麵的傷口,你就不管我下麵的傷口啦?”
“這裡能叫傷口嗎?”虞言卿指尖微微勾了勾,給了她一個眼神,讓你自己體會。
裴音郗這下不吚吚嗚嗚了,她抬起頭來,毫不掩飾自己享受到極點的表情,認認真真的歪理連篇:“你不管我,就憋得內傷,這裡就成傷口了。”
虞言卿的臉一下子紅了。閉上眼咬牙嬌聲嗔:“裴音郗,你敢不敢更騷一點。”
“唔,敢。”裴音郗繼續埋進去繼續享受,“我背疼,不能躺下了。”
“所以呢。”虞言卿歎著氣輕輕摸她的頭,儘職儘責的好醫生擔心真的扯到她的傷口,隻好由著她把重量全部放在了她身上。
“所以要這樣在上麵。”裴音郗說著半閉起眸子,像一隻小魚似的扭動起來。
過了許久。虞言卿躺在熱水裡,裴音郗搬了一張瑤瑤小時候用的凳子坐在一旁,伸手幫忙。虞言卿“啪”地一掌過去打她手背,趕了她好幾次,裴音郗說:“沒洗乾淨,我幫你。”
“你幫我?”虞言卿睜開眼睛瞪她:“你好意思說。都怪你,非要趴在上麵,弄我一身。我下午還有個會呢。”
害得她不得不繼續留下來耽擱了許多時間。
“那我幫你。”裴音郗再次拿起毛巾伸手。
“不用了。”謝謝你豁。
“不行,要的。誰汙染,誰治理。”
虞言卿無語地看了看窗外那明晃晃的太陽,真敢說,太騷了你。可以不用勞煩您“治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