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她因為七叔的事情遇險被裴音郗救出來,裴音郗也同樣出於責任心來照顧她。
好像是通順的一種邏輯關係,可是她為什麼聽得那麼如鯁在喉。
虞言卿覺得頭痛,那種墜落的恐懼感,周圍的環境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要把她吞噬的感覺又來了。可是即便是這樣,虞言卿也不能忽略想起裴音郗用那種苦惱的神色,說她對她負有責任時,她心裡那種失落、感傷,覺得刺痛的感覺。
原來她對於裴音郗來說,是這樣的。離了婚的一對伴侶,她們接吻、擁抱、分享身體的親密,原來對裴音郗來說是一種責任。可笑的是她動了心,裴音郗那個又悶又老實的笨蛋,恐怕還緊守著她用來做借口的“工具人”的身份吧。
虞言卿靠坐在沙發上,捏著額頭,抵抗著那種疼痛暈眩,無依無恃被黑暗包裹的感覺。
裴音郗和夏旅思在虞言卿離開以後,東拉西扯地假裝聊天聊了一會。就像那種兩個人合夥在彆人背後說壞話,結果發現人家聽見了,然後這兩人就開始心不在焉,可是又都不好開口先告辭,簡直是尬聊到極點。
最終裴音郗拿起酒杯,倒了滿滿一杯酒,咕咚咕咚灌下去,再倒了一杯又咕咚咕咚灌下去,轉身對夏旅思說:“走了,我去看看她。”
夏旅思也毫不客氣地倒了一杯,大富豪家的酒啊,不喝虧了。她一邊喝,一邊對裴音郗做手勢:“快去。”
裴音郗回到臥室,看見虞言卿坐在沙發上,有點想解釋,但又不知道從哪裡解釋好。裴音郗撓撓頭支吾說:“那個,我剛才說的話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幾個意思?裴音郗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說了一句蠢話,嗷嗚,講不清楚了。
“你剛才說了什麼?”虞言卿淡淡地問。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她剛才沒聽見,而是故意讓裴音郗圓她自己說的話。
也是夠腹黑的了,裴音郗又撓頭,就知道大小姐不會明懟,隻會暗婊,看著她變成一隻猹,在自己挖的坑裡跳來跳去。
“我,我隻是說,你現在狀態不好,虞恒也沒抓到,我是你……呃,我是你女兒的媽媽,所以要保護你們。你彆誤會,也彆生氣。”裴音郗像一隻做錯事的大型狗狗,說的話詞不達意,蹲在一旁乾著急。
“我沒生氣。”虞言卿抿唇,低下視線輕聲說:“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們現在算什麼?我算是你的誰?”
裴音郗有點意外,虞言卿竟然會說這樣的話。這種像是受到錯待似的滅自己威風的話的,以前的大小姐可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她印象中的老婆大人,那都是這種架勢:我們現在就是主人和工具人的關係,你乖乖的,姐姐會疼你的,我就是你的老婆,記住了豁!
裴音郗又撓撓頭:“我們……我們。”
沒“我們”出個所以然來。
“裴音郗,我們複婚吧。”虞言卿按緊抽疼的頭。
裴音郗知道虞言卿又頭痛了,她像過去幾天深陷噩夢中的時候一樣,頭痛,恐懼,抗拒她……裴音郗心疼,又心酸,低聲說:“你不舒服,狀態也不好。現在的你說的話不理智。”
裴音郗心疼虞言卿,這麼驕傲的一個人,不知道在虞恒那裡遭遇了什麼,竟然做出這樣的服軟舉動。從虞言卿口中說出的“複婚”兩個字,讓她的心跳狠狠多跳了兩拍,可是裴音郗強迫自己理智起來,她不能欺負虞言卿,更不能這樣趁人之危。
“扯到哪裡去了?!你怎麼說,我們複婚。”頭疼得她幾乎要支撐不住了,虞言卿一擰眉,嬌聲斥。
可惜這時的裴音郗沒有想明白,虞言卿的反常就像是一種剖白,意味著她的不能再淡然以對,意味著她開始患得患失、有所期待。不再是那個冷若冰霜,猶如遠在天邊被人仰止觀望的高嶺之花了。
裴音郗幾乎直接問出口“那你,愛不愛我?”
想問,不能問。問了,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也許連現在這白賺來的甜蜜和穩定都無法保留。裴音郗隻得默默地不說話,沉默了。
“哎,你,”虞言卿心裡又疼又急,裴音郗不願意……果然是決定了揮彆過去,鐵了心的離婚,也鐵了心的拋棄她們成立的家庭。雖然一開始她們的結婚就是因為各取所需的利益,顯得不那麼真誠,可是裴音郗也太下得了決心了吧。
虞言卿情一動,倏然站起來,緊接著便覺得強烈的恐懼感和劇烈的頭痛同時襲來,她的身形搖晃,一下子倒在了裴音郗的懷裡。
裴音郗沉住下盤,穩穩地摟住虞言卿,和平時沉靜淡定的語氣不同,又急又憂的語氣再也沒有淡定:“你怎麼了?頭又疼了嗎?彆急彆急,你彆氣,醫生說你不可以情緒波動,都是我不好!”
“是啊,都怪你!”和你有什麼關係,我隻是被你氣死了而已!虞言卿沒好氣地推開她:“你彆碰我啦!”
裴音郗被嫌棄得委屈,鼻子一陣酸。隻好放虞言卿在沙發上坐下,低頭忍著酸楚轉身大跨步到床頭櫃旁邊:“醫生開了鎮定和緩解頭疼的藥,我給你拿藥。”
“藥,藥在這裡……”裴音郗拉開虞言卿床頭櫃的抽屜,藥在裡麵,然後她還在床頭的抽屜裡看見了一個東西。
裴音郗睜大眼:“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發現虞醫生感到恐懼的原因了。
小可愛們也不可以對小貓那麼冷漠喲~
快點來給小貓留評撒花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