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裴音郗的公寓出來,裴音郗帶虞言卿去吃飯。她們沿著河邊的路向前走。天色已經是華燈初上，剛亮起的路燈橘黃的顏色，把河邊的樹拉出了長長的淡淡的影子。
裴音郗牽住虞言卿的手往前走。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呢，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從家裡出來,手牽手一起在家裡附近的小店吃飯。這樣平淡而簡單的日子,對於裴音郗來說，以前卻也是不敢奢求的。
裴音郗搖晃著虞言卿的手，暗自感歎。
這個人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牽手走路。虞言卿稍微落在後方，看裴音郗細長的手臂，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讓她身上的修身針織衫把她漂亮的直角肩襯托出來。走路的樣子自信沉穩，長得很漂亮,不笑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內斂又利落的氣勢，難怪旁邊經過的路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她。
虞言卿看裴音郗看得出神,裴音郗突然往旁邊一步,幾乎正正擋到虞言卿麵前,害得她差點一個踉蹌撞到她背上去了。虞言卿嬌嗔：“裴音郗你突然擋在我前麵乾嘛。”
“那些人老看你。”裴音郗撇嘴。虞言卿這種打扮入時，外表不俗的人,走在路上像明星似的，很容易遭人窺探。平時甚至時常有小報狗仔在輕基金的辦公地外麵偷拍,想拍到虞言卿的八卦。
“嗬～他們看是因為你牽著我的手太緊了吧。你不要再牽我手了,走起路來不方便呀。”虞言卿笑。
“那不行，手要牽。”裴音郗再次牽起她的手，而且十指緊扣，握得緊緊的。
以前,在結婚以後，裴音郗就很喜歡找機會牽她的手，隻要是她們並排站在一起走在一起的場合，她都要牽過來。哪怕是後來發現虞言卿表現出不喜歡牽手的樣子，裴音郗後來幾年減少了許多次數，可是每到過馬路的時候，仍是堅持要牽手。
“你怎麼那麼喜歡牽手。”虞言卿終於問了這個問題。
裴音郗的回答很簡單：“牽手才像談戀愛。”
“嗬～”腦子都在想什麼。虞言卿忍不住失笑。
不過就在這時，虞言卿的腦子裡閃過一絲意象。牽手，以前七叔送瑤瑤回家的時候，她看過他牽瑤瑤的手。
以前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她在催眠夢境中回憶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裴音郗他們在旁邊旁觀的，雖然能通過問答的形式知道當年的事情，可是他們卻不像她一樣親眼看到虞恒當時魔怔的亢奮狀態。
她聯想起那些發生在遙遠的窮困山區的病例報告，那些因為突發癲癇或者腦出血死亡的女童，她們的腦垂體受到抑製全部延緩了發育的狀態，十歲左右的孩子，發育的水平都在六七歲左右。再聯想起虞恒在襲擊她的那天晚上異乎尋常的狀態。
老天！虞恒是性變態！他對兒童有特殊的變態嗜好。虞言卿臉色突變，她一直以為，虞恒的目標是她，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她不是虞恒的真正目標，甚至利用那些聰明針賺的錢也不是虞恒的最終目的。
虞恒真正的目標——
是瑤瑤！
虞言卿突然抓緊了裴音郗的手，一向淡定的語調帶了絲絲的顫抖，“瑤瑤，虞恒的目標是瑤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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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得到了媽媽們的允許，連續好幾天她放學以後，都去了汪家嘉的家裡。她知道汪家嘉生病了不能出門，瑤瑤希望能陪這個以前的同學說話解解悶。
瑤瑤今天穿了一身當紅動漫折翼之魔裡麵的酷少女米亞的衣服。米亞是個未來的電腦天才兒童，她梳著高高的馬尾，喜歡穿帶有賽博朋克風格的黑白色蓬蓬裙，白色鉚釘中筒靴，帶著黑色露手指皮手套。
因為瑤瑤和汪家嘉都喜歡米亞，所以瑤瑤特地穿了這一身來找汪家嘉。
瑤瑤在汪家嘉床前轉個圈，“鐺鐺！酷不酷？我媽咪專門找人給我定做的，平時我都舍不得穿，今天穿來給你看，夠朋友吧。”
汪家嘉蒼白的臉色上露出了一絲神采，瘦削的手掌拍在一起：“好看。瑤瑤，你和米亞一模一樣啊，我覺得你比米亞更酷更漂亮。”
“哈哈，好說好說。看在你這麼有眼光的份上，今天西洋棋我讓你多走一步。”瑤瑤蹦蹦跳地回到床邊，床邊的矮桌上放了一盤西洋棋。
“咳咳……”汪家嘉坐起來，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是大哥哥，我怎麼能讓你讓我。何況昨天最後一局你輸了你忘了。”
汪家嘉生病前是初一的學生，比瑤瑤大好幾歲，隻不過原來他的腦子比較笨，反應慢，隻有當瑤瑤小跟班的份。自從他打了聰明針以後，智商變得極高，人也一下子變得成熟了，開始以大哥哥自居。
“嘖，最後一局我是肚子餓了沒有集中精神。”瑤瑤不服輸，不過她還是感歎：“汪家嘉，你現在真的變得好聰明，都快趕上我了，挺棒的，你聰明了我和你玩才有意思。就是你這身體太差了，不過你彆擔心，我媽咪和我姑姑會發明新藥救你的。”
“真的，你媽和你姑姑那麼厲害。”汪家嘉捧哏角色做得很好。
“當然了，我也有幫忙的我跟你說。”瑤瑤翹起尾巴，可得意了：“她們在研究蛋白質和病毒，我用電腦幫她們篩選RNA片段，做蛋白質結構三維折疊，還有好多，我會救你噠！”
小臭屁直接把自己安排成了治病救人的角色了。
汪家嘉捧場地笑了。
這時汪家嘉的媽媽在敲門說，“瑤瑤同學，有人找你，請你下樓一趟。”
“找我嗎？”瑤瑤覺得奇怪，跟著下樓了。
下樓以後，汪家嘉的媽媽把瑤瑤領到他們家後院的側門，在門外的路邊，瑤瑤看見，是張婭。瑤瑤走過去，歪頭看張婭：“你找我有事嗎？我媽媽不在這裡。”
張婭笑說：“我就是來找你的。我們聊兩句吧。”
她一邊說話，其實眼睛在留意站在院子裡的保鏢。瑤瑤出門虞家給她安排了一個保鏢，但是這個保鏢一般不會隨便靠太近，乾擾瑤瑤。特彆是在這個瑤瑤每天都來，是她同學的家裡，所以保鏢隻是遠遠地看。
張婭的行動，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她和瑤瑤認識，瑤瑤見到她不會第一時間產生警覺，而虞家的保鏢也會來不及反應。張婭看見兩個人迅速接近保鏢，趁他反抗不了兩個人把他打暈在地。
瑤瑤說：“我們沒什麼可聊的呀，你不說什麼事我就進去了。”
張婭突然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眨去眼中的眼淚，抽抽鼻子，小小聲對瑤瑤說：“瑤瑤，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