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言卿輕輕咬著吸管,側臉對她彎起眉眼一笑。一個小小的動作又嬌又可愛。然後她說:“你不喜歡喝奶茶嗎?”
“唔,很甜,喝不慣。”裴音郗說。你看,你讓我陪你一起吃到不喜歡的東西,快點心疼我,快點哄我。
虞言卿了然,點點頭。然後舉起自己的杯子,淡笑:“我的不怎麼甜,你要喝幾口嗎?”
大庭廣眾,旁邊和對麵的椅子上都坐著人,公然這樣喝你手裡的杯子,這樣好嗎。
“喝呀,你試試看我的。”虞言卿搖搖杯子。
裴音郗覺得,這是繼芝芝芒芒莓莓椰椰啵啵疊詞羞恥以後的再一次羞恥,喝虞言卿的吸管,在她注視下喝她手裡的奶茶。
裴音郗湊到虞言卿那邊,低頭喝了一口。奶茶冰冰的,她卻有點熱氣上頭。但是其實,這種感覺真好,暈乎乎的,又甜又暈的感覺,怎麼會這樣。
“會很甜嗎?”
“嗯,好點。”
“那我來試試你的。”虞言卿說完挨過來,含住裴音郗手裡的奶茶吸管喝了一口。
虞言卿的唇中間沾了一滴黑糖混合著奶的棕色,那種香甜誘人的顏色,讓人看了——
忍不了了。
裴音郗一手伸向虞言卿,霸道地掌住她的腦後,然後唇隨之覆下,她吃掉了虞言卿唇上的黑糖。進而撬開了她的齒,占據她的舌尖,嘗她口中香香的奶茶的味道。
“QQ軟軟彈彈的。”不就是個疊詞,誰還不會說。
“我又沒有吸到珍珠。”虞言卿雙頰緋紅。
“我說的是你的唇,你的舌。”裴音郗再一次吻住了她。
“唔。”虞言卿微微睜開眼,不止看見裴音郗長長的睫毛和挺翹的鼻梁,還有餘光中來來往往的路人投過來的目光。
啊,裴音郗,你騷起來真是,沒邊了……
過了許久許久,虞言卿覺得,奶茶裡的珍珠都要被裴音郗吸完了。裴音郗這才停下來,輕輕拍虞言卿的背,讓她順順氣。悄聲說:“其實,這樣喝的話,奶茶挺好喝的。”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人真是。”虞言卿擰了她一下,被她氣笑了。
裴音郗眯眼笑了。我就喜歡看你這樣,又惱又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那樣的責備像是甜蜜,帶著不經意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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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奶茶,裴音郗把虞言卿送回辦公室。虞言卿一坐下來,表情清淡不說話的樣子,裴音郗就知道,還是得解釋清楚。
“你還記得那件事啊……”能不要記性那麼好嗎?
虞言卿揚揚嘴角,“我不記得很難呢。裴音郗,你自己看看。”
她順手拿了桌上的報紙給裴音郗。上麵是最新出的長篇紀實報道。記者也是神通廣大,不明就裡,寫得卻引人入勝,最近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呢。上麵寫道,出現了神秘病毒,就是前段時間牽扯到天才名醫虞言卿和大醫藥集團虞景的神秘腦病病毒。發現了秘密地下實驗室,裡麵有無數的進行人體實驗留下來的人體標本。
當年盛極一時的北海堂牽涉其中,為幕後黑手充當打手。最後出現了一股神秘力量,這個力量訓練有素並且能力一流,情報網甚至優於警方。他們首先發現了不法分子,然後和北海堂在秘密地下實驗室,發生了大麵積的械鬥和火拚。
警方趕到時,現場已經清理完畢,最後警方竟然也查不到這個神秘組織的線索。
裴音郗皺眉,這新聞怎麼搞得跟寫似的了,“怎麼寫成這樣。”
“你也知道被寫成這樣,你說,你是他們的什麼人?一個小頭目?”虞言卿問。當年為了去救得罪了北海堂的養父,不得已出賣自己換500萬的單純小女孩,什麼時候有了這種際遇的?
裴音郗抓抓頭,她自己一頭梳得整齊的中長發都弄亂了。
“據說這個四海會是國外的一個大華人幫會。難道你是華夏區的頭領?”虞言卿又問。
“額,我……”怎麼組織語言向前妻解釋呢。
“不是吧,你是他們老大!”虞言卿鼓起臉看她。能耐了,小瞧你了還。
“嗯。”騙虞言卿是做不到的。裴音郗隻好點點頭。
“你還承認,你……到底是什麼人。”難怪裴音郗能在暗網上找到如此多的資源滿足瑤瑤對黑客技術的求知欲。難怪她能一手查到虞恒的秘密辦公室和虞恒背後的陰謀。難怪裴音郗身手不凡,打起架來一敵三。
她根本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商人,這是角頭老大啊。虞言卿被搞得一時無語了。
“你聽我說。”裴音郗往虞言卿身邊坐,用兩隻手指拉住她的袖口,就像一隻大狗狗,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這是我生父的事業。我生父叫裴亦穀,四海會是他創辦的社團。當年他外出公乾了三個月未歸,四海會又不知被哪個仇家趁機尋仇,殺手打進總部,把整個四海會衝散了。”
“我才五歲,我養父就帶著我逃走了。被衝散以後的四海會根基還在,我爸和我都失蹤以後,四海會憑借超強的凝聚力重新聚集起來。20年間越來越壯大,卻又群龍無首,導致爭鬥了幾次。在我成婚以後,他們知道我的消息,認為我已經成年成婚,代表已經成熟了有資格管理四海會,把我推出來平息爭端,才有了後麵的事。”
“我接下我生父的位置,也是為了找他。如果你不喜歡,我找我爸,等找到我爸,我就把四海會還給他,要不我就把它解散,你說好不好。”裴音郗輕輕扯虞言卿衣服。
“行了。我做不了你這個主。”虞言卿又憂又惱地看了她一眼:“總之以後不許因為四海會的事情涉險。也不可以仗著這個身份逞能,做一些本不該你做的事情。”
就像這次一樣,三番五次參與進追蹤虞恒的行動中,每一次事後看都是危險重重的。
“都聽醫生的,我最聽醫生的話。”裴音郗認真點頭,說得煞有其事。隻是心裡暗想,唉,恐怕不是她因為四海會涉險,是四海會因為她涉險。她倒是想仗著這個身份逞能呢,但是隻有到找到她爸爸的那個時候,她才能毫無顧忌。
虞言卿看著她,臉還是那張臉,還在露出一副像大金毛似的表情。可是原來她以為的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她以為的某種程度是在她護佑下的單純的小商人,竟有這麼複雜的背景,這讓虞言卿有種異樣的陌生感覺。
“如果是這樣,你……當時婚後不是沒得選擇。你為什麼當時沒有選擇走。”虞言卿心一悸,裴音郗是不是想過離開這段讓她被綁住的關係,畢竟外麵有更廣闊的天地。
“我為什麼要選擇走。”裴音郗卻仿佛她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我當時有老婆孩子我走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