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帶著張婭專往民房的縫隙中鑽,房子一座挨一座建的,高高矮矮,旁邊又兼有搭建著廚房、廁所、柴房等,路不直視線也不好,有些縫隙僅容側身通過。
轉了好久,最終走出鎮上的那片房子的時候,艾草已經帶著張婭走在回家的土路上了。張婭仍然情緒緊繃,雖然她什麼也沒說,甚至極力不表現出來,可是艾草就是能知道。
艾草在趕路的間隙偷偷回頭看,一路上一切正常,除了偶爾路過的附近的村民和拖拉機經過揚起的灰塵,彆的事都沒有。
兩人一路無事,回到家已經是傍晚。艾草燉了肉,熬了粥,張婭卻顯得心事重重,幾乎沒怎麼吃東西就放下碗筷,接著就開始洗漱,早早地進了後屋休息。
艾草收拾完屋前屋後的活計,也洗漱完收拾好自己,接著也爬到被子裡睡覺。艾草知道張婭沒睡著,張婭以前睡得很晚,但是住了那麼長時間,作息已經慢慢改變,偶爾張婭休息好的時候,艾草還能在自己睡著之前,聆聽到張婭入睡是平靜均勻的呼吸。
可是今天,丫丫走那麼遠的路這麼累了,受了不少驚嚇,而且進來已經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睡著。看來今天出去一趟,真的給她帶來了很多很多的心事。艾草默默地陪張婭躺了一會,終於想起來什麼。
艾草悄悄挨過去,悄聲對張婭說:“丫丫你睡不著嗎?你睡不著我告訴你一個睡著的方法。”
張婭睜開眼,借著月光看看艾草。艾草輕輕掀開棉被,一手尋到張婭的手握住,一手探向自己為張婭做“演示”,“以前我偶爾也會有心事睡不著,我就會這樣弄自己……好舒服好舒服的,然後我就會很快睡著了。”
張婭稍稍抬頭一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張婭腦子裡滿腦子的念頭都是:“小艾草10歲就沒了親人,自己長大。以前她隻當她沒受過太多的文化教育,結果,我去……這小孩連性教育都沒有的吧!”
張婭看著艾草觸碰她自己的動作,簡直是目瞪口呆。艾草其實心裡沒想那麼多,她也沒想要怎麼“弄”自己,畢竟她現在更關注的是張婭。於是艾草看見張婭一臉驚訝的完全呆滯,沒有反應,更沒有動作的樣子。
艾草可心疼了,丫丫一定是今天被嚇壞了太緊張了,才會連她說的話都理解不了了。艾草於是翻個身,趴在張婭身邊,她的手輕輕地捂在了張婭的腹間,略帶羞澀地睜著無辜的大眼,輕聲問:“你是不是不會弄?要不要我幫你?”
張婭剛才是一口氣沒喘上來的驚訝,被艾草緊接著的這句,就是嚇得直接呆住了,她這輩子什麼複雜危險的情景都經曆過,可是這種狀況她可從來沒處理過,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回應了。
可是艾草高熱的溫度碰到她,手像一個暖爐一樣燙在她冰涼一片的腹間,張婭嚇得倏然坐起來,迅速撥開了艾草的手。
其實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接觸,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迅速甩開。可是艾草卻略帶迷惑地看著自己被張婭拍開的動作打得火辣辣的手背,“丫丫?”
“唔……”張婭急促呼吸一聲,再次拍開艾草的手,坐起來縮到床頭的一角去。
張婭這種恐懼、抗拒的反應讓艾草覺得心一陣擰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隻知道,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這麼疼的感覺呢。還有丫丫,丫丫是怎麼了?今天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這麼驚慌,是有人在追她嗎?
艾草不禁正視一個她從來不多想的問題——丫丫是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丫丫是誰,她會走嗎?其實她並不是猜不出來,張婭到這裡來,甚至在這裡住下,是在躲避某些事和某些人。她注定不會久留,今天張婭如此反常,是不是她要離開的時候到了?
艾草不禁悲從中來,爬起來跪坐在張婭腳邊,然後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
艾草哭得那麼傷心,那麼大聲。張婭暫時的緊張過後,就是無奈。她被艾草突如其來的,大膽得幾乎算得上“侵犯”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她都沒哭,怎麼反倒是這小姑娘哭了起來呢?
張婭見她哭得傷心,用腿輕輕蹬她,無聲地詢問她怎麼了。艾草哭得更傷心,跪在張婭腳邊,哭得聲嘶力竭:“丫丫你討厭我……你是不是要走了?所以不跟我我好了……”
“我就知道,你會走的……總有一天,你會突然要離開……就和我奶奶一樣,我一睜眼,她就再也沒回來過了。隻有我一個人,無論我哭了餓了病了,都隻剩下我一個人。你這麼緊張,連覺也不睡了,一定會像我奶奶一樣,天亮我醒來就走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唏哩呼嚕的。張婭總算是聽明白了大概。雖然本來不是這麼回事,不過艾草一說,張婭黯然地想,如果今天她的行蹤真的暴露了,那麼艾草說的,極有可能是事實——也許明天她就得走了。不是喪失自由,就是喪命。
命運啊,一點不由她掌握。她現在能掌握的還有什麼呢?也許隻剩下能哄一哄這個真心為她哭泣的小女孩了吧。
張婭心一軟,張開了懷抱,伸手輕輕地把艾草摟進了自己懷裡,輕拍她的背告訴她:彆哭了。
可惜艾草就像委屈的孩子。被媽媽一哄,反而哭得更傷心,“嗚嗚……丫丫討厭我了……丫丫要走了。”
碎碎念,哭哭哭,眼淚把張婭的睡衣都打濕了。張婭不禁心疼,沒有推開她下床去拿紙巾,而是低下了頭,輕輕吻了吻艾草的臉頰:彆哭了。
然後她再吻了吻艾草紅潤Q彈的臉上滾落的淚珠。
艾草被這樣安慰,迷惑了一秒,然後就有樣學樣地也親吻了張婭。仿佛發生得那麼自然,20歲的年輕小女孩,這仿佛是一種直覺和本能。親吻麵頰,和額頭,再到唇。
“丫丫你好香,”艾草像隻小山豬似的不停嗅著張婭身上的香氣,著迷得喃喃自語:“天哪……我從來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人。”
張婭泛紅著臉,眼看這小山豬把衣料越拱越開,直至不能再開。事已至此,推開嗎?矜持嗎?還有用嗎。
艾草輕得不能再輕,她生怕驚擾了這精致的嬌客,不敢用一分力道,像一種膜拜,對著迷人的美麗,輕輕地觸摸。
張婭冷不防地受了那麼一下,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輕輕出聲,再也不記得了她刻意裝作不會說話的事情:“嗯……”
張婭的嗓音極有辨識度,清脆而特彆的蘿莉音一響起,真心是開口跪。因為艾草聽到張婭的聲音,就直接跪了下去,抬起頭來用大眼望著張婭:“丫,丫,丫丫……你的聲音,好好聽啊……天啊,你竟然有那麼好聽的聲音!”
艾草的動作也停了。雖然發展成現在這一步,並不是張婭計劃想要的,可是這個時候,是個正常人都會想喊:你彆停吧。結果這個艾草竟然停下來一臉癡迷地誇她:聲音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