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隊員給裴音郗的稟報,被水柳聽見了,水柳嚇得不由分說衝到虞言卿營帳外麵去叫裴音郗。這下子把大半個醫療營地都驚動了。
原來昨天晚上聚會結束以後,村民們都陸陸續續結伴回去,但是有一個叫昂登的年輕人從比較遠的鎮子騎了一輛單車過來的村民從營地回去以後卻徹夜未歸,家人天亮了以後四處尋找未果,隻在半道上找到了他騎的單車,人卻不知所蹤,最後那家人找到了營地裡來。
這絕對是大事!虞言卿馬上聯係當地的軍警說明了情況,拍出人員專門了解昨晚上這個叫昂登的人最後一次見到是在什麼地方,他留下的單車附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蹤跡。
裴音郗也安排了一切能安排的人手出去找。無奈的是四海會的保安隊這邊收效甚微,而效率低下的當地軍警則更是沒放在心上。因為南佤地區曆史上便多戰亂和du販,當地的人幾乎長期慣於過刀口舔血的生活。
因為貧困、幫派火拚和du品泛濫,當地人的平均壽命都不高,需要養家糊口有體力的青壯年更是高風險人群。一個人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現,都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情。這也是裴音郗和虞言卿從琴萊那裡得知她丈夫失蹤以後,從她丈夫的家人,到所在村子的村民表現得都非常平靜的原因。
裴音郗站在她和水柳住的營帳裡,介紹著這個情況,緊緊皺眉說:“其實昨天多人聚集的時候,我的人就已經在暗中查探,現在我們掌握的,方圓二十裡地內失蹤的男人大概有四個,加上昨天失蹤的一共五個人了。”
“如此頻繁的有人失蹤,我總感覺和虞恒最後瘋狂地建大型實驗室和製造病毒有關。我父母當年的計劃書提到要在這裡進行人體實驗,我查了這裡當地醫院的醫療記錄,二十年年來,陸陸續續都有一些疑似的病例,隻不過這裡的醫療狀況實在太差,沒有更詳細的記錄。也許這也是我父母當時想把有違規風險的項目放在這裡的緣故。”虞言卿說。
“虞家提供的錢,裴家提供的暴力支持,總覺得這裡麵還少了一個環節。”水柳說。
向汝喬這時感歎了一句:“整個南佤1.3萬平方公裡,幾乎和一個大城市差不多大小,可是卻沒有能和病毒聯係的產業,生物、醫藥、醫院,都沒有,製造病毒需要的設施在哪裡呢?”
向汝喬說完,眾人沉默了。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然虞言卿不會來了這麼久,都沒有下一步的行動了。
“南佤有最先進的生物醫藥工廠的。”這時營帳外響起一個聲音,許麗娜推門進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聽,我隻是來找小裴姐的……不過你們說的事情我知道一點。我家在泰國的醫院,出於某些原因……會為富豪權貴做基因療法治療,這是我們的最高商業機密。這些療法所用到的基因藥品和乾細胞,全部需要根據每個人的基因特彆訂製,世界上獨一無二,而這些東西,都來自南佤。”
虞言卿站起來了:追問:“那在什麼地方?”
“不得而知。”許麗娜說,“本來我不想說。不過聽說和失蹤的人有關,也許提一句能有幫助。”
“知道了。謝謝你提起。”裴音郗走到門邊,做出一副趕人的姿勢。
許麗娜離開以後,四個人的秘密小會也開不下去了,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失蹤的人仍然沒有消息。裴音郗趁著空擋把虞言卿拉到一邊說:“我打算悄悄開車出去轉幾圈,這片地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出去轉一轉排查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虞言卿點頭,“這是私下的秘密,不宜驚動其他人,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走。”裴音郗帶著虞言卿走到營地外麵的停車場上開了一輛吉普車悄悄地離開。
兩人把車開走以後,以營地為中心,半徑30公裡的範圍繞圈,這幾乎已經可以涵蓋半個南佤地區。隨著車越開越遠,天色已經全黑下來。
但是虞言卿和裴音郗兩人都沒有想停下的意思,虞言卿一心擔心失蹤的人,失蹤得越久怕是越凶多吉少。而裴音郗除了一股要把事情儘快查清的執拗之外,這樣安靜地開車在路上,隻有她和虞言卿兩人,哪怕靜靜地不說話,竟然也有種讓人迷戀的親昵。
虞言卿見裴音郗轉頭看她,牽牽唇角,淡聲道:“累了嗎?要不換我來開,你休息一下。”
這裡的基礎建設很差,高速公路沒有,甚至連像樣的公路都沒有,一些簡陋的水泥路已經是主要道路般的存在,剩下的儘是一些土路和沙石路。這種路況會讓駕駛者非常疲勞。
“不要。”
“為什麼?逞能。”虞言卿嗔道。
“因為坐車的人,不可以騷擾司機。不過司機卻可以這樣。”裴音郗咧嘴一笑,眼睛直視前方,卻伸出右手往旁邊,一下子捂在了虞言卿的心口上。
“你……”虞言卿簡直無語了。你這個騷浪賤的大狗,有恃無恐:“要在國內,你這動作分分鐘要被高清攝像頭拍到,然後你就紅了。”
虞言卿沒好氣地拍掉她的手。但裴音郗不死心,又捂上來,捏了捏軟軟。開車這麼無聊,再不找點樂子她都要打瞌睡了,何況昨晚隻顧著用唇,這上麵的風光卻是無暇顧及,隻能現在找補找補了。
“裴音郗你好變態。”虞言卿無語,又不敢太過分拍她的手,因為拍了兩次,裴音郗執意要摸,連方向盤都不穩了,在這坑坑窪窪的土路上,真讓人不放心。
裴音郗抿嘴笑笑,表情享受得仿佛人家在誇她。裴音郗說:“你不會想嗎?”
“什麼?”虞言卿輕聲說。
“想,如果一直這樣就好了。隻有我們兩個人,不管所有的紛擾,也不管所有的真相、過往和危險。就一直這樣,隻有我們兩個單獨相處,不好嗎。”裴音郗說。
虞言卿微不可見地一笑,卻無法像這個年輕女人一樣樂觀。裴音郗的理想主義,癡傻得讓人憐愛,可是她卻知道,橫亙在她們中間的,不止是過往的事,還有裴音郗對她的情,是否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愛她的全部,包容她的所有思想。
因為現在裴音郗看來,對感情多了許多和以前不同的想法,比如更多的霸道,更多的要求對方的付出,更多的不再輕易吐露自己的真心,這讓虞言卿心亂,卻又無可奈何。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裴音郗心一悸,手中的動作一緊,甚至捏疼了虞言卿。
“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事情進行到了一半已經停不下來。而且你開車不專心,我們好像已經偏航了,這套導航係統已經定位不到我們的位置。”虞言卿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