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 裴音郗又像換了一個人。她似乎恢複了以前的性格,沉靜不多話,為人柔軟卻堅毅, 遇事果敢, 無論多困難都勇往無前。
她開始恢複複健, 並且因為大腦功能的持續恢複她複健的強度和時間都變得更多。除了吃飯睡覺, 其他的時間幾乎都在進行各種能力的複健。
向汝喬每天要過來和她討論工作,水柳則是每天要來給她總結複健的進度。水柳總是架著大框眼鏡, 紮著馬尾辮,笑眯眯地對裴音郗掰手指數道:
裴音郗, 你能站十分鐘了耶!
裴音郗,這小院子你能走一個來回了!
裴音郗, 遊得好,再遊個一千米!
就這樣過了半年,裴音郗恢複的速度越來越快。除了失語症還在緩慢的恢複中,她的運動能力幾乎已經恢複得和常人無異了。她的醫生團隊對此嘖嘖稱奇,認為裴音郗強悍的意誌力,高度配合的複健節奏和她本身十分優秀的底子創造了這個難得的記錄。
裴音郗行動力恢複了以後, 她開始每天留一半時間複健,另一半時間開始掌管起虞景集團的工作和秘密地指導四海會追查塞耶年的下落。
但是詭異的是, 塞耶年似乎在上次受傷以後就徹底消失了。包括他曾經培植起來的很多追隨他的勢力都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
那些勢力視塞耶年為人類的導師,相信他能讓人類達到一個新的層次,他們手上會定期收到塞耶年提供的病毒, 世界各地不斷發生的SHEVA病毒感染事件就大多數出自這些勢力之手。
在塞耶年之後,這些群龍無首的隱蔽勢力經曆了一些混亂,導致病毒泄露成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衝突的武器。
可是近來,突然出現了一個名為“創造”的組織。這個組織大本營不知在何處, 可是它的勢力範圍在短短一年內遍及世界且發展迅速。這個組織打這塞耶年繼任人的旗號,迅速收攏塞耶年幾十年來創立的各種組織和培植的勢力範圍。民眾們對此懵然不知,但是許多國家的官方卻已經開始高度重視。
水柳就是在這個時候,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官方征召去秘密研究所。水柳嘟嘟囔囔地說:“裴音郗,我未來三個月可就沒法天天盯著你複健了。莫名其妙的要讓我去封閉做三個月研究,我東西都給他們了,還讓我去乾嗎。”
向汝喬捏捏她臉:“誰讓你厲害。官方認為天才的大腦可遇不可求。我從我家族裡打探到的消息,有人在招兵買馬,重新聚攏塞耶年以前的勢力,官方恐怕又會有一次病毒集中爆發,甚至像以前預測那樣能通過空氣傳播。”
向汝喬轉而向裴音郗解釋:“所以這次要秘密集中科學家,弄出一套治療方案來,還要研發出幾種可以抑製SHEVA病毒的藥。水柳是最早研究病毒的人,官方召集,推都推不掉。”
“水柳去吧。我可以。”裴音郗笑笑。
水柳隻得感歎:“好家夥,感覺SHEVA已經變成了一種權利,隻要手中有它,就能號令世界的樣子。這次冒出來的這個塞耶年二代,據說比塞耶年本人更厲害。那個娘娘腔的大叔,隻會放病毒害人,用得好的,接種者大腦就變發達了,甚至起死回生。萬一用得不好的,就把人給害死了。”
“現在出現這個,據說不單隻會用病毒,還會治病毒。據說之所以能快速壯大勢力,並且收編以前塞耶年的勢力範圍,就是因為他們見識到他的能量,有些身受病毒後遺症折磨的角頭老大,經過他的治療變好了。”水柳心有戚戚焉:“比塞耶年還厲害,這得有多可怕啊。啊,對了,據說還是個女的!當真是女魔頭啊!”
向汝喬趕緊扯住水柳:“水柳,水柳。”
水柳說的這些,都是向汝喬通過家族裡得到的官方目前掌握的機密消息。這個小妹子大嘴巴地拿來當談資對裴音郗說也就算了,傻大姐喲,說什麼病毒把人給害死了。
忘了虞言卿是因為什麼才死的嗎?看看,裴音郗聽到這句話,馬上臉色陰沉,整個人像被包裹在寒冰中,氣質都變了。你還說!
“額……”水柳趕緊捂嘴,知道自己又犯事了,提起了裴音郗痛處。
裴音郗本來聽到那句話,確實是心中一陣劇痛,憤怒和心臟絞痛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可是再仔細聽水柳下麵說的幾句話,水柳是說者無意,裴音郗卻聽者有心。她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不確定那是什麼。但是……病毒,塞耶年,女魔頭……這些詞出現在一起,讓她的心狂跳起來。
*******************
又三個月過去了,水柳參與的秘密研究任務告一段落。她看到裴音郗和艾草的時候十分高興,走過去不停拍裴音郗的背,笑嘻嘻的:“唉喲,長高了,長壯了,讓我看看,這肌肉線條練得不錯嘛。”
說得活像看自己娃長大了的老母親似的。
裴音郗皮笑肉不笑地回一個假笑。還長高了呢,虧您說得出口。隻有艾草隨著水柳一起興奮:“真的真的。我現在掰手腕已經掰不過她了。裴姐姐現在已經和以前一樣厲害了。”
“是吧。蠻好。那我就放心去度個假去了。封閉了三個月可悶死我了。”水柳笑說。
裴音郗卻說:“等等。我想,你照顧瑤瑤。”
“照顧瑤瑤?有你在好好的我照顧什麼……啊你要去哪?”水柳反應過來。
“她要去南佤。”向汝喬無奈地攤手說:“你回來了,正好勸勸她。”
水柳驚叫起來:“南佤!我的馬馬呀,不,我的祖宗呀,好不容易才脫離了那個地方的危險,你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