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瀾回來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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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年年翻了個身,把被子往脖子裡塞了塞,讓自己更暖和點。

有巴掌隔著被子落在他的屁股上:“小懶趴兒,明明聽見雞子叫了,不說起,還再往裡頭鑽鑽啊。”

年年抓緊被子:“媽,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田素秋說:“中,你睡吧,安瀾信裡說他這兩天就回來了,你夜兒個說還有好幾首詩冇背會咧,等安瀾回來我看你咋跟他說。”

“啊,我還有四首詩不會背咧。”年年像條魚一樣滑出了被窩兒,田素秋及時把他的深紅色碎花小棉襖給披了上去,年年著急得袖子都穿不進去了,一直舉著胳膊在那裡瞎戳。

“小鱉兒哦,一提安瀾回來你就冇魂兒了,連衣裳都不會穿了,啥時候提起您媽你也能鎮著急鎮待見就中了。”田素秋說著把年年拖進懷裡,幫他把手塞進袖筒,從袖口給掏出來。

年年真成了個小懶趴兒,隻管伸胳膊伸腿,嘴裡念念有詞:“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田素秋說:“這個詩咋鎮好聽咧年年,它叫個啥名兒啊?”

年年說:“《兵車行》,是我以前背過哩‘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那個詩哩作者寫哩,媽,他寫哩詩是不是都可美?”

田素秋說:“嗯,你前兩天是不是說那個最好聽哩詩也是這個人寫哩?就是那個啥房子千萬間,比山還結實那個。”

年年說:“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田素秋給年年套上襪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了,爬下去吧。就是這幾句,我最待見了。”

年年嘶嘶溜溜誇張地看著洗臉盆說:“那,嘶……,我過兩天教你吧,就三句,賴好一學就會了。”

風調從裡屋出來,把年年試試摸摸去拿毛巾的手拍開:“等一下,兌點熱水我給你洗孩兒。”

年年立馬縮回了手,等著大姐給洗臉。

風調從坐在灶火上的大鍋裡舀了一瓢水過來,問:“將你說教咱媽啥咧?”

年年說:“杜甫哩詩,就是咱媽最待見那三句。”

田素秋有點不好意思:“哎呀,年年自個兒瞎說咧,我哪兒會念詩呀。”

風調擰了把熱毛巾,托著年年的後腦勺給他擦臉:“隻要學,誰都會媽。抬起來一點,脖子也得擦一下,要不臉洗哩白生生兒咧,脖子跟軋花軸兒樣,安瀾要是回來肯定笑你。”

“擦擦擦,使勁擦大姐。”年年仰著臉,儘力把脖子多露出來點,“不過,我就算脖子裡有點灰,安瀾哥也不會笑我,他知咱家老冷,不是我老窩囊,當包兒不洗脖子。”

田素秋靠在枕頭上,拿過針線筐,就著掛在牆上的煤油燈沿鞋幫:“知了知了,俺都知安瀾待你老好,彆再給俺眭了,過來拿個紅薯,等著保山喊你。”

雨順從裡屋出來,嘶嘶溜溜地說:“哎呦,陰曆才九月,離寒衣節還差半個月咧,咋就冷成這。”

風調把手裡的毛巾又擺了一遍,遞給雨順:“快點妮兒,要不遲到了。”

雨順洗著臉,風調就在旁邊解開了她的辮子,開始幫她梳頭。

年年過去趴在灶坑裡,瞄了瞄,拿出兩個又小又醜的紅薯,金貴地放進布衫布袋裡,扭過頭對兩個姐姐說:“裡頭最大、最光粘,一個麻坑都冇那個紅薯,我想給安瀾哥留著,您倆一會兒拿彆哩哦姐。”

風調咧著嘴,做出凶狠的樣子看著年年::“小沒良心羔兒,一說安瀾回來咧,連姐都不稀罕了唦。”

年年不肯承認:“不是,是咱成天吃烤紅薯,安瀾哥可多天都冇吃了,咱給他留個最好哩不是該咧麼。”

“嘁……嗬嗬嗬……”田素秋笑,“小傻子,還不知到底哪一天回來咧,就天天給最好哩吃食都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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