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瑾和顧沉衍都守在桃花築不敢離開半步,唯有事情沒有辦完故而滯留於附近的雲彆錫來這裡借人,當然……那也是雲彆錫計劃中的一局罷了。
畢竟季琳琅被如此追捧,雲彆錫的身份為她帶來的光芒也是毋庸置疑的。現在季琳琅一消失,九王爺的身邊立即換了個更美的女人豈不是引人好奇的很?
他不信惜花公子那樣好色之人會放過這個機會,雲彆錫見慣了美麗卻柔弱不堪的女人,這才會對與眾不同的季琳琅上心。
可他又分明記得季懷瑾和顧沉衍一份又一份飛鴿傳書裡寫的話,千萬千萬保護好那位臨優曇,好似是篤定那女子一定會被惜花公子看上眼,需知那個人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可眼光卻實在是高的很。
那兩個人倒也簡單沒懷疑過他為何要親自來接人的原因,
隻是雲彆錫也沒興趣去提醒他們,在他眼裡最重要的隻是把季琳琅救回來,順便讓那位下毒的人挫骨揚灰,僅此而已。至於手段和過程,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藥穀內唯一有人煙氣息的地方,雲彆錫按照顧沉衍給的路線圖很輕易的就繞了進來,可這偌大的地方卻似乎並沒有人,隻有參天的樹木林蔭和不遠處的一片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噗通——
跟在雲彆錫身邊的近衛立即擋在了主人麵前,微風輕輕把淺淺的笑聲送了過來。
他示意對方彆跟上來,想看看究竟是在耍什麼花樣,從顧沉衍的描述中他早已經勾勒出了那位師妹大約是個什麼樣子,美則美矣卻涉世未深的嬌弱花朵。
而雲彆錫對於這樣類型的女子實在是看的太多了,實在是沒有任何的期待。
屋子後麵正是一處溪水,水道窄而淺,清澈的水流從瀑布中墜落,落到岩石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高高矮矮的樹叢中,她就赤足坐在岸邊,剔透的水湧過細膩纖瘦的小腿,
白色衣裙因濡濕了而緊貼在那層泛著瑩瑩柔光的肌膚上。時間仿佛戛然而止,隻有不遠處烏發垂落,纖長的睫毛覆住了那雙煙水無波的眸。仿佛隻是一滴落入水中的墨,靜靜地舒展消釋,好像下一刻就會無影無蹤。
驚鳥過林,颯遝微風裡,纖細清冷的白衣少女伸出手臂,將翱翔於天際卻突然翩然而落的一隻雪白的萬鷹之神海東青攏進懷間。那純白的鋒銳玉爪輕輕搭在那雙皓白纖細的手臂上卻猶如一體渾然天成,絲毫不見羈傲凶殘。
本該是最凶戾的猛禽此刻卻如守護者一般守護在少女身邊,陽光下,雲彆錫竟是笑了起來,狹細如煙一雙眼睛裡有著不容辯駁的驚豔一閃而逝。
直到男人的眼神對上海東青那雙虹膜上的藍色瞳孔,美麗的猛禽立即展露了本該出現的危險姿態。
臨優曇微微一愣,在海東青即將護主撲過去之前想起身一把抱住它,豈知赤足下的溪水如同上了一層潤滑劑似的,她腳步一空眼看就要跌落。
“小心!”
本來兩個人是能夠來一場驚心動魄且非常唯美的邂逅,
可偏偏……脫離了主人懷抱的海東青覺得不開心了,它是一種非常美麗的中型猛禽,也是體形較大的隼類,所以又有“巨隼”之稱。所以生氣的用近乎捕獵的速度張開翅膀直接撲向了闖入它地盤的那個陌生人。
在發現主人也被推下水的時候,早已見識過這具柔弱人類之軀下的主人有多麼凶殘的海東青立即慫的飛旋而去了……過兩天來認錯吧!主人一定會原諒它的!
於是……兩個人就和諧的一起抱著噗嘰掉落了下去,溪水蔓延過大半個身子,當今九王爺雲彆錫用一種這輩子都沒露出過的狼狽之態正式和她見麵了。
臨優曇烏黑的眼睛落在他還略有些沒反應過來的俊秀臉蛋上,看到近在咫尺的那雙狹細如煙的眼睛裡完全被驚到空白,就差說出‘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這幾句話來的無辜模樣。明明看上去是溫潤儒雅,又莫名帶著貴氣的男人,現在這般居然有點可愛。
她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還如欲要乘風而起的少女頓時鮮活起來,清亮的微光自那琉璃一般的眼中流轉。
“你還好嗎?”
雲彆錫緊盯著她烏黑的眼睛,也看見了她瞳孔裡倒映著的自己狼狽的形象,向來遮掩在這優雅之下的深沉心思突然間如雲開月明般脫離了枷鎖,他苦笑了一聲,“本想幫忙的,可在下似乎越幫越忙了。”
可緊接著還沒深究自己為何如此的雲彆錫的目光逐漸化為了灼熱,長的過分的睫毛微顫了幾下,緊接著就如君子般移開了視線,“姑娘,先起來吧。”
臨優曇低頭一看,笑容隱沒臉頰上起了一抹紅暈,她的衣衫幾乎都濕透了,此刻正緊貼在皮膚上,欲遮不遮引人遐想,“唔……?好,好的。”
她利索的站了起來,在溪水裡懵逼的想了想,看了看那邊仍是不遠回頭的男人,丟下一句,“我去換衣服。”
雲彆錫本來正在平複自己莫名其妙的失態,可緊接著又立即想起來藥爐那裡一堆自己的手下正在那排排站,她這樣過去豈不是被彆的什麼人看光了?這個想法令他很不喜歡。
“等等。”
“怎麼了?你……對,你身上也都濕了。”她想了想,“若是不介意,公子可以換一身我師兄的衣服。”
男人無奈的聲音響起,語氣卻已然因為剛才的事情而少了疏離,“姑娘不怕我是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