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常年廝殺,似對受傷已見怪不怪。手臂和腿上的血跡,都未作任何處理。
魏清寧握著白玉短笛的手,不自覺攥緊。
真的,隻是巧合麼……
“折騰這麼久,不吃東西可不行。”
晉王黑色暗金紋長靴停在她麵前,也不介意臟汙銀白狐裘下擺,屈尊降貴蹲下身,溫聲勸道。
魏清寧看了眼小花侍衛端來的素餡包子,“謝王爺體恤,這會沒什麼味口,微臣等會再吃。”
“本王命人去買燒鵝,”晉王挑眉,“下山去吃?”
聞言,清冷的柳眸旋即一亮:“多謝王爺。”
佛門清淨之地不能沾葷腥,魏清寧為了燒鵝,重新生出些氣力,扶著樹乾慢慢站起身來。
晉王瞧著少年為了燒鵝而努力的小模樣,好看的桃花眼彎了又彎。
專注眸光裡,一抹深意轉瞬即逝。
他也不確定,是否為能心安理得親近“他”,剛剛才會生出那麼一個大膽而荒謬的猜想。
至於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
晉王府內院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已將那幾個獵戶全部趕出城,解決掉了。”
小廝匆匆回來稟告:“據他們說,昨晚不曾撞見王爺和世子等人。”
“辦得不錯,去領賞吧。”
原本心緒不寧的魏清漪,頓覺心口鬆快許多,端起養顏湯飲上一口。
她又忽然納悶地看向門外,“怎麼是你回來報,喬兒呢?”
“喬兒姑娘,”小廝硬著頭皮道:“喬兒姑娘被吳大人帶回順天府衙門了。”
“不可能!”
魏清漪猛地將湯碗擲在桌上,才放下的心又墜墜提起,“她帶著王府的腰牌,吳大人怎麼著也得不看僧麵看佛麵。”
“是王爺親自下的命令。”
小廝被嚇得渾身一抖,“王爺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喬兒姑娘擾亂官差辦案,要按規矩承辦。至於您……”小廝哆嗦著猶豫道:“王爺說,晚些時候會親自過問。”
“世子呢?”魏清漪合計著,以她對魏清寧的了解,根本無須擔心,“世子在旁,定是會幫忙說和。”
“世子當時在另一輛馬車上,王爺不準小的們去驚擾。”
“所以說他們已經下山了,”魏清漪雖是焦躁,還是聽出弦外之音:“去往何處,都察院?”
“小的不知。”
蠢貨!
魏清漪恨恨瞪了眼小廝,現在恨不得宰了這個沒用的狗東西,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扔給小廝一包碎銀子,“你先去順天府簡單打點打點,彆叫喬兒受到委屈。告訴她,晚些時候我定會接她回來。”
“王妃良善,小的這就去辦。”
小廝本來還擔心自己會被滅口,如今見王妃如此,立即死心塌地地跑出去辦差。
魏清漪嗤笑。
就那麼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她能看不出?
如今那些獵戶已死無對證,當務之急,就是要穩住喬兒等人不變心。
……
以魏清寧身子尚未全恢複為由,晉王帶她就近歇在龍華山附近他的一處莊子上。
剛坐下喝了半盞熱茶,就有仆從來報,“王爺,祁安王殿下派人來傳話。”
晉王並未多想,“帶他進來。”
然而當那人走進主屋中堂後,厚著臉皮來蹭燒鵝的吳弛,拉著魏清寧急急出了門。
“怎麼了?”魏清寧狐疑看著他。
“那可是一品樓的清倌!”
見她似懂非懂的,吳弛壓低聲音解釋道:“一品樓是京城有名的妓院,專門養清倌,用來滿足男人們的斷袖癖好。瞧瞧剛剛那身段,多麼妖嬈!”他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比劃著,“咱倆在那,豈不是要耽擱晉王的好事?”
“不可能。”
魏清寧想都未想。
晉王是不是斷袖,這世上沒人比她更清楚。
那男人晚間折騰起她來,簡直令人發指。
“怎麼不可能?我吳弛查案雖不如你,但在這方麵,保準十拿九穩!”吳弛一拍大腿,信誓旦旦表示:“不信咱就打個賭,一賠十,怎麼樣?”
“你就是一賠五千,晉王殿下也不可能是斷袖。”
魏清寧懶怠理會他,轉身想去尋廚房,瞧瞧她的燒鵝切好了沒。
吳弛不依不饒追上去:“好,那咱就一賠五千……”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