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知道幕後之人正在觀察,自然麵上作出憂慮遲疑之態,漸漸的也會露出咬牙堅持以及後力不繼的神態,爭取讓對方有種將消耗戰再堅持一會兒就能輕鬆拿下他的錯覺。
當然,一開始還是裝的,可等到幾分鐘後賀綏那表現就是貨真價實的了。
棚屋內,矮小之人果然正在一翁黑水中觀察自家“寵物”與那硬茬胖子的戰況,因為賀綏在不斷斬殺廢棄廠房內的鬼物,又有屍鬼大量吞噬,“域”內鬼物大量消失,以鬼物陰氣煞氣怨氣凝聚而來的紅霧也不斷減少,從一開始的能見度十米以內到後來的百米內,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到時間。
棚屋中的人也漸漸露出身形,赫然是一名骨瘦如柴頭發稀疏的老頭。
因為身形矮小,又佝僂著身子,恍然一看還以為是隻老猴子。
老頭一雙大得詭異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水中倒印出來道肥胖卻靈活的身軀,眼神滿是垂涎。
一開始老頭還隻是想要有活人血肉喂養寵物,可等到見了賀綏,發現賀綏身上有些古怪,肉身穢氣充斥,可神府處的神魂卻強大無比。
若是能將此人的神魂煉化給屍鬼吃了,那屍鬼大成也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就可達成。
到時候,要活捉了那些逼死了老太婆的老東西自然易如反掌,是要煉魂奪魄還是榨髓食肉還不是隨自己心意。
想到這樣的未來,老頭雙眼發光情緒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開始還是輕微的,可越咳越厲害,咳到最後好像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似得。
老頭抖著手從手上拎著的包裡摸出一瓶藥來,倉促的倒了一把塞進嘴裡仰脖子吞了。
“這個黑鴨子,煉的藥越來越不行了,簡直是廢物,拿來給小海養傷好了。”
老頭自言自語,盯著粗瓷甕裡的黑水水麵,忍不住露出個慈祥的笑來。
突然,老頭兒隻感覺轟隆一聲巨響,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撲麵而來,就好像一片寒秋之地突然迎來了炎熱夏日,一股極陽之氣兜頭罩來。
老頭兒臉色一變,啞著嗓子叫來一聲“不好!”
再低頭想去看黑水,卻聽粗瓷甕哢嚓聲不絕,不過眨眼間就碎掉了,裡麵的黑水也瞬間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不見。
老頭兒顧不得許多,拽著包一邊又往口中狂塞兩把藥丸,咀嚼吞咽間人已經跑了出去。
看著瘦骨伶仃好似行將就木,可這一動起來卻是迅疾如風,不過瞬息之間就已經奔逃了出去,與此同時還猛力搖晃拴在布包帶子上的一枚闊口小銅鈴想要召回自己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屍鬼。
遠處,剛被“鬼”態屍鬼裹挾衝撞著倒地滑行了數米的賀綏也感覺到了“域”內的變化,原本的“域”乃屍鬼主人顛倒陰陽弄處的“陰域”。
而現在誅邪陣結成,自然就成了“顛陰為陽”,首當其衝的就是周圍時不時幫著騷擾一下賀綏順便還被逼迫成為屍鬼“大補丸”的鬼祟。
陣成瞬間極致的陽氣直接壓得鬼祟伏地貼麵吱哇亂叫,便是想要繼續衝過來的屍鬼也氣息壓得好似身上背了一座山,維持不住黑霧狀,隻得化作“屍”形單膝跪在地上張嘴嚎叫著想要站起來。
賀綏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好看不好看,就地一個驢打滾翻身而起奔回楊隊長他們所在的六字真言守護陣,手中桃木劍幾乎貼著小麗臀邊深深的插入地麵,而後一抬手,懸在半空的羅盤就落了下來。
楊隊長四人張嘴欲言,賀綏眼神都不顧不得投去一個,抬頭看天空,一手托羅盤一手掐手訣,足踏北鬥步口誦自然道經,聲音不大卻如同春雷乍響,落在人耳朵裡就好像整個空間都能聽到。
徹底引動誅邪陣中的山嶽雷祖等印訣,賀綏已經是麵如金紙全身汗濕,口中卻不敢有絲毫的停頓,楊隊長他們也是繃緊了神經仰著脖子看天空。
隻見原本淺紅透著不詳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黑雲替代了,隨著賀綏圍繞小麗踏出數步,小麗隻覺得渾身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被一股強勢卻溫和的力量抽取了出去。
小麗知道這應當是賀綏的手法,放鬆心神不敢有絲毫的抵觸,天上黑雲中納入一縷細線般極淡卻不容忽視的清氣。
原本滾動翻騰的烏雲霎時發出轟隆隆一聲,烏雲旋轉做陰陽魚旋轉之態,而後一道道閃電在震天雷鳴中落下,擊中廢棄廠房中任何一道鬼邪之氣都會發出哢嚓劈裂聲,一時間廢棄廠房裡好似變成了人間地獄,慘叫聲不絕於耳。
不遠處那屍鬼也是被一道粗壯泛紫閃電當頭劈下,炸開的火星子都跟放煙花似的。
賀綏鬆了口氣,挨著楊隊長那裡暫時坐下,“已經沒事了,一會兒我們再去找那控製屍鬼的人。”
那人養屍鬼,身上自然有邪祟之氣,也是誅邪陣要誅滅的一員。
不過因為身上有活人的氣息,所以誅邪陣裡落下的雷隻會將那人身上的邪祟氣息劈散。
對於賀綏他們這種走正道的修士來說,這種雷就是剔除暗傷的好東西,隻要挨住了雷劈的痛苦,撐過去之後再醒來,肉體神魂都會得到淨化。
若是在平時賀綏自己都要忍不住弄隻鬼到自己身前引雷劈一劈,可今天他跟屍鬼纏鬥一番已經精疲力儘,一會兒還要去找屍鬼的主人,因此隻能一臉羨慕的看著不遠處那些被雷劈中燃了一身火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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