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本就是陽光灑向人間的第一縷陽光染成的,那時候開始陰陽二氣交替,晝夜人間輪轉,賀綏就會盤腿打坐修行,也就是他說的做功課。
先是一動,後是一靜,最後做完功課安靜的坐半晌,將所有收斂入體,平靜的開始一天的生活。
在泫朝的時候賀綏的生活就是有工作就出門降妖除魔,沒工作就在道觀裡指點一下兩個記名弟子的基礎修行。
道觀裡除了賀綏自己,就隻有兩個荒年裡收留的人了,不過這兩人沒資質,賀綏並沒有正式將人收入門中,隻當記名弟子,其實跟免費幫工差不多。
想想自己離開後道觀裡也不知道會落到何種境地,賀綏便是再順應天意也不由心裡多了點沉重。
除此之外,在泫朝賀綏更多時間就是在藏經閣裡翻書學習打發時間,可以說生活過得十分乏味。
不過乏味的生活變成了習慣,賀綏也並不覺得,畢竟人間裡有千萬種富貴,也是他這種天生窮命的人難以享受到的,想來想去,他能追求的也就隻有大道了。
老李頭起來的時候賀綏已經紮馬步有一會兒了,沒多久就滿了一個小時,賀綏就改打拳。
看賀綏那麼個大塊頭在狹窄的陽台上挪來推去的,腦袋還時不時的頂到掛在晾衣繩上的衣服,老李頭心裡還有點不好意思,總感覺委屈了人家。
天邊開始升起一縷霞光的時候,賀綏已經坐在了硬紙殼上對著東邊開始一天的修行,挨著他一步遠的左邊角落裡是老李頭的蛇皮袋以及一些疊放起來的硬紙殼塑料瓶之類的。
小海就在小陽台門口那裡跟著坐在硬紙板上,不過他打坐老忍不住睜開一隻眼睛去看賀綏,見賀綏還在閉目打坐,屁股忍不住動來動去。
賀綏感覺到小海的小動作,原本在心裡默念的經文直接就張嘴念出了聲,那是一中玄之又玄的古語,小海聽不懂,可那些經文卻好像直接穿過耳膜落到了他腦袋裡,一直混混沌沌的腦袋一陣清涼。
原本還坐不住的小海漸漸放鬆了身體呼吸不知不覺變得緩慢悠長,也跟著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放空狀態。
老李頭聽那賀綏念出來的經也不懂,不過跟小海差不多,就是覺得聽著渾身舒坦,看自家孫子打坐的模樣還正兒八經的,並沒覺得自家孫子能學個什麼,隻覺得孫子能這麼安靜也是難得,心裡對賀綏是越發信服。
瞧著賀大師就是有本事的,肯定能把自家孫子給治好,等到那時候他家小海就能恢複健康重新上學咯!
早飯老李頭煮的稀飯,給賀綏以及小海煮了個雞蛋,再炒了個青菜抓了一碟自己做的甜辣蘿卜乾,要是沒有賀綏,這青菜老李頭也是舍不得做的。
“賀大師,你要鍛煉可以每天早上起來去附近的公園鍛煉,那邊早上基本沒什麼人,可以找個寬敞點安靜點的地方,那邊還能看見太陽從海麵上冒出來。”
老李頭把最後一碗稀飯端了過來,跟賀綏說道。
二十好幾的大男人,跟一個傻兮兮的少年,兩人排排坐的端著飯碗喝完了廉價的牛奶,賀綏拉著小海一起出了門,去昨天才去過的小公園小樹林做早課。
家裡的小陽台上又堆了些左鄰右舍好心留給老李頭帶回來的飲料瓶硬紙殼之類的,頭上還掛著三個人的衣裳褲衩,實在不適合賀綏繼續在那裡打拳做早課。
送走了兩人,看看時間也才四點零幾分,早飯又簡單得很,老李頭乾脆去小陽台取了蛇皮袋準備再出去溜達一圈,撿點東西回來湊一湊,一會兒上班的時候就把家裡的東西都收拾一下送去回收站還錢。
原本老李頭是喜歡堆滿小陽台再趁著一個月半天的休息日送去回收站,回收站那大鐵秤可是很吃斤兩的,東西多了放上去還能多賣五毛一塊的。
不過如今家裡有了賀綏,窮是窮,可老李頭還是很努力的想要給賀綏更好的生活體驗,爭取把家裡弄得更乾淨整齊點兒。
小公園沒名字,大家都習慣叫三公園,也不是跟什麼公園排號,純粹是因為就在東三巷附近。
三公園距離東三巷並不遠,賀綏回來以後問了老李頭才知道,走東三巷後巷口幾分鐘就能到,還是走三公園一個小側門就能直接避開人群到賀綏選定的小樹林那邊,這位置確實方便得很。
說是小樹林,其實樹子也不多,更多的是草地,畢竟草地好打理,樹木還得搭樓梯修剪枝丫除蟲保暖什麼的。
附近有條蜿蜒的自然小河,河口那邊就是敞亮的東邊日出之處。
賀綏讓小海在一旁陪自己紮了馬步,當然,小海是初學者,賀綏隻給他用手機定了半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至於賀綏自己則是一個小時。
雖然身體不能適應,但賀綏相信自己的毅力足夠撐住。
撐著仿佛戴了枷鎖的身體紮了一個小時的馬步,賀綏腿肚子打顫,完了也無需休息,隻心中默念《自然道經》打拳,不消片刻之前還因紮馬步而僵硬酸痛的身體頓時舒展開來,甚至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
這不是錯覺,這是身體裡的穢氣在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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