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看這少年身上的穿著雖然破舊,可打理得很乾淨,看來少年家境不好,家裡人對他卻很重視。
少年臉色很白,是不常見陽光的蒼白,應該是平時在家裡,家裡人有空了才帶著出來散散步之類的,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會讓少年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賀綏拉著少年往旁邊大樹後走了幾步,免得路過的人將他們兩個拍了發到那個什麼網上,被人圍觀還要隨意議論的感覺,賀綏不喜歡。
“小兄弟,你的家人呢?”
賀綏微微弓腰繼續問,少年聽不懂,賀綏就一直重複的問。
問了有十幾遍後,少年終於聽懂了一點,眼睛一睜,臉上的傻笑總算換成了著急,轉著眼珠子到處找人,“爺、爺爺!”
賀綏先前就是找的比較偏僻的地方,這周圍不是草地就是樹木,還有當做壯實的大型鵝卵石,少年著急的到處找,還傻乎乎的弓著腰趴在草地上去翻找石頭,似乎他爺爺能躲在那巴掌大的石頭下似的。
原本少年特彆寶貝的棒棒糖也顧不上了,直接抓在手上隨著爬跪的動作沾滿了泥土草屑。
賀綏也不強行拉人,隻壓著一身肥肉勉強蹲在旁邊細聲哄人,“小兄弟彆著急,我帶你去找人。”
說了幾遍,少年自顧自的根本聽不進去,賀綏想了想,重複了幾遍“爺爺”,這才引回了少年的注意力。
賀綏也不多說什麼,隻伸著手讓少年牽手,嘴上又重複的說著“爺爺”這個詞。
雖然沒有詳細的解釋,少年卻反而明白了,把手搭在賀綏手掌裡,被賀綏拉了起來,要跟著大哥哥一起去找爺爺。
這個湖心休閒廣場麵積不小,且還是沒有圍牆的那種,也就是開放性的,是周圍居民區的共同休閒地點。
如今快八點了,路燈光線明亮的地方已經已經咚洽咚呲跳起廣場舞來了,要找人有點麻煩。
賀綏也不耽擱,左手拉著少年右手,右手食指中指一並,掐手訣在少年右手中指指尖一抹,少年隻覺到一陣轉瞬即逝好似錯覺的刺痛,之後那裡就冒出一滴血。
說來也奇怪,那血居然圓滾滾的,好似米粒大小,被賀綏一抹就帶到了自己的食指中指上,再抬頭觀星,往對應的天星方位一指,血滴消失,賀綏卻感應到了少年血脈親近之人的方位。
“走,跟我來。”
賀綏拉著少年毫不遲疑的往一個方向找了過去,因著今晚星辰明亮,血脈指引也清晰至極,賀綏不過帶著少年走了兩分鐘左右,就看見前麵有位白發老人正滿臉著急的拉著路人連比帶畫的詢問。
老人背上掛了個破舊蛇皮袋,裡麵半鼓著,有路人嫌棄他是個拾荒人,擺擺手就躲得遠遠的,有人心善倒是站著耐心的聽完了老人的詢問,可惜認真想了想,卻隻能愛莫能助的搖頭擺手。
被賀綏拉著手腕的少年看見了老人,原本都著急得眼淚花子直轉了,此時卻瞬間眉開眼笑,扔下賀綏就連蹦帶跳的跑了過去,跟個小孩子似的張開胳膊撲了過去,“爺爺!”
老人被少年撲得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少年根本不懂那些,老人也不怪罪,寶貝的將少年抱住一個勁兒的拍背,末了還偷偷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賀綏看得心中感慨良多,卻也不急著離開,他準備上前跟老人搭個話問一問少年是天生如此還是怎麼回事。
若是能幫,賀綏並不介意,即使以他如今的修為辦妥這事兒會很費力。
相逢即是緣,少年偏偏在那個時候拉住了他的衣擺,即便當初他那記名俗家大弟子總念叨他愛做無用功,可賀綏堅持本心,並不曾因為生活艱苦而產生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是賀綏年少時就發下的心誓,遇惡除惡,遇善扶善,這才是“除惡揚善替天行道”。
要請的話也得先把周凱跟賀夜藏起來,雖然陰間也不會管這些事,可好歹也不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的展露出來啊,人家不要麵子的啊?
周凱死之前就是個重度網癮宅男,先前還好,畢竟想狠了也沒辦法,可如今手機到手上了,那股子深入靈魂的癮也鑽了出來,抓心撓肝,在那兒打著轉的琢磨辦法。
“老大,這手機內部構造跟陽間手機一樣嗎?那我可不可以去偷網?”
賀歲搖頭,“從裡到外都一樣,但是陰陽有彆,就你如今的本事,連自己顯露身形都做不到,更彆說將陽間之物轉化至陰界。”
周凱這會兒一點不計較被老大直戳能力弱,沮喪的抱著手機縮在牆角,就差頭頂再來一片帶著雷電特效嘩啦啦下著雨的烏雲來。
賀綏歎了口氣,雖然不是很能體會周凱這種離了網就恨不得再死一回到心情,不過看周凱這麼沮喪頹廢,賀綏想了想,決定先安慰安慰周凱。
“等我什麼時候有了網就給你開個分享。”
彆人家的網肯定不行,不問自取是為盜,哪怕是蹭網也不行。
賀綏這話是真就準備起個安慰作用,一來賀綏自己對網絡好奇是有,卻也談不上多有興趣。
二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賀綏並不覺得自己能混到有房有網的地步。
周凱卻是眼睛一亮,確認了賀綏可以把網分享給他,瞬間滿血複活的蹦起來,攛掇著賀綏去買根充電線來把先前那個手機給用起來。
“老大,大哥,爸爸!我一定會想出掙錢的辦法爭取把網費包了!”
雖然知道這些瞎喊都是網上的梗,可賀綏聽得還是眉頭緊皺,抬手摸了摸耳朵,掩飾住漸紅的耳廓。
賀綏還從來沒遇見過像周凱這麼跳脫的人,“咳,彆亂喊,這個問題你要問小海,我是吃白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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