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戰(2 / 2)

賀綏也知道如今的人喜歡玩網絡,生活裡碰見一隻狗對著樹子撒尿標記都恨不得拍了發到網上。

賀綏側了側身將少年擋在身後,少年嘴裡嘗到了糖的滋味兒,頓時傻乎乎笑著忘了剛才非要把糖分享給大哥哥的事兒,美滋滋的伸著舌頭歪著頭舔了好幾口,完了還吧唧吧唧嘴兒似乎是在回味。

賀綏看這少年身上的穿著雖然破舊,可打理得很乾淨,看來少年家境不好,家裡人對他卻很重視。

少年臉色很白,是不常見陽光的蒼白,應該是平時在家裡,家裡人有空了才帶著出來散散步之類的,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會讓少年一個人出現在這裡。

賀綏拉著少年往旁邊大樹後走了幾步,免得路過的人將他們兩個拍了發到那個什麼網上,被人圍觀還要隨意議論的感覺,賀綏不喜歡。

“小兄弟,你的家人呢?”

賀綏微微弓腰繼續問,少年聽不懂,賀綏就一直重複的問。

問了有十幾遍後,少年終於聽懂了一點,眼睛一睜,臉上的傻笑總算換成了著急,轉著眼珠子到處找人,“爺、爺爺!”

賀綏先前就是找的比較偏僻的地方,這周圍不是草地就是樹木,還有當做壯實的大型鵝卵石,少年著急的到處找,還傻乎乎的弓著腰趴在草地上去翻找石頭,似乎他爺爺能躲在那巴掌大的石頭下似的。

原本少年特彆寶貝的棒棒糖也顧不上了,直接抓在手上隨著爬跪的動作沾滿了泥土草屑。

賀綏也不強行拉人,隻壓著一身肥肉勉強蹲在旁邊細聲哄人,“小兄弟彆著急,我帶你去找人。”

說了幾遍,少年自顧自的根本聽不進去,賀綏想了想,重複了幾遍“爺爺”,這才引回了少年的注意力。

賀綏也不多說什麼,隻伸著手讓少年牽手,嘴上又重複的說著“爺爺”這個詞。

雖然沒有詳細的解釋,少年卻反而明白了,把手搭在賀綏手掌裡,被賀綏拉了起來,要跟著大哥哥一起去找爺爺。

這個湖心休閒廣場麵積不小,且還是沒有圍牆的那種,也就是開放性的,是周圍居民區的共同休閒地點。

如今快八點了,路燈光線明亮的地方已經已經咚洽咚呲跳起廣場舞來了,要找人有點麻煩。

賀綏也不耽擱,左手拉著少年右手,右手食指中指一並,掐手訣在少年右手中指指尖一抹,少年隻覺到一陣轉瞬即逝好似錯覺的刺痛,之後那裡就冒出一滴血。

說來也奇怪,那血居然圓滾滾的,好似米粒大小,被賀綏一抹就帶到了自己的食指中指上,再抬頭觀星,往對應的天星方位一指,血滴消失,賀綏卻感應到了少年血脈親近之人的方位。

“走,跟我來。”

賀綏拉著少年毫不遲疑的往一個方向找了過去,因著今晚星辰明亮,血脈指引也清晰至極,賀綏不過帶著少年走了兩分鐘左右,就看見前麵有位白發老人正滿臉著急的拉著路人連比帶畫的詢問。

老人背上掛了個破舊蛇皮袋,裡麵半鼓著,有路人嫌棄他是個拾荒人,擺擺手就躲得遠遠的,有人心善倒是站著耐心的聽完了老人的詢問,可惜認真想了想,卻隻能愛莫能助的搖頭擺手。

被賀綏拉著手腕的少年看見了老人,原本都著急得眼淚花子直轉了,此時卻瞬間眉開眼笑,扔下賀綏就連蹦帶跳的跑了過去,跟個小孩子似的張開胳膊撲了過去,“爺爺!”

老人被少年撲得往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少年根本不懂那些,老人也不怪罪,寶貝的將少年抱住一個勁兒的拍背,末了還偷偷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賀綏看得心中感慨良多,卻也不急著離開,他準備上前跟老人搭個話問一問少年是天生如此還是怎麼回事。

若是能幫,賀綏並不介意,即使以他如今的修為辦妥這事兒會很費力。

相逢即是緣,少年偏偏在那個時候拉住了他的衣擺,即便當初他那記名俗家大弟子總念叨他愛做無用功,可賀綏堅持本心,並不曾因為生活艱苦而產生一絲一毫的動搖。

這是賀綏年少時就發下的心誓,遇惡除惡,遇善扶善,這才是“除惡揚善替天行道”。

賀綏並不擅長安慰人,說那些話也就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事情是怎樣的,那就是怎樣的,若果真是老李頭的錯,賀綏也不會有半點委婉猶豫的指出。

賀綏如今長得油膩膩胖乎乎的,可眼神卻正直又嚴肅,讓人看著就不自覺的相信,老李頭好歹感覺到了點安慰。

再則他也就是一時激動才情緒激烈了些,如今一張老臉上後知後覺的露出點不自在來,反手拉了抱著自己安慰的孫子,轉頭眼巴巴的看著賀綏。

慎重起見,賀綏把自己如今本領算不上高出手把握無法百分百確定的事也說了。

老李頭卻毫不猶豫的懇請賀綏幫忙,“小夥子、不不不大師!大師你能一眼就看出來,這本事就已經是許多人都比不上的了。”

這倒是實話,新時代自比不上賀綏原本所在的泫朝,畢竟應時代發展的需要,如今可以說是科技時代。

想至此,賀綏也不再就此時多做計較,隻說了自己的名字,“大爺叫我賀綏就好。”

跟老李頭說了會兒話,賀綏在口語上也終於記得要改變了。

老李頭完全沒注意這個小細節,拉著小海直擺手,臉上是始終退不下去的激動振奮,一雙被生活中各種苦難打磨得沒了神采的渾濁雙眼此時也是冒著光的,就好像看見了自家孫子恢複健康的那一天似的。

“這怎麼行,那我就叫您賀大師了,賀大師,您看什麼時候到哪裡去找您才合適?”

可不能把人給弄丟了,老李頭如今是越發相信賀綏了。

畢竟要是單純想要騙錢的騙子,哪裡能有這樣正直的眼神呢,說話也很是實在。

老李頭堅持要這麼稱呼他,賀綏也沒辦法,不過老李頭這個問題倒是把賀綏問得一愣,左右張望,目之所及的範圍裡也沒看見有什麼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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