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賀綏他們決定直接去河前村落腳。
黑山鎮距離河前村倒也算不上太遠,村村通工程在這一條路上還是修得不錯的,開車過去不過是多一些萬萬繞繞的危險拐角路,小心一點,傍晚六點左右出發,晚上十點多快十一點的時候就到了。
如今已經進入九月下旬,熱得古怪的天氣也開始在早晚兩個時間段漸漸透出秋天的氣息,略有些涼爽。
越野車抵達河前村的時候引起了一片的狗吠聲,這裡養狗的不少,小汪說是因為這裡的村民相信狗的眼睛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狗吠聲也能嚇退那些東西,保護家宅平安,所以幾乎是一家養一隻,甚至還有一家養幾隻的,養狗之風可謂盛行。
“今晚我們就住這裡。”
小汪把車停在了一家農家院外麵,自己下車就去敲了敲門,跟裡麵的人低聲說了幾句話。
小汪跟夏冬都是差不多的,說是社協辦的,卻能夠動用他們倆各自原本單位的資源。
不過社協辦如今直掛中央,還沒人真敢打社協辦的歪主意,賀綏對那些也不在乎,他自己本身就不擅長那些體係裡的陰謀陽謀,隻需要確定自己安全與否,這個存在跟自己的道心追求有無衝突,兩點都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
下了車被風一吹,夏冬冷得抖了一下,手揣進褲兜裡縮著肩膀跟脖子,努力的挽留身上的溫度。
賀綏本身穿的就是長袖襯衣,再加上身有修為,倒沒什麼對冷熱驟變的反應,自顧自關好車門站在原地四處打量。
而在河前村對麵,過了那條環狀的黑水河後,就是那突兀矗立在“碗底”的黑山。
今晚無月,夜幕黑沉,看起來似乎是要下雨了,來之前小汪也細心的查過這邊的天氣預報,明天將會是最後一個陰天,之後就會連續下至少三天的雨,雨後就是秋天正式抵達。
這也是為什麼今晚他們要趕路過來的原因,山裡若是下了雨,路就更難走了,這對於他們要進山前往夜伢村是一個很大的阻力。
“處長,我們進去!”
小汪往這邊喊了一聲,賀綏收回看向黑山的視線,轉身重新拉開車門,把裡麵互相抱著打盹兒的賀夜跟小黑一邊一個抱在懷裡進了農家院。
夏冬拎了兩個包進去,包裡都是他們的日常用品,住一晚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農家院裡看起來跟普通農戶家差不多,不過比較空曠,院子裡還停了一輛中型號的卡車。
接賀綏他們的是一個黑臉漢子,瘦且矮,估計也就一米七不到,走在賀綏身邊神色拘束的搓著手喊賀綏“領導”,看起來足足比賀綏矮一個頭。
賀綏不確定對方的樣子是本性如此還是故意掩飾的,卻也沒繼續多想。
夏冬沒吭聲,拎著包跟在後麵左右張望。小汪在前麵領路,看那坦然又熟悉的樣子,反而看起來更像房主。
“處長,這位是張牛,本村人,平時在外麵拉貨,昨天才趕回來的。”
為什麼趕回來,不言而喻。
張牛嘿嘿的笑,到了堂屋格外殷勤的為賀綏搬凳子,“各位坐會兒,我去給你們做碗麵當夜宵,臊子都已經提前做好了,燒開水下個麵條,快得很!”
今晚注定是不可能躺踏實了呼呼大睡,有很多事需要在過河進山前及時捋清。
夏冬跟小汪也清楚,夏冬笑著道了謝,張牛擺擺手就出了堂屋去旁邊的廚房裡忙活去了,把堂屋這裡留給了賀綏他們三人。
賀夜拍了拍賀綏的手,賀綏了然的鬆開抱著他的胳膊,賀夜跳到地上,扭頭叫了小黑一聲,小黑抻了個懶腰,甩甩毛跳下去。
“叔叔,我跟小黑去外麵看一看。”
賀夜是想要去村子裡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賀綏點頭讓他去了。
賀夜如今主要是感受七情六欲,需要多跟外界交流,所以身型能夠跟他的行動語言能力搭調後就基本都是顯露在人前。
不過現在要去村裡其他地方查看,自然就不方便顯露身形了。
夏冬問了一句讓張牛發現賀夜跟小黑不見了有沒有問題,小汪擺擺手,“沒事,他是專門留在這裡守著黑山的,知道那些事,社協辦的資料他也知道。”
夏冬挑了挑眉,“剛才他那表現,還真看不出來真是身份。”
小汪想到了什麼,哂然一笑,“有時候乾久了,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性格了,就說我,我以前可不是現在這樣的性子。”
說來也是,一個身份偽裝了幾年可能隻是留下一些後遺症,可若是連續十年以上,那就真的分不清了。
這就如同讓一名演員演同一個角色,且這個角色必須要設定絕對真實豐滿,入戲十幾年,一天二十四小時甚至連做夢說夢話都必須符合人設,誰還能保持清醒?
賀綏跟夏冬隱約知道小汪以前的經曆,一時間堂屋裡一片沉默。
還好沒過多久,張牛就端了麵條來,臊子是雞雜,另外還給大家端來了一大盆的雞湯,這明顯就是提前燉了雞湯給他們準備著的。
夏冬誇張的聞了一下,吸溜著口水直誇太香了,埋頭拌了拌麵吃了一口,比起大拇指,“牛哥,你這手藝真不是蓋的,好吃!”
張牛嘿嘿的笑,怎麼看怎麼像一名普通的農家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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